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興金店,唐記。
唐小婉的閨房里,一對身無片縷的男女激情地翻滾著。
雖然,這不是寧曉鋒和唐小婉第一次行房。但這次,是寧曉鋒最投入的一次。
無論是身材、臉蛋還是氣質,唐小婉都比已經有過一個孩子的賽小仙差出許多,不過男人有的時候,也是懂得知恩圖報的。
今天在紳士舞廳,正是唐小婉的一意孤行,把自己從死亡邊上拉了回來。否則,現在自己估計已經身陷囹圄了。
對唐小婉最好的報答,就是盡其所能滿足她最原始的需求。
小的時候,年齡相仿的寧曉鋒和唐小婉常在一起玩。那個時候,男男女女也不在乎長得好不好看,能在一起嬉嬉鬧鬧就行。
后來,慢慢長大了。寧曉鋒成了營川城最帥氣的公子哥,而唐小婉則平庸起來,在寧曉鋒面前越來越不自信了。
幸好,寧家和唐家幾代交好,兩家人早有結成親家之意。就這樣,二人定了親事。
可唐小婉心里清楚,寧曉鋒和自己已經越來越疏遠了。唐小婉也是個很執拗的女子,她擔心寧曉鋒變心,已經等不到大婚那日在和他同房了。
于是,只要兩人獨處,她都盡其所能展現女子最美的一面,吸引也是勾引寧曉鋒。可每次,寧曉鋒都沒有一絲的意愿。
唐小婉哪里知道,寧曉鋒已經愛慕上營川城最美的女子——賽小仙,怎么會在對她有什么興趣。這令唐小婉長長傷心落淚,黯然不已。
后來,寧曉鋒和賽小仙的事,全營川城世人皆知。
可即便,寧曉鋒遠走他鄉,可唐小婉去還等著他歸來。想著有一天能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給他。
再后來,寧曉鋒真的和自己同房了。可唐小婉能感受到寧曉鋒的應付,即便如此,她也算得償所愿了。
而這一次與之前不同,寧曉鋒沒有敷衍,沒有應付,唐小婉能感受到寧曉鋒的愛意,享受著男女最原始的快樂。
唐小婉喜悅的淚,伴隨著上下的翻滾,不禁流了下來。
投誠宴結束,寧曉鋒并沒有回東記銀號,而是安排司機立即出城,去寧家小院去接賽小仙回來,自己則和唐小婉一起來到世興金店。
寧曉鋒做事也很謹慎,司機出城接唐小婉的理由也早已想好——賽小仙不滿寧曉鋒帶唐小婉出席宴會,鬧情緒,自己去寧家小院了。
寧曉鋒心里清楚,自己剛回營川的時候,唐小婉派過暗探跟蹤過自己。那個時候,她就對自己身份有過懷疑。
只不過自己確實沒露出什么破綻,唐小婉也沒抓到什么把柄。
投誠宴過后,唐小婉對自己的身份已經是一清二楚,自己無法隱瞞了。
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除掉她,要么搞定她。
寧曉鋒選擇了第二條,他有信心讓唐小婉臣服于自己,乖乖聽自己的話。今后,唐小婉不僅要做自己的女人,還有成為自己的幫手。
另外,小林中尉進到紳士舞廳,向中村櫻子匯報的時候,寧曉鋒也留意到了。
看小林中尉慌張的神情,寧曉鋒斷定,謝廣坤那邊一定是有動作了。否則的話,小林中尉不會這么急于向中村櫻子匯報的。
若是,謝廣坤那邊有了行動,估計應該也有了成果。
謝廣坤的目標是綁架了耿直父母或是徐曉蕾,無論綁架的是哪個,自己都可以向上峰交差了。有驚無險,自己也算是平安過關了。
想到這些,寧曉鋒緊張多日的心情,不由地放松下來。
看著棉被里與自己纏綿多時的唐小婉,也覺得比以前似乎漂亮許多。
早上,寧曉鋒和唐小婉一起在她房間吃了早飯。
這一夜的纏綿,令唐小婉是容光煥發,眼角的魚尾紋也好像少了幾許。
“小婉,吃過飯,我就回唐記了。”寧曉鋒一邊喝著稀粥,一邊說道。
“鋒哥,聽我一句話,別做那些危險的事了。
寧家和唐家都是營川城的大戶人家,可不能因為咱們,把整個家族牽連進去。
日本是可惡,可咱們不是還能過嗎?何必做哪些掉腦袋的事呢?”唐小婉小聲嘀咕著。
“小婉,有句話,叫身不由己,慢慢你就懂了。其實,回來這么長時間,一直沒再見你,就是怕因為我的事,把你和唐記也牽連進來。”寧曉鋒半真半假說道。
聽到這里,唐小婉心中涌起了一種特別的感動,說道:“鋒哥,之前是我不知道你得難處,是我怪罪你了。”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記住,我的身份不能跟任何人講。否則,我完了,寧家毀了,搞不好你唐家以后的日子也不好過。聽到了嗎?”寧曉鋒言語中帶著一絲威脅道。
“你放心,鋒哥,我懂的。那,小仙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唐小婉問道。
