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我,我……”寧曉鋒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算了,記不住就記不住吧,反正以后還要一起生活好多年景,過的年頭長了,你自然就記住的。”
“是,是,一定會記住的。”寧曉鋒應聲道。
“既然來了,就別干坐著了。”唐小婉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寧曉鋒,說道。
寧曉鋒當然知道要她做什么,起身走到唐小婉身前,雙臂一用力,將唐小婉橫抱在身前。唐小婉胳膊緊緊摟住寧曉鋒的脖頸,任由寧曉鋒將她抱到了床上。
一番巫山之后,唐小婉心滿意足地側臥在寧曉鋒的懷里,嬌聲說道“鋒哥,自從上一回給我破了身子,你都快十天沒過來了,我以為,你通過我認識上了日本人,就把我撇了呢。”
“哪有的事,我就是事太多,忙不開。”
“借口,就是借口,在忙,晚上還忙嗎?我知道,那個女人長得太美,男人哪有不稀罕那小模樣的。這兩天我就在想,我要是模樣再俊些,你是不是就也能想著過來了。”唐小婉嘆了口氣,說道。
“小婉,沒你說的那么邪乎。日子過到一定時候,男男女女的事就沒那么重要,好看歹看的,關上燈都一樣。”
“是嗎?”
“當然是了,小仙長得那么美,我也好長時間沒想和她親熱了。到了年歲,這些事就淡了,不像那天看到耿直他們幾個,年輕力壯的,總想的那些事。”寧曉鋒有意無意把話題扯到了耿直身上。
“聽你這么說,倒真是那么回事。不過,說到耿直,還真的挺佩服他的。中村櫻子是什么人,日本的諜報之花,徐曉蕾也是營川城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娘,兩個人能好的像親姐倆似的,也知道耿直施了什么魔法。”
“也沒什么的,耿直和徐曉蕾不傻,能靠上中村櫻子,就等于找到了營川城最大的靠山。現在營川城里的生意越來越難做,倒閉的商號一家接著一家。寶和堂藥房和興茂福商行卻沒有半點衰敗的跡象,雖然不如日本來之前的時候那么紅火,卻在這亂世之中維持不倒,換成誰,都知道該怎么做。”
“話是這么說,不過兩個女人同時愛上一個男人,能處的這么好,我倒是沒見到過。”
“好不好的,誰清楚,也許他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給外人看的。對了,上次在舞廳門口,耿直說要帶著中村櫻子和徐曉蕾到世興金店這買些金銀首飾,過來沒有啊?”寧曉鋒問道。
“沒有,可能就是耿直和中村櫻子隨口一說罷了。”唐小婉往寧曉鋒身上靠了靠,說道。
“我覺得,咱們也得想辦法跟日本人套套近乎。現在雖然撘上了伊藤大使,不過縣官不如現管,遠水解不了近渴。既然中村櫻子答應過要來金店,趁這個機會,跟她套套近乎,以后有好事也能想著咱們。”寧曉鋒轉入正題說道。
“你說得對,你看,中村櫻子手里有銀行、碼頭、通訊公司、礦業公司,這些買賣要是能帶上咱們干,那該多好。明天,明天我就去海軍情報處找她,像你說的,有這機會,咱就往上靠。”說著,唐小婉又使勁往寧曉鋒身上靠了靠。
寧曉鋒知道唐小婉又想親熱了。
自己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心里沒有別的事牽掛,便轉過身來,將唐小婉推倒在床上,壓到了自己的身下。
