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說著,外面傳來敲門聲。
中村櫻子問道“哪位”
“櫻子,是我。”
聽到是耿直的聲音,中村櫻子連忙說道“耿直,進來吧。”
房門推開,耿直先走了進來,寧曉峰和賽小仙則跟在耿直后面也進了屋。
中村櫻子見耿直進門,說道:“耿直,我和曉蕾都餓了,就先吃了。現在又多了客人,你去跟門口守衛說一聲,讓真田中尉再上幾個熱菜,越快越好。”
“中村長官,這個時候,我和曉峰都已經吃過晚飯,不用勞煩耿直老弟了。”聽中村櫻子一番話,賽小仙連忙說道。
“來的,都是客,不招待好了,還以為我們日本人不講究待客之道呢。再說,就算用過了晚餐,你們在這呆著,也不能干坐著,總得吃些什么。耿直,你讓守衛再拿些干果,招待寧少爺和賽老板。”中村櫻子又對耿直說道。
耿直聽到中村櫻子的吩咐,連忙說道:“好,我馬上安排。寧二哥,小仙姐,你們先坐。”
“是呀,小仙姐你坐我這邊,讓寧二哥坐在耿直身邊。”徐曉蕾笑著說道。
賽小仙見狀,對身邊寧曉峰說道:“曉峰,曉蕾妹子都說話了,咱們也別站著了。”
“是呀,寧二哥,別站著了。”耿直向憲兵交代完,從外面進來,對寧曉峰說道。
寧曉峰似乎有些木訥,聽到耿直的話,方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好,好,坐,坐。”
中村櫻子坐在正中,耿直和徐曉蕾坐在中村櫻子兩側,寧曉鋒和賽小仙則坐在耿直和徐曉蕾身邊。
幾人坐定,中村櫻子對賽小仙說道:“小仙姐姐,之前常聽耿直和曉蕾提及你。上次紅樓戲院堂會,本想散場后一起坐坐,聊聊風月。只是西海關突然失火,沒辦法只好離開。剛才,正巧耿直看到寧二哥路過,便叫你們過來,若是唐突,還請見諒。”
“哪里哪里,能與中村長官共進晚餐,實在是我和拙夫的榮幸,哪有唐突之說。”賽小仙笑語盈盈地說道。
“小仙姐姐,你看,我和曉蕾、耿直一樣都叫你姐姐了,你還長官長官的叫,聽著多別扭。你也和他們一樣,叫我櫻子吧。”
“那姐姐就不客氣了。櫻子小姐,您長得真漂亮。這么多年,走南闖北,我算是閱人無數,像你這么漂亮的日本女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仙姐姐,你這是謬贊了。人貴有自知之明,要說貌美,小仙姐姐才是營川城公認的美女,我在你身邊,就是個丑丫頭。”
“櫻子,你這是過謙了。全營川城誰人不知,櫻子小姐、曉蕾妹子都是一頂一的漂亮姑娘。姐姐老了歲月不饒人,哪像你們,還是花樣年華,女子最美的年齡。”
“小仙姐,你也就大我們歲的樣子,哪有你說的那么老。這十來年沒見面,我倒是覺得,小仙姐比當年更漂亮了。”徐曉蕾接過話說道。
“曉蕾妹子,這話姐姐愛聽。”賽小仙笑著說道。
這時,服務員進到貴賓室,又端上了兩盤熱菜和兩碟干果。
中村櫻子說道:“耿直,我和曉蕾吃的差不多了,你快動筷,趁熱吃吧。小仙姐姐、寧少爺,你們也別干坐著,也吃些東西。太拘束,就見外了。”
“好,好。”賽小仙和寧曉峰應聲道。
見二人動了筷,中村櫻子向賽小仙問道:“小仙姐,營川城商貿通四海,素來有著關外上海之稱。可惜,櫻子俗事太多,真正的上海灘只聞其名,卻未見其形。你和寧先生在上海定居多年,櫻子想打聽打聽,上海與營川究竟有何不同真要哪天去上海了,也別像個土包子似的,什么也不懂。”
中村櫻子話中的弦外之音,賽小仙和寧曉峰當然聽的明白,表面上是請教,實際上是在打探他們這些年在上海做些什么。
寧曉峰放下茶杯,畢恭畢敬地說道:“中村長官,其實上海也沒說的那么夸張,待久了,也和營川一樣,一日三餐,維持生計罷了。”
“寧先生過謙了吧像寧先生這般才能,到哪里不都是人中龍鳳,怎會平淡度日呢。”
