被小地主劫持趙玫的事一鬧,趙教授也沒了工作心情,也難怪,自己女兒有了危險,哪個做父親的能待得住。雖然興茂福的伙計下午過來報了平安,說趙玫沒有事了,可他還是放心不下,這一下午趙博淵教授在警署招待所忐忑不安地等著耿直的消息。
趙教授的臥室安置在二樓,緊鄰實驗室。耿直上了二樓,直接進了趙教授的臥室。趙教授見是耿直,連忙站起身來,焦急地問道:“耿直,小玫怎么樣?有沒有出事?”
“趙教授,趙玫已經沒事了,現在興茂福曉蕾家休息,有曉蕾照顧,您放心吧。都怪我,沒保護好趙玫,讓你憂心了。”耿直對趙教授安慰道。
“小玫這個孩子,在國外長大,自由慣了,我也管不住她。兩年前我去北平,本想讓她回美國,可她就是不愿意。我知道,她心里忘不了你,可感情的事做父親的也幫不上什么忙。孩子,這段時間難為你了。”趙教授嘆了口氣說道。
“趙教授,你放心,在營川,我定會護小玫周全,今天的事絕不會再發生了。”耿直語氣堅定地說道。
“雖然我年齡大了,可這段時間我能看出來,你和徐小姐是真心相愛的一對情侶,小玫應該可以釋然了。我只是想你有時間多陪陪小玫,就算將來走不到一起,我也希望小玫在營川的日子,能開開心心的。”趙教授拍了拍耿直的肩膀說道。
“放心吧,趙教授。我和曉蕾都把趙玫當成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曉蕾多了個姐姐,我多了個妹妹。在營川,我保證不會再有人傷害趙玫。”耿直昂頭道。
“好好,這樣就好。對了,耿直,下午我把取回來的土樣和水樣又化驗了一下。發現葦塘水泊處取的水,與不明生物涸斃處的土壤成分十分接近,也就是說,之前不明生物從葦塘水泊沖到涸斃處的可能性非常大。”趙教授領著耿直進到化驗室,指著試劑瓶說道。
“如果是這樣,營川北岸涸斃生物應該不會像營川百姓傳的那樣,從空中墜落下來,而是從遼河與水泊之間地下河游過來的。”耿直對趙教授說道。
“也不能那么肯定,現在搜集上來的證據,只能證明不明生物從地下河游到水塘,再從水塘沖到涸斃處可能性非常大而已,只有對骨骸全面勘驗,有了完整的證據鏈,才能得出科學的結論。只是可惜,不明生物的尸骸被發現的太晚了,只剩了骨骸,沒留下一點血肉,勘驗起來難度大了很多。”趙教授娓娓道來。
“趙教授,那我們明天就去勘驗骨骸,看看能不能找出完整的證據鏈,還世人營川墜龍一個真相。”耿直對趙教授說道。
“不急,小玫今天受了驚嚇,明天就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傍晚,小林關長來了招待所,說明天滿洲國有個觀摩團到營川,要參觀龍骨。那么多人來,我們不方便勘驗,我也借此正好歇息歇息。”趙博淵教授說道。
“趙教授既然無事,明晚就到我家吃頓便飯,我的爹娘早就耳聞你的大名,也想請請趙教授您了。”耿直對趙教授說道。
“吃飯就不必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應酬,給令尊帶個好,說我心領了。不過,小玫出了這么大事,做父親的應該過去看看。可現在日本人總以安全為由,限制我出行。若出門,就要跟著一群士兵,讓我很不舒服。”趙博淵教授嘆了口氣說道。
“這要是這樣的話,趙教授。明天晚上我、趙玫還有曉蕾一起過來陪你吃頓晚飯,你看如何?”耿直問道。
“好呀,自打歡迎宴過后,好長時間沒和小玫一起吃飯了,那就這么定了。”趙教授高興地說道。
“那好,趙教授,我先回去了,明晚見。”耿直向趙教授拜別。
……
下到一樓樓梯口,一個甜美的聲音傳到了耿直的耳里,“耿先生,什么時候來的招待所,怎么不來知會櫻子一聲。”耿直尋聲看去,金櫻子穿著一條淡黃色的碎花裙子,俏生生地站在樓口,美目流盼望著耿直。
俗話說一白遮百丑,何況金櫻子并不丑,昏暗的燈光下,金櫻子白的令人炫目,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若有若無地飄散過來,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味道。耿直有意躲開了金櫻子的目光,說道:“金小姐,我來這只是給趙教授報個平安,沒有其他的事要辦,加之天色已晚,不便打擾金小姐。”
“耿先生,這你就見外了,你我都是趙教授的助手,本應相互走動,多親多近,協助趙教授盡快得出營川墜龍的真相。今晚,要不是我出門洗手,我都不知道耿先生你到了這里。況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你到了,我不來見,那我金櫻子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金櫻子抿著小嘴說道。
聽過金櫻子一番言語,耿直心頭突然涌出一個奇怪的想法,現在的女子為何都如此伶牙俐齒,曉蕾這般,趙玫這般,金櫻子也是這般,令自己不知如何應對。只好岔開話題說道:“金小姐,你那柄匕首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定出自名家之手吧?”
“這柄匕首是我母親祖傳下來的器物,至于是否出自于名家,我就不清楚了。”金櫻子淡淡地說道。
“金小姐,匕首畢竟是你母親祖傳之物,太過珍貴,明日我定親自登門,將匕首送還于你,完璧歸趙。”耿直連忙說道。
“耿先生,你又見外了。我不是說過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櫻子無以為報,別說是匕首,哪怕是我這個人……”金櫻子欲言又止,說了半句停了下來。
聽到金櫻子如此直白,耿直有些亂了方寸,不知道說什么為好。頓了頓道:“金小姐,君子坦蕩蕩,我救你從未圖過什么。夜色已深,你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那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后再來這,只要我在,就叫上我。還有,我聽趙小姐和曉蕾姐都喊你耿直,以后我也喊你耿直了,總叫耿先生太過生分了。”金櫻子嬌聲道。
“金小姐,我答應你,以后我來這,定會喊上你。”耿直附和道。
“再有,以后你也別金小姐金小姐的叫了,你也喊我櫻子吧。”金櫻子盯著耿直說道。
“這,這不好吧,好了,金小姐,我要走了。”說著,耿直貼著墻壁與金櫻子錯肩而過,離開了警署招待所。
金櫻子擺弄著裙角,望著慌不擇路的耿直背影,心中蕩起了波瀾,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