海軍情報處,中村櫻子辦公室。
今天是1934年12月31日,公元1934年的最后一天。營川人大多過農歷新年,很少有過公歷的,整個營川城沒有過年的氣氛。
不過對于中村櫻子來說,1934年是她涅盤重生的一年,這一年,她擺脫了陰霾,有了權勢,有了地位,也有了愛人。
一清早,到了情報處,中村櫻子便讓宋嬌嬌領著憲兵在情報處各處掛起了燈籠,有了些過年的樣子。
這時,辦公室傳來陣陣敲門聲。
千佳子走了進來,對中村櫻子說道:“中村長官,世興金店唐小婉在情報處外,說要見你。”
“她沒有預約,不見。”中村櫻子說道。
“我也跟她說了,沒有預約不能見中村長官。不過,她說之前跟你說過,要送你禮物。還邀請過你去世興金店轉轉,你也答應了,我這才來向你請示的。”
中村櫻子一下想起了在紳士舞廳門前,自己曾經答應過唐小婉去她金店轉轉,加之唐家又和伊藤大使攀上了些關系,拒人以千里也不太好,便對千佳子說道“讓她進來吧,告訴門衛好好搜搜身。”
“駭!中村長官!”說著,千佳子轉身離開。
不多時,唐小婉進到了中村櫻子辦公室。
還沒走到中村櫻子身前,唐小婉便滿臉笑容說道“中村長官,那天在舞廳門口,晚上太黑,也沒細打量中村長官你,就這大白天的,總算看仔細了。自打懂事,我在金店就見過無數小姐太太,就沒見過中村長官你這樣皮膚這么白,長得這么好看的。”
“是嗎?我怎么沒覺得?”就算中村櫻子這樣女子也與其他女孩子一樣,聽到別人夸其貌美,心里很是受用。果然,中村櫻子說起話來,語氣較以往溫和許多。
“中村長官,你這是自謙了。你要是不漂亮,像我這樣的都別活了。”
“你也很好啊,我聽說,春節之后三月十八你就和東記銀號東家寧曉鋒成親了。寧曉鋒在營川城也是數得上的美男子,怎么能說白活呢?”
“寧曉鋒都三十幾歲的人了,怎么能和寶和堂耿大少爺比啊。那天在紳士舞廳門口,我跟耿大少爺說要帶中村長官和曉蕾妹子到我店里,這都過去一個多星期了,也沒見過來。耿大少爺忘了,我可沒忘,想到今天是公歷1934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公歷的1935年了,我就把答應中村長官的禮物,送過來了。”
“你這也太客氣了,當時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唐小姐這么上心。”中村櫻子說道。
“那是自然啊,中村長官是我們營川城的父母官,你說的話,我當然牢記在心了。我給你和曉蕾妹子各送一副龍鳳耳環,樣式一模一樣,只是耳環后面刻的字體,中村長官用的是日文,曉蕾妹子用的是漢字。”說著,唐小婉從手提袋中取出兩個錦盒,放到桌上,又分別打開錦盒。
果然如唐小婉所說,兩副耳環做工十分精湛,樣式也是一模一樣。
唐小婉拿起左邊的錦盒,遞給中村櫻子,說道“中村長官,這個是送給您的。另外一盒我收起來,一會兒去銀行那邊,送給曉蕾妹子。”
“唐小姐,所謂無功不受祿,這么貴重的東西,櫻子不能收。”說著,中村櫻子將耳環遞了回來。
唐小婉見狀,笑道“中村長官,唐小婉過來不是為了討些好處才來此的。耿大少爺說了,要帶您和曉蕾妹子到我店里買些金銀首飾,送給您二位,我這是拿些小玩意讓你看看我家手藝,硬頭的東西還得耿大少爺買單。中村長官,你不是心疼耿大少爺花錢吧?”