“她……她知道一點點……知道我在外面做些危險的事,不過我真實的身份,她并不清楚,我也不想讓她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寧曉鋒很清楚,當著唐小婉的面,一定不能說賽小仙知道自己的身份。唐小婉這個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子,別哪天翻了臉,給自己捅出來,賽小仙也跟著遭殃。
“哦,那我知道了。對了,昨天我答應中村櫻子,今天要去海軍情報處送她一對鐲子,你跟我一起去嗎?”唐小問道。
“你自己去吧,中村櫻子的眼睛太毒,我不想往她身邊湊。到那,你也從側面打聽打聽,昨天晚上發生什么事了。”
“行,我知道了。鋒哥,以后你要常過來,我想早點懷個娃。”
“我……我知道了。”寧曉鋒頷首道。
吃過早飯,寧曉鋒向唐小婉告別,一個人叫上輛黃包車,去了通惠門。
到了通惠門,當寧曉鋒看到公告欄上,謝廣坤留下的告示時,之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一下沉到了谷底。
萬萬沒有想到,謝廣坤劫走的既不是耿直的父母,也不是他未婚妻徐曉蕾,卻是他的姐姐耿娟,這令寧曉鋒猶如當頭一棒,久久緩不過神來。
盡管謝廣坤已經下定決心,不準備再為效忠復興社了。
不過,離開營川前,他還是為寧曉鋒做了最后一件事。
消防車途徑通惠門時,謝廣坤下了車。將他劫持耿直姐姐耿娟的事,用暗語寫在紙上,貼在了通惠門的通告欄。
即便以后不在一起共事了,但在抗日這件事上,無論自己在哪里,還是殊途同歸,共同打鬼子的。
現在,手中有了耿直姐姐這個人質,至少有了主動權,不至于處處被動了。坐在車里的謝廣坤開始盤算起,下一步的計劃來。
可謝廣坤只知道,耿娟是耿直的姐姐,是常寧副關長妻子,卻不知道常寧的另一重身份,竟然是營川特高課前任的負責人。更令他想不到的事,這次劫持,后來在營川城掀起了軒然大波。
回到東記銀號,寧曉鋒一頭扎進寧家祠堂,關上祠堂的門,呆坐在桌前,一言不語。
賽小仙聽到門聲,從里屋走出來,見寧曉鋒一臉陰霾,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道:“鋒哥,你怎么了?”
聽到賽小仙的話,寧曉鋒方才有些緩過勁來,低聲說道:“小仙,昨晚,你回來了?”
“是啊,是寧貴和司機一起接我回來的。聽他們說你去唐小婉拿了,知道你安然無恙,我的心就踏實了。”
“小仙,昨天的事,你還怪我嗎?”
“怎么不怪?你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要去赴死,我卻不在身邊,這還像個做妻子的嗎?
不過,到了寧家小院,醒過來之后再想想,覺得你做的也沒錯。要是咱們都不在了,誰來照顧思盈啊。她一個女孩子,要是無父無母,以后得多遭多少罪?這個滋味我可體驗過。”賽小仙幽怨道。
“小仙,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也想明白了,以后做事,要多為自己想想。至于上峰命令,總是有辦法應付過去的。”
“這就對了,殺日本人沒錯,可也不能自不量力,以卵擊石,自尋死路。你看人家地下黨,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日本人的給養船炸了,又把日本人的貨運站倉庫炸了,日本人連個影子都沒抓到。以后咱們行動,也要考慮周密了。”
“是是,以前我就是急于求成,才屢屢失手的,以后一定改。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寧曉鋒頓了頓,不知從何說起。
“什么事?鋒哥。”賽小仙問道。
“昨天在紳士舞廳,要刺殺吳大虎王沛林的時候,我的行動被唐小婉發現了。也因為她有意的破壞,我才沒有實施刺殺計劃的。現在她知道我的身份,以后我就要常去她那了。”寧曉鋒低聲道。
賽小仙拿起茶杯,慢慢將杯中的茶水喝完,抬頭對寧曉鋒說道:“事已至此,該去就就去吧。咱們這么長時間了,也沒再添個一兒半女的,也許,她更能生養,早點給你生個兒子。”
“小仙,我……”
“別說了,我懂。鋒哥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又有什么難心事了?”賽小仙打斷寧曉鋒的話,岔開話題說道。
“是啊,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萬萬沒有想到,耿直的姐姐耿娟竟然被謝廣坤他們劫持,做了人質,現在應該押到赤山寨了。”寧曉鋒嘆了口氣說道。
“昨天,他們不是去劫持耿直爹娘和徐曉蕾去了嗎?怎么把他姐姐給抓了?”