“中村長官過獎了,營川城都知道,曉峰本就一介浪子,哪里是什么人之龍鳳。八年前我和小仙去了上海,本以為憑借以前在南洋積累的資源和人脈,定會大干一場,成就一番事業。無奈,世態炎涼,離開東記銀號這塊招牌,一切都變得舉步維艱。幸好小仙與我不離不棄,方才渡過難關,幾年下來,自己辦的商行方見起色,算是在上海站住腳跟了。對于小仙,在下只有慚愧,對于本人,更談不上什么人中龍鳳了。”寧曉峰似乎有感而發,握了握賽小仙的玉手。
“果然是癡情男子,耿直,你得多學學人家。”中村櫻子對身邊的耿直說道。
耿直正想說些什么,中村櫻子未等他吱聲,便接著說道:“小仙姐,在上海這些年,你還登臺獻藝嗎”
“很少了,到上海第二年,我就有了思瑩,沒心思也沒精力登臺了。”
“小仙姐,思瑩是你和寧二哥的女兒”徐曉蕾問道。
“是啊,現在都七歲了。”賽小仙說道。
“那你們夫妻都回營川了,孩子怎么沒和你們一起回來她自己在上海,能行嗎”中村櫻子不解地問道。
“這次回營川,本意是處置家產,把曉峰名下的幾處產業變現后,就回上海。卻未想,現在營川城百業凋敝,下家,太難尋了。沒辦法,只能滯留在營川了。幸好,回營川之前,也做了短時間呆在營川的準備。已經將小思瑩送到了寄宿小學,托我的干姐,幫著照看。”賽小仙慢條斯理說道。
“哦,原來如此。對了,小仙姐,上次紅樓戲院堂會唱了一半便草草收場,什么時候補上啊,我還沒聽夠呢。”中村櫻子問道。
“在紅樓劇院張弄一回堂會,需要太多準備,不知道還有沒有機緣了。”
“無妨,耿家、徐家還有情報處都是你的后盾,再辦場堂會不算什么難事,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中村櫻子笑道。
“那小仙,就謝過了。”賽小仙起身施禮道。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好了,天已不早,我們也該走了。你們在瑞昌成住,有什么事就直接去找新來的沈襄理,提我便可。”
“那就更要謝謝櫻子小姐了。”說著賽小仙和寧曉峰起身,與眾人一一道別。
“咱們也走吧。”中村櫻子對耿直和徐曉蕾說道。
“好啊,不過路經興茂福,我回家取兩件衣服,再跟我爹說一聲,別讓他擔心了。”
“曉蕾,你今晚真到櫻子那住”耿直看了看徐曉蕾,說道。
“是呀,說好的事,怎能說變就變。”徐曉蕾答道。
“怎么耿直,你不想讓曉蕾過去嗎”中村櫻子起身問道。
“沒有,我只是問問,咱們走吧。”
到了興茂福商行,徐曉蕾對中村櫻子和耿直說道:“時候不早,我就不請你們進屋了,你們在門口等我,十分八分的我就出來。”說著,徐曉蕾進了興茂福。
見徐曉蕾進門,耿直對中村櫻子問道:“櫻子,我怎么覺得,你和曉蕾突然好了許多,不像之前那么針鋒相對了”
“看來,你比想象的聰明一些。的確,如你所說,我們聊了一些我們之間的事,聊的還不錯,自然芥蒂少了。”
“你們之間的事那是什么事啊”
“我們之間的事,只有一個,就是你的事,你是不是明知故問啊”
“我的事什么事”耿直不解地問道。
“什么事我問你,我和曉蕾現在都是你的人了,你要怎么辦”
“我,我和曉蕾是有婚約的”
“你看,你翻來覆去就這番話,我耳朵都聽膩了。我問你,你在我母親墓前,跟我父親說過什么,這么快就忘了”
“櫻子,我,我”耿直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
“所以說,一個人真不能做錯事,否則怎么圓都圓不回來,只能錯上加錯。告訴你,我和曉蕾商量好了。以后,你和她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我們都不干涉干涉。你說說,是不是便宜到你了。”
“你是不是威脅她了,否則這種事情,她怎么會答應的。”耿直有些激動地說道。
“我威沒威脅她,你親自問就好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以后你我在一起,你大可心安理得,做什么不用再考慮徐曉蕾的感受了。”
“可是”