“他花他的錢,我有什么心疼的。既然是這樣,你這耳環連字都刻好了,再賣給別人還得重新打造,那我就收下了。找個時間,我讓耿直帶我和曉蕾一起去世興金店逛逛,讓他出出血。”中村櫻子說道。
“那就太好了,中村長官,趕早不如趕巧,明天就是陽歷新年,要我說,沒有事的話,明天就到我店來,我也算新年新氣象,開門迎貴客。”
“明天,我倒是沒有什么安排。要是沒有特別的事,明天下午,就去你家店里。”
“那就太好了,明天你過來定好金銀首飾的樣式,我讓最好的工匠專門為你打造。還有一個月就農歷新年,趕在農歷新年前給你打造出來,新年戴上,有個好彩頭。”唐小婉滿臉堆笑道。
“那就這么定了,你也回去準備一下,各種飾品多選幾個樣式,我和曉蕾一起過去挑挑。”
“一定,一定。”
“行了,我這地方事多,就不和你多聊了。你要去曉蕾那也要預約,我給你開張條子,你就能見到她了。”
“那就謝謝中村中村長官了,明天見,明天見。”唐小婉站起身來,一臉欣喜地離開了。
唐小婉剛走不久,小林少尉急匆匆來到中村櫻子的辦公室,對中村櫻子說道“中村長官,報告你一個好消息,那個王沛林抓到了。”
“什么,王沛林這么快就被抓到了?”中村櫻子心中一振說道。
“是的。燒完赤山寨之后,我們的偵查人員就化妝成老百姓打探赤山寨這幫土匪的行蹤。赤山寨這幫土匪,這兩年打家劫舍強搶民女是無惡不作,當地老百姓對他們恨之入骨,很快便有線索。根據老百姓的線索,這幫土匪應該躲到赤山主峰往東十里地的一片林子里。
按你制定的計劃,今天天還沒亮,我就帶隊化妝成普通商隊從那片林子附近經過。估計是這些時日封山封的,這幫土匪見到商隊,眼睛都紅了,便在路上埋伏,等著搶劫。行動隊的偵查人員很快掌握了土匪動向,周邊部隊迅速將土匪合圍,等到商隊進入土匪的包圍圈,這幫土匪從山上下來搶劫時,我們內部開花,外部保衛,沒用上半個時辰,這幫土匪死的死,抓的抓,一個都沒有跑。”
“王沛林也在這些人里?”中村櫻子問道。
“是的,中村長官。本來這個王沛林換上了小嘍啰的服裝,想蒙混過關。可是這個人口碑極差,我們一問誰是王沛林,其他土匪不約而同地指向了他。我們又帶著周天南過去辨認,周天南一眼就認出他來了,還上前踹了兩腳。”小林少佐說道。
“看來,這個王沛林是自作自受,平時對手下估計沒少做壞事。除他以外,大當家和二當家抓到了嗎?”
“沒有,據被抓土匪交代,這次行動大當家和二當家,包括王沛林的媳婦路桂蘭都沒出手,應該還在林子里躲著呢。”
“王沛林他現在在哪?帶回來了嗎?”
“中村長官,帶回來了,現在正在刑訊室。這個王沛林雖然口碑極差,不過骨頭倒是挺硬,幾道大刑上完,還是沒有開口。”
“混賬,想盡辦法,今天必須讓他開口。”中村櫻子冷冷道。
“駭!中村長官。”說完,小林少尉離開了中村櫻子辦公室。
王沛林被抓,中村櫻子似乎看到了搗毀潛伏在營川的復興社組織的曙光,撕開一個口子,很多人就會浮出水面。中村櫻子很清楚,無論是王沛林還是吳大虎都不大可能是復興社在營川的負責人,不過,看到了小魚和蝦米,大魚就不會太遠了。
中村櫻子站起身來,跺了幾步,站到窗前。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心情十分的舒暢。“看來,1934年,真的是自己心想事成的一年。”中村櫻子心中默念道。
興亞銀行,徐曉蕾辦公室。
就在此時,唐小婉來到了徐曉蕾的辦公室。有了中村櫻子的批條,唐小婉很順利的見到了徐曉蕾。
