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川瑞昌成商行,徐曉蕾辦公室。
原來瑞昌成客棧一樓前廳,用于情報交易的兩間屋子,營川特高課業務被海軍情報處就觀后,已經重新收拾成徐曉蕾的辦公室。也許是為了保護徐曉蕾的人身安全,或是中村櫻子不想在關東軍給養船靠泊這樣敏感的日子,讓徐曉蕾與外人接觸,還特意在辦公室的門口,安排了兩個守衛站崗。
徐曉蕾倒是落得安靜,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思考著營川興亞銀行開業前方方面面的籌備工作。她清楚,今天這一整天,中村櫻子是不想讓自己和耿直與外界有任何的接觸。
昨天他和耿直布置好計劃,也不清楚孫掌柜是否安排好了徐曉蕾不由地憂心起來。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心靜如水,她清楚這個時候,沉得住氣,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這時,門外衛兵從門外進來稟報,“徐小姐,外面有個自稱孫天齊的求見。”
“哦中村長官不是吩咐過你們,今天,除非她同意,否則,我不能見其他人嗎”徐曉蕾有些不悅,說道。
“報告徐小姐,這個孫天齊是和情報處憲兵一起來這里的,情報處的憲兵說,是中村長官同意的。”
“中村櫻子同意的”徐曉蕾心中不由疑惑起來。
這個孫天齊雖然與中村櫻子之前有些交情,不過中村櫻子如此謹慎的人,怎么會在這樣敏感的日子讓孫天齊見自己,徐曉蕾一時半時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徐曉蕾捋了捋額頭的碎發,對衛兵說道:“既然是中村長官的意思,那請他進來便是。”
“駭徐小姐。”說著,衛兵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一小時前,中村櫻子和耿直一起回到了海軍情報處。
果不出中村櫻子所料,一番軟硬兼施下來,李成玉心甘情愿地讓情報處將王雨亭宅院查封。不僅如此,李成玉對投資營川興亞銀行意愿強烈,畢竟李成玉還是營川商會會長,有他領頭支持,營川興亞銀行的籌建可謂開了個好頭。
可以說李府一行,收貨頗豐。中村櫻子心情也好了很多,讓耿直給自己肩膀按起摩來。
就在這時,千佳子進來稟報:“中村長官,有個自稱孫天齊的記者要來見你。”
“他來做什么你告訴他,我今天太忙,沒空見他,過幾天我再說吧。”中村櫻子道。
“中村長官,這個孫天齊讓門衛帶過來一封信,說你看過信,一定會見他的。”千佳子說道。
“這個孫天齊,怎么突然間,弄得神神秘秘的。”耿直在一旁說道。
“千佳子,把信給我,我倒是看看,這個孫天齊有什么幺蛾子。”
中村櫻子接過千佳子的信,打開信封,抽出信箋,讀了起來。
看過之后,中村櫻子咬了咬嘴唇,對千佳子說道:“千佳子,你讓孫天齊進來吧。”
耿直見中村櫻子臉色微變,待千佳子出了門,忙問道:“櫻子,孫天齊在信上寫了什么我看你臉色都變了。”
“沒什么,其實沒什么。只是覺得自己還是高估自己了,總覺得自己火眼精金,能洞察一切,沒想到,越是身邊人,越是看不清啊。”中村櫻子喃喃道。
耿直聽到中村櫻子的話,心中登時一驚,難道自己和曉蕾哪里被孫天齊發覺了,中村櫻子才有感而發
想到這里,耿直忙問道“櫻子,你這話什么意思是誰讓你看不清了”
“你知道,孫天齊是誰嗎”
“孫天齊不就是那個報社記者嗎追求過曉蕾,被曉蕾拒絕了,還拍過你我的照片。怎么他有什么問題嗎”
“耿大少爺,這回,你的對手真的來了。記者是孫天齊對外公開的身份,他的真實身份是盛京關東軍情報機構川口仁和,這次關東軍濱崎中隊進駐營川,他被任命為關東軍營川情報組組長,封為上尉軍銜。”中村櫻子一字一句,說道。