“可是什么天下的好事都讓你占盡,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還想怎么樣。”中村櫻子沒好氣地說道。
耿直還想繼續與中村櫻子理論,卻見徐曉蕾從大門走了出來,手里還拎著一個小包。
“曉蕾,這么快就出來了。”中村櫻子對徐曉蕾說道。
“是啊,怕你們等急了,咱們走吧。”
“好,走吧。”說著,耿直、中村櫻子和徐曉蕾三人向櫻墅走去。
回到櫻墅,已經九點多鐘。
“耿直、曉蕾,你們先在客廳坐,我剛剪完頭發,去洗洗頭。”說著,中村櫻子拿著手巾,進了浴室。
見中村櫻子進了浴室,耿直湊到徐曉蕾身旁,說道:“曉蕾,剛才中村櫻子怎么說,你答應她,不再干涉我和她在一起。她是不是威脅你了,要不,你怎么能答應她這么無理的要求”
“你說的沒錯,我答應她了。不僅答應她,不再干涉你們相處,還答應她,一年以后,你們可以成親。這回你是不是很開心,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用考慮我的感受了。”徐曉蕾一口氣說道。
“曉蕾,你是知道的,我和中村櫻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知道有什么用,你們都有男女之情,你想賴能賴掉嗎我也只能成人之美了。”
“可是,中村櫻子可是日本間諜,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
“聽你的話,好像她要不是日本人,你就心安理得似的。告訴你耿直,你和她怎么樣我現在不管了。不過,從現在開始,我不找你,你就離我遠點,跟別想碰我,我看你就煩。”徐曉蕾一臉嚴肅地說道。
“你那么煩我,怎么還跟來了,其實,你心里還是惦記我,就是口不對心罷了。”耿直看著徐曉蕾說道。
“誰惦記你了,我現在是你的領導,我要監督你,不能沉迷于美色無法自拔,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徐曉蕾一臉怒氣說道。
“我沉迷于你,也不行嗎”耿直見徐曉蕾生氣,連忙打岔道。
“不跟你說了,煩死人了。告訴你,雖然我不反對你和中村櫻子在一起,但你也要自重,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好好,我聽你的還不行嗎。今晚,你和中村櫻子都在這,萬一,中村櫻子又讓我睡在她身邊,那可如何是好”
“你這是話里有話啊,是不是嫌我礙著你了呀。要不,我現在就有,免得打擾你們的好事。”徐曉蕾火冒三丈,起身要走。
耿直見狀,連忙拉住,“曉蕾,我不是這個意思。”
“曉蕾,怎么,剛到櫻墅,就要走了”就在這時,中村櫻子從浴室里走出來。
“櫻子,耿直嫌我礙你們事了,我現在就走,省的他不高興。”
“是嗎耿大少爺也有猴急的時候啊。不過,曉蕾,今晚我還真的沒想和耿直如何如何,你要是不介意,今天晚上,咱兩一起住。讓耿直睡到外面,你覺得怎么樣。”中村櫻子擦著頭發對徐曉蕾說道。
“櫻子,你不是想讓耿直幫你按摩嗎怎么,改變主意了”徐曉蕾不解地問道。
“現在,我又不想了。有你在我身邊陪著,我覺得一樣。好了曉蕾,別愣著了,咱們上樓吧。”中村櫻子放下手巾,拉著徐曉蕾上了樓。
無論是中村櫻子,還是徐曉蕾對自已都視而不見,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這令耿直十分意外。本來想了很多中村櫻子胡攪蠻纏時候的應對之策,現在看來,是白準備了。中村櫻子究竟找徐曉蕾為的是什么耿直一時也想不出所以然來。便在壁柜里取了一套被褥,鋪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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