今天是1934年的最后一天,雖然興亞銀行剛剛成立,不過到了年底,各種事務,事無巨細,都要徐曉蕾過目。忙了快一上午,總算處理的差不多了,金惠子跟她說,唐小婉要見她,還帶著中村櫻子的批條。
早上,金桂娘打掃她辦公室的時候跟她說,昨晚寧曉鋒去唐小婉那住了。既然帶著中村櫻子的批條,那唐小婉一定是先見了中村櫻子,又來見自己的。聯想到昨晚寧曉鋒到唐小婉那留宿,看來,唐小婉今天的舉動一定是寧曉鋒授意的。
與中村櫻子不同,徐曉蕾十分清楚寧曉鋒的身份,寧曉鋒的每一次行動都盡在她的掌握。既然唐小婉要來見自己,那就看看寧曉鋒要做什么了。
唐小婉進到徐曉蕾辦公室,同樣是一臉笑容說道“曉蕾妹子,上一次在紳士舞廳跟你聊了幾句,簡直是句句珠璣,姐姐要是早些向你請教,你寧二哥也不會跟人跑了。”
“小婉姐,寧二哥離開營川的時候,我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你能像我請教什么啊。”徐曉蕾讓著唐小婉坐在沙發,說道。
“曉蕾妹子也不能這么說,我聽說,耿大少爺年少的時候就聽你的,他要是有事,都是你幫他出主意的。想想我都慚愧,和曉峰認識了二十多年,除了一紙婚約,和他形同路人,要是能像你一樣,能為他排憂解難,也不至于后來出了那么多事。”唐小婉嘆了口氣說道。
“小婉姐,有些事也得順其自然。雖然過去那么多年了,你不是一樣得償所愿了嗎?我和耿直好成那樣,他不是一樣又有了櫻子。誰家都有自己的苦,只是怎么看罷了。”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我剛剛去了中村長官那,她對你可是十分尊重,一口一個曉蕾姐。還怕你挑理,讓我今天一定也到你這來。看我,都把正事忘了,我讓家里工匠打了一對一模一樣的龍鳳耳環,送給您和中村長官。中村長官已經收下,我這就連忙到你這來了。”唐小婉笑道。
“哦,無功不受祿,怎么好隨便拿人東西啊。”曉蕾看了看唐小婉手中的耳環,說道。
“看看,看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中村長官也是這么跟我說的。其實,也不是無功不受綠,那天耿大少爺不是說了嗎,要帶你和中村長官,到世興金店來為你們置辦些金銀首飾,他多買些不就完了。”
“小婉姐,你的買賣打的不錯,我喜歡。你說說,我虧不虧,這么多年,都是我給他買東西,他從沒給我買過。反正花的是耿大少爺的錢,這個耳環,我收下了。”徐曉蕾從唐小婉手中接過了錦盒,說道。
“曉蕾妹子,你看你和中村長官處的像親姐妹似的,耿少爺的命是真好啊。這對耳環與中村長官的一模一樣,只是上面刻的字,你是漢字,她是日文。這樣即便放在一起,也不會混了。”唐小婉指了指刻字處說道。
“小婉姐,雕刻的真精細。”徐曉仔細看了看耳環,說道。
“今天是公歷1934年最后一天,我特意讓金店手藝最好的師傅,連夜趕制出來。我跟中村長官已經約好了,明天下午讓耿大少爺帶著你們到金店里選金銀首飾。見到耿大少爺,一定讓他把錢備足了,多給你們選一些。”
聽到唐小婉的話,徐曉蕾便猜出了一二。
今天唐小婉來找自己和中村櫻子明天到世興金店,一定是寧曉鋒授意的。
按復興社給寧曉鋒下的命令,先是刺殺伊藤明道,早上伊藤明道已經離開營川,這個任務是完不成了。之后的任務是刺殺耿直和川口仁和,現在川口仁和已經刺死,下一個目標一定就是耿直了。看來,寧曉鋒是想在世興金店下手了。
想到這里,徐曉蕾笑道“耿到少爺我認識他十幾年,小氣的要命,他能舍得花錢,我才不信呢。”