“這怎么可能曉蕾說孫天齊在盛京讀高中的時候是地下黨的外圍成員,十分激進經常組織集會游行,就是因為這樣,曉蕾才對他避而遠之的。他怎么可能是”中村櫻子的話,令耿直十分震驚,孫天齊對徐曉蕾十分熟悉,難道他看出些什么了
“其實像我這樣,十幾年前被送進進滿洲,接受中華文化,在帝國很多。不出意外,孫天齊和我一樣,小孩子的時候就被送進滿洲了,看起來和你們沒什么兩樣。不過,他的身上倒是沒有間諜的味道,這么看來,的確是個高手啊。”中村櫻子喃喃道。
“要是你這么看,不是我有了對手,應該是你有對手了。”
“我還真沒把他當回事,好歹我是少佐,他是上尉,官銜高他一級。再說我在營川城有你和曉蕾幫著,他能拉攏到誰”
“我倒是覺得你不得不防。以前你說過,關東軍與黑龍會關系緊密,他要是把三菱公司中山正人那幫日本商行拉攏到身邊,也是股不小的勢力。”
“恩,你倒是替我想了。即便如此,我也沒把中山正人那幫烏合之眾看在眼里。你倒是要小心了,這個孫天齊可是對你曉蕾妹妹賊心不死,這回來營川,表明了關東軍上尉情報組組長的身份,可不像之前一個小記者了。”
“櫻子,你還真小瞧我了。我也就是現在,讓你和曉蕾給治住了,以前的我,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別的不敢說,他要敢對曉蕾不軌,我管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絕對讓他活不過當晚。”
“你倒是越來越不把我當成外人了,當著我的面也敢對帝官無理。那我問問,誰要是對我不軌,你會怎樣”中村櫻子問道。
“一視同仁”耿直斬釘截鐵說道。
“嗯,這回答的倒是干脆,看來你耿大少爺心里,算是有我了。”中村櫻子看著耿直說道。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中村櫻子知道是孫天齊已到,說道:“進來”
中村櫻子話音一落,辦公室門便被推開,孫天齊披著呢子大衣走了進來。
中村櫻子站起身來迎了上去,說道:“我是管你叫孫天齊記者呢還是管你叫川口仁和上尉啊”
“中村少佐,關東軍營川情報組組長川口仁和,向你敬禮”孫天齊施軍禮,說道。
“果然是深藏不露,在營川城打了這么多交道,竟然沒看出你的真實身份,佩服佩服。不知這次川口組長到我這,所為何事啊”中村櫻子說道。
孫天齊看看中村櫻子身后的耿直,中村櫻子知他何意,說道:“耿直,你先出去一下,等我和川口組長談完話了,你再進來。”
耿直聽到中村櫻子的話,“好”了一聲,又沖孫天齊點了點頭,便離開了中村櫻子辦公室。
見耿直關好了門,中村櫻子問道:“川口組長,有什么話,你現在可以說了。”
“中村少佐,之前隱瞞身份實乃職責所在,還望見諒。”川口仁和說道。
“都是做特工的,可以理解。其實,我對你的身份早有懷疑,想到你會是帝方的,不過,沒想到你是關東軍情報機構的。”中村櫻子坐了下來說道。
“哦,中村少佐,你什么時候發現的呢”
“男人隱藏的再深,有時候也會為了女人暴露行跡。那天晚上,我讓你拍我和耿直一起的照片,我拿到相片后,相片的清晰度一看就是帝用相機拍出來的。為此,我還通過其他渠道問過,明確答復沒有清晰度這么高的相機。我就知道,你一定與軍方有關系了。”
“中村少佐果然厲害,的確,當天夜色很黑,普通相機根本照不出那樣的清晰度。為了破壞徐曉蕾和耿直的關系,也為了成全少佐你和耿直,就用了特制的軍用相機。沒想到,一眼就被你發現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川口組長也不用自責。”
“只可惜當時不能暴露身份,少佐和耿直算是成全了,卻無法破壞耿直和徐曉蕾的關系,實在可惜。我聽說,徐曉蕾已經被中村少佐招致麾下,還望中村少佐給我創造些機會,讓我一解相思之苦。”
中村櫻子心中一動,說道:“照川口組長的意思,這是要常駐營川不走了”