“他不舍得花,可耿老夫人可舍得花。前兩天我在街上碰到了劉姨,劉姨那是春風滿面,到處都在說她兒媳婦如何如何的好。別說置辦些金銀首飾,就是把我家的金店買下來,她都不會說個不字。你放心吧,曉蕾妹子。”
“那好啊,既然櫻子答應了,我也沒意見。小婉姐,那就明天見。”徐曉蕾擺弄著耳環說道。
“好,好,姐姐就不打擾你了,明天見。”說著,唐小婉起身離開了徐曉蕾的辦公室。
見唐小婉離開,徐曉蕾看著手中的耳環,身子往沙發里窩了窩。剛才唐小婉的提醒,她才留意,今天是1934年的最后一天了。
仔細算算,從8月8日營川墜龍到今天,滿打滿算也就一百多天,可這一百多天經歷的事,比她之前二十多年經歷的事加在一起都多。有開心的,有不開心的,有情愿的,也有不情愿的。最令徐曉蕾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從一個肩負家族產業重擔的女子,臨危受命,成為了營川地下組織情報線的負責人。這里邊的種種,有陰差陽錯,也有自己的堅持。
至于自己與耿直、櫻子三人最終會走向何方,徐曉蕾不愿去想。不過她清楚,這樣的關系不會維持太長時間的。可什么時候會改變,她也說不清楚。總之,1934年的徐曉蕾,從一個小姑娘成為一名革命戰士,這個身份徹底改變了她的一生。
東記銀行,寧府會客廳。
從興亞銀行出來,唐小婉并沒有回到世興金店,而是直奔東記銀號而來。
這么長時間,唐小婉是看明白了,要是賽小仙不接受自己,寧曉鋒也不會把自己太當回事。就算隔三差五來住上一次半次的,也是應付自己一下罷了,不能再這么被動了。看到中村櫻子和徐曉蕾相敬如賓,自己也要去試試。
早上寧曉峰從世興金店回到了東記銀號,便直接進到了寧家祠堂。
賽小仙一個人坐在祠堂中,見寧曉峰進到祠堂,說道:“回來了?”
“小仙,回來了。”寧曉峰摘下圍巾,說道。
“怎么樣?唐小婉按你的意思做了嗎?”
“還好,一大早她就去找中村櫻子了,順利的話,明天耿直就會帶中村櫻子和徐曉蕾到世興金店來看首飾。”寧曉峰坐到賽小仙身邊,說道。
“峰哥,即便明天耿直帶中村櫻子她們到世興金店,你想好怎么對付他們了嗎?”
“這一路上,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現在中村櫻子出行都是層層保護,想近身幾乎不可能。世興金店周邊,制高點都被日本人控制,遠程狙擊也很困難。實在不行,就啟動精鼠吧。”
“鋒哥,你是想用炸藥?”賽小仙問道。
“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這個辦法試試了。”
“我不同意!”賽小仙說道。
“為何?”
“如果用炸藥的話,會傷及無辜,會死很多無辜的人。若是那樣的話,我們和這幫狗日的,還有什么區別。”賽小仙義正言辭道。
“我知道,可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寧曉峰雙手插到頭發了說道。
“鋒哥,我知道,你是怕完成不了上峰命令,他們會對思盈不利。不過,你我都是營川人,若是因為我們一己私利,而傷害無辜的話,我們怎能對的起自己的父老鄉親。何況,在世興金店放置炸藥,那唐家就完了。我知道你和唐小婉沒有什么感情,就算上了她的床,也是逢場作戲。但你不能坑人家,不能因為你,讓唐家家破人亡。”
“不用炸藥?那還能有什么辦法?”寧曉鋒無力道。
“啟動青蛇!”賽小仙斬釘截鐵道。
“你是說下毒?”
“對,下毒。”
“可耿直是此中高手,我們能瞞過他的眼睛嗎?”寧曉鋒問道。
“峰哥,下毒講究的是神不知鬼不覺,耿直就算醫術絕倫,可如果不知道有人下毒,他怎么發現?何況青蛇也是此中高手,藥性控制也是妙到巔毫,即便耿直中了毒,也不會當場斃命。等耿直回去之后毒發身亡,就算中村櫻子調查,也查不到是在哪里中的毒了。”
“小仙,這倒是個辦法,那我立刻啟動青蛇。”
“鋒哥,這件事要考慮周全了。營川十二金剛我們已經啟動了八個:哮犬刺殺中村櫻子、玉兔刺殺伊藤明道分別殉國了;吳大虎和王沛林這幾年在營川城干盡壞事,用他們,我們藏著心眼,別讓他們賣了;沈建平好不容易進到新亞銀行那么重要位置,輕易不要讓他暴露;李巖則是我們的喉舌,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在,電臺就要有人在;其他能參與行動的,只有謝廣坤和李大牛。還有四個沒有喚醒的,我們一定要謹慎再謹慎,不能有什么紕漏。”
“小仙,我知道。就算明天耿直他們來世興金店,想下毒也不是那么容易。估計他們不會動金店里的食物和茶水,如果不吃不喝的話,即便青蛇是用毒高手,也很難完成刺殺任務啊?”寧曉峰冥思苦想起來。
“這就是我所擔心的,如果不把計劃設計周全,就會出現紕漏。就拿刺殺伊藤明道來說,把所有可能性都想到了,卻未料到伊藤明道穿了防彈衣。要是早料到的話,關小仙有一槍擊中頭部,伊藤明道都死定了。我為何不建議你用炸藥,除了我之前說的那些,我覺得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樣的話,精鼠就白白斃命了。”
“小仙,你說的對,我們不能讓同志白白送命。如果沒有特別好的機會,寧可放棄,也不能強來。”寧曉鋒握了握賽小仙的手說道。
就在這時,祠堂院門外傳來敲門聲,寧曉鋒過去開門,只見寧貴呆在門外。
寧曉鋒問道“寧管家,什么事?”
“報告老爺,唐小婉唐小姐到了,他跟我說是跟你約好的。”寧貴戰戰兢兢地說道。
“你把她帶到……”
“你把她帶到會客室,中午多準備幾個好菜,我和老爺一起陪一下唐小姐。”賽小仙從祠堂中走了出來,說道。
“這個?”寧貴沖寧曉鋒看了看。
“寧管家,聽太太的話,按她的意思辦。”寧曉鋒說道。
“好嘞,老爺太太,我馬上安排。”
見寧貴離開,賽小仙對寧曉鋒說道“咱們一起去吧,你都要和她成親了,我總得跟她見見面。就算以后我們不來往,我的孩子和她的孩子都是一個爹生的,他們也要來往,不能太生分了。”
“小仙,那咱們過去吧。”寧曉鋒淡淡道。
唐小婉進到寧府的會客廳,寧曉鋒和賽小仙已經坐在八仙桌前。見二人都在,唐小婉走到八仙桌前說道“你們都在啊。”
賽小仙站起身來,走到唐小婉身前“小婉姐,本來小仙想親自到你府上拜訪的,只是前些時日,被邀請為日本大使唱堂會,就沒忙開,實在過意不去了,快坐快坐。”賽小仙將唐小婉讓到耿直身邊坐下,自己則坐在耿直另一半。
唐小婉心有頓時起了波瀾,賽小仙這么安排座位,其實就是承認自己和寧曉鋒的關系了,這讓她心里十分受用,不由地對賽小仙好感倍增。
不大一會兒,寧貴便將酒菜擺了上來。
賽小仙端起茶杯,說道“唐姐姐,小仙不勝酒力,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唐小婉說道“不用客氣,今天來寧家,是要把上午去中村櫻子和徐曉蕾那里的經過,過來跟曉鋒好好說說。既然小仙妹子以茶代酒,下午還有不少事要做,我也喝茶便是。”說著,便將茶杯里的水一飲而盡。
寧曉鋒見二人敬完,便向唐小婉問道“你去中村櫻子和徐曉蕾那怎樣?她們答應到你金店來嗎?”