“應該是吧,軍隊駐扎了,情報部門自然如影隨形。況且,現在營川警署形同虛設,也需要好好監管一下,自然要在營川呆些時日。”
“也好,海軍與關東軍一向針尖對麥芒,情報部門更是水火不容。川口組長,你我畢竟有過交情,至少不會上來就劍拔弩張了。”
“那是自然,況且,我還有事相求中村長官。”
“哦,什么事”中村櫻子問道。
“中村少佐,有句話,不知,我當講還是不當講。”川口仁和說道。
“有什么話,盡管說便是。”
“中村少佐,那我就直說了。少佐你現在和耿直、徐曉蕾的關系可謂世人皆知,一個帝隊諜報之花,和別的女人同享一個男人,怎么都有些說不過去,對你個人影響也非常不好。可否讓我跟徐曉蕾多親近一些,徐曉蕾真要能和我走到了一起,對你我都是好事一樁。”
“看來,川口組長對徐曉蕾是一往情深啊。不過徐曉蕾和耿直已有婚約,而且住到了一起,搞不好現在都懷上了耿直的孩子。都這樣了,川口上尉你覺得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中村少佐,在盛京讀中學的時候,對徐曉蕾便是一見如故。可以說,徐曉蕾是我夢中的女人,我這輩子別無踏秋,只想夢想成真。據我所知,她已經被你任命為瑞昌成商行負責人,營川興業銀行的襄理,我一會兒就到瑞昌成商行,以川口仁和的身份見一見她。”
“實在不巧,今天是你們關東軍給養船靠泊的日子,為了避嫌,我把身邊的人都監控起來,徐曉蕾也不例外。來日方長,過了今天,再見不遲。”中村櫻子說道。
“不,不,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今天以關東軍上尉身份亮相,就是不想再隱瞞身份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硬闖,你們的衛兵是攔不住我的。”
“既然這樣,你也不用硬闖了,我讓情報處的憲兵陪你去瑞昌成商行便是。”
“中村少佐,那就太感謝了。”川口仁和說道。
“不過,有件事你要聽清楚了,你到瑞昌成商行見徐曉蕾我攔不住,但是你要自持關東軍身份,想對她有所不軌,我的士兵不會聽之任之的。”中村櫻子冷冷說道。
“中村少佐,徐小姐在我心中就是女神,我怎能褻瀆你放心,她要是不允,我不會動她半根手指的。”川口仁和連忙說道。
“好,這是你說的,你要是食言的話,我不會饒你的。我給門衛去個電話,讓士兵跟著你去。”說著,中村櫻子打電話給行動隊,特意囑咐行動隊的憲兵要保護好徐曉蕾。
“謝謝,中村少佐,我這就去了。”說著,川口仁和轉身離開。
中村櫻子望著川口仁和的背影,心中凌亂起來。剛才川口仁和得話還在她耳邊縈繞,如果川口仁和真的和徐曉蕾走到了一起,耿直真的會心無旁貸的跟自己在一起的嗎
不能,絕對不能。中村櫻子心中清楚,耿直心中愛的是誰,如果徐曉蕾受到一絲傷害,他一定會棄自己而去。
就在這時,耿直從門外走了進來,問道:“櫻子,孫天齊,不,是川口仁和。他跟你談什么軍事機密了嗎這么怕我聽到。”
“軍事機密是沒說什么,倒是這個川口仁和對曉蕾妹子倒是念念不忘,不是嚇唬你,你可要小心了。”中村櫻子笑道。
“就他當年曉蕾在盛京讀書時就沒看上他,現在我們都在一起了,能看上他了”
“可他現在不一樣了。關東軍營川情報組組長,還是上尉軍銜,我怕他故意找你毛病,真要是莫須有給你按上個地下黨罪名,你也不好辦。”
“那有什么擔心的,有你中村少佐在,我還怕一個上尉了”
“油嘴滑舌,怎么,現在想到我了”
“是呀,你都說了,在外面你說了算,我被人誣陷了,你不幫我,誰幫我再說,我管他是不是什么上尉,他要是想打我的主意,我也不會讓他好過。”耿直臉色一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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