“還好吧,中村櫻子和徐曉蕾把我送禮物都收了,中村櫻子還和我定好,明天下午到世興金店,讓耿直為她和徐曉蕾置備金銀首飾。”
“唐姐姐,那這可是大事。現在營川城最掙錢的買賣都握在中村櫻子手里,要是能讓她滿意,以后我們就不用愁了。”
“是啊,通訊公司、銀行、碼頭、礦業公司哪個生意不是大把大把賺錢的買賣,別說中村櫻子,把耿直和徐曉蕾擺弄明白了,也夠用了。”
“小婉,那我們可要招待好了。明天我和小仙也過去給你幫忙,當然,你要覺得不方便,就算了。”
“曉鋒,我怎么能覺得不方便呢,我是求之不得啊。正好,他們是三個人,我們也是三個人,這樣好說話。”唐小婉笑道。
“那就好,除了金銀首飾外,你說用不用準備些水果、甜點什么的?”寧曉鋒問道。
“曉鋒,你還真別說。我聽說中村櫻子和徐曉蕾都很愛吃四遠香的糕點,耿直經常去給他們買。明天早上我去定制些,等他們到的時候吃點新鮮的。”
唐小婉一句話,提醒了寧曉鋒。
對啊,之前就見過耿直帶著中村櫻子和徐曉蕾去四遠香吃過糕點,如果擺上一些在他們身邊,他們順手吃一塊兩塊的,難題不就解決了嗎?
想到這里,寧曉鋒說道“小婉,明天你的事多,買蛋糕的事我來去做,你就安心把金銀首飾準備好,讓中村櫻子他們滿意了。”
“也好,現在他們是我們的財神爺,把關系搞好,以后就好辦事了。”
“是啊,明天就是公歷1935年的第一天了,新年就要有個新氣象,小仙祝唐姐姐開門大吉。”
“就別分你的我的了,今天我去中村櫻子和徐曉蕾那,才覺得人家看事的高度是我怎么比都比不了的。現在姐姐也想開了,以后就算不在一起住,你要有什么難事找到姐姐,姐姐定會責無旁貸,全力以赴。只要我懷上孩子,曉鋒他想來就來看看,不想來我絕不強求,唐小婉,說到做到。”
“唐姐姐,你這么說像是我拽著他不放似的。剛才我跟鋒哥說了,就算你我不在一起住,可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都是一個爹生的,血濃于水,我怎么可能不讓他過去呢。”
“有你這句話就好,我知道,小仙妹子國色天香,我呢,確是相貌平常,曉鋒親近你多些也正常。以前呢,我一直覺得是你把曉鋒勾搭走的,我們才散了,現在看,我也有責任。既然說開了,就好。像妹妹你說的那樣,明天就是公歷1935年,該有新氣象了。”唐小婉含淚說道。
“姐姐,會的,一定會的。”賽小仙不知為何也跟著留下了眼淚。
吃過午飯,趙玫又來到耿直的辦公室。
自從前天為耿直解開了紡車中的秘密后,趙玫不再像之前那么猶豫,在耿直面前也似乎自信起來。
本來,在國外長大的趙玫無論學識還是見識,都不必中村櫻子和徐曉蕾差,只是從認識耿直那一天起,她就是一個追求者的角色。畢竟之前沒有戀愛過,多次的求愛不成,趙玫的信心一次又一次被打擊,在耿直面前,變得卑微起來。
這回解開紡車中的秘密,算是幫了耿直一個大忙,令趙玫也重燃起了信心。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一旦有了自信,就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而這種勇氣落在趙玫身上,就是對耿直的情意。
從認識趙玫那一天起,耿直便對趙玫有沒男女之間該有的情愫。
耿直覺得,趙玫是個很好的女孩,不僅漂亮而且有一種知性的美。這樣的女孩應該有一份獨屬于她自己的愛情,而不是與自己糾纏不清。
可有的時候,越不想什么越來什么。
紡車之謎的解開對自己十分重要,而且這個謎底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樣的話,自己再想疏遠趙玫,就不現實了。
還有一點,自從解開紡車之謎后,耿直有空的時候,就時常翻看王雨亭留下的日記。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日記中竟然也有許多數字的記錄,這些數字宛如天書一般,讓自己摸不清頭腦。
耿直本不想求助于趙玫,可現在離開了趙玫的幫助,找尋清宮寶藏還是一頭霧水。進退維谷,令耿直不知如何是從。
趙玫進到辦公室,坐到沙發上,對耿直說道“耿直,明天就是1935年的元旦了,我們在國外,過完圣誕節,就要過新年。今晚你有沒有時間,到我家吃頓大飯。”
“趙玫,你也知道,我現在和曉蕾、櫻子都住在一起了,真的沒時間出來。”耿直有意把徐曉蕾和中村櫻子抬了出來。
“你是故意這么說的吧,讓我知難而退?”趙玫白了耿直一眼,說道。
“趙玫,你是受過西方教育的,我知道在西方都是一夫一妻,特別講究男女平等。我現在已經做得很不好了,怎么可能再把你拖進來呢。”耿直語重心長地說道。
“要是,我愿意呢。”
“可是,我不愿意。你這么漂亮,還這么有學識,可以找個比我好的多的。實話實講,我現在這個樣子,是配不上你的。”
“配上配不上,我說的算,我說能配上,就是能配上。以前,你心里只有曉蕾一個人,我認了。現在你已經先破例,找了櫻子,我沒必要認了。等營川的事了,你可以跟我回美國,那邊沒有戰亂,生活很安逸。你的臨床醫學也能用得上,不是也很好。”
“我,我,我還有曉蕾和櫻子,我不能離開她們的。”
“你能不能離開她們是你的事,我離不離開你,是我的的事。該說的我都說了,晚上你要是不去我家,我也不能綁著你去,你自己核計吧,我走了。”說著,趙玫離開了耿直的辦公室。
耿直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沒有想到,趙玫和之前中村櫻子一般,愈發強硬起來。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和趙玫在有什么瓜葛了,那樣的話對不起曉蕾,對不起櫻子,也對不起趙玫。
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件事還得自己想辦法。
望著窗外綁起的一串串燈籠,耿直感覺到了新年的到來。
不知不覺間,1934年就要過去了。耿直感嘆時間的飛逝,也感到肩上責任愈發的重大。
就在這時,辦公室又傳來了敲門聲,耿直打開門,只見沈君如站在他的門前。
耿直見是沈君如,連忙說道“沈處長,里面請,里面請。”
沈君如倒沒客氣,進到了他的辦公室內,坐了下來。
耿直接著說道“沈處長,實在抱歉,之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還讓你跟趙玫擠在一個辦公室。我已經安排趙玫,讓她和長澤教授的夫人郎秀梅坐到一個辦公室,給你留個單間。”
“弟弟,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我姐弟相稱,不要提及官職。”
“可我之前并不知道姐姐你的官職,沒想到,姐姐這么年輕,就身居要職了。”
“都是借著祖輩留下來的余蔭罷了。上午,我送伊藤特派員上了火車,以后一段時間,姐姐是一個人呆在營川了。既然你已經知道姐姐的身份,那我就把我留在營川的目的跟你說說。我知道讓你保密有些難,中村少佐和徐小姐都透精百靈的人,你想瞞也瞞不住。不過,其他人你可不能說了。”
“姐姐,我現在每天除了跟著櫻子就是跟著曉蕾,也不接觸別人,你放心吧。”
“好,那我就跟你說了。我這次留在營川,除了關注一下營川北岸的原油勘探,很重要一點就是康德皇帝留在營川的寶藏。”沈君如一字一句地說道。
耿直聽到,心頭一驚,沈君如竟然也是為了寶藏而來,看來,1935年的營川城,注定不會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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