“誰知道呢。估計是耿直爹娘和徐曉蕾都不好下手,就找了個容易下手的。可他們怎么把耿娟給抓了呢,要是日本人拿這件事做文章,常寧萬一反水,咱們可全完了。”
“鋒哥,事不宜遲,你馬上聯系到謝廣坤,讓他把耿娟放了吧。”
“可現在謝廣坤他們已經出了城,應該到赤山寨了。赤山寨綿延五十里,我上哪找他去啊。”謝曉峰搖搖頭道。
“鋒哥,你也別急。謝廣坤費這么大勁抓的人質,不會輕易撕票的。你還是去謝廣坤死信箱那看看,有沒有什么新的情報。另外,你也給他下新的指示,命令他一定不能傷害耿娟。”
“也好,等天黑了,我就過去。現在還有一個棘手的事,就是這件事怎么向上峰匯報。我本以為昨天晚上謝廣坤他們有所收獲,能向上峰交差了。可現在這種情況,我怎么匯報啊。”寧曉鋒無奈道。
“鋒哥,如實匯報吧。畢竟謝廣坤和李大牛不清楚常寧關長的真實身份,上峰也說不什么來。”
“也行,管怎么的,總算是有所行動了。上峰本來也擔心常寧反水,現在有他夫人做人質,也算是多一重的保障。不過,常寧的真實身份是絕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得想想辦法,既能穩住謝廣坤,還不能被他們懷疑。”
“是啊,鋒哥,沒想到謝廣坤這次行動,把以前的事又掀起來了。也不知道,日本會不會也和咱們想到一塊了。”賽小仙喃喃自語道。
按昨天下午耿直跟徐曉蕾的叔叔徐長久的約定,今天上午,耿直和徐曉蕾要送徐曉蕾叔叔去火車站。
早上,耿直將中村櫻子送到情報處,便跟她請了假。
中村櫻子之前知道此事,就沒多過問,只是現在棘手的事太多,讓耿直快去快回。
耿直自己開著車,后面跟著一輛情報處的吉普車,一起離開了海軍情報處。
到興亞銀行接上徐曉蕾之后,耿直和徐曉蕾一起來到興茂福商行,接上她的叔叔徐長久。
今天早上,金桂娘已經將昨晚謝廣坤劫持耿娟的事,原原本本講給了徐曉蕾。徐曉蕾知道來龍去脈之后,覺得要第一時間把情報傳達給耿直。
本來,徐曉蕾的父親徐長生要跟著一起去火車站的。
徐曉蕾以火車站站臺不能進太多人進為由,并沒有讓父親跟著他們一起送火車站她叔叔。
徐長生徐掌柜對自己的女兒是言聽計從,既然曉蕾不想讓他跟著,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于是,徐長生和徐長久這對兄弟,在興茂福商行門口做了道別。
徐曉蕾叔叔的車,是上午十點發車。
和其他人在進站口人擠人進去相比,能將車直接開進站臺,簡直是太方便不過了。
今天早上,耿直擔心火車站那邊有麻煩,特意給藤野敬二去了個電話,讓他幫著溝通一下。
藤野敬二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同時,藤野敬二又問及了耿直姐姐失蹤的事,還表了態,如果耿直有困難盡管開口,關東軍這邊定會全力幫助。
關東軍竟然對姐姐失蹤如此關心,這令耿直有些意外。
細想想也不是沒道理,自己姐夫與龍骨被盜案息息相關,而龍骨被盜又或多或少與給養船被偷襲有些關聯。
之前,常寧雖然已經定成了受賄罪。不過,濱崎步為和藤野敬二也不笨,總覺得結案有些潦草。只是沒有什么證據,也不便深究罷了。
現在自己的姐姐意外被人劫持,關東軍也嗅到了里面不一樣的味道。也許,耿娟的被挾持將會是個突破口。抓到挾持耿娟的人,順藤摸瓜,可能會釣到大魚。
耿直越來越覺得姐姐被劫持,要快刀斬亂麻,盡快解決。否則,將會有越來越多勢力會卷入局中,那時候,很多事,自己甚至連中村櫻子都無法左右了。
送徐曉蕾的叔叔上了火車,耿直和徐曉蕾二人回到車上。
上了汽車,關上車門,徐曉蕾說道:“早上,金桂娘把昨天的事詳細跟我說了一遍,長話短說,我撿重要的講給你,你心里有個數。晚上,我再細跟你講。”
“曉蕾,你說,我聽著吶。”耿直應聲道。
“昨天晚上,謝廣坤認出了你姐姐,便讓李大牛、張一手、路桂蘭三人下車,和他一起將姐姐劫了下來。
劫下來之后,謝廣坤對張一手謊稱,姐姐是小野一郎的情人,準備拿她做肉票向小野一郎敲詐一筆。
張一手越想越不對勁,等他們走了之后,就回去綁架姐姐的地方,找到那兩個打暈的伙計。
這是,他發現,這兩個伙計中,有一個是寶和堂的二胖。他才恍然大悟,劫走的女人是寶和堂的人。
可他也不不方便喊日本兵過來,于是給被打暈的二胖按摩穴位,幫他盡快蘇醒。二胖醒了之后,張一手便離開了。”徐曉蕾說道。
“那張一手說沒說,謝廣坤他們將姐姐劫到哪里去了?”耿直問道。
“張一手說,是劫到赤山寨了。”
“那留沒留給張一手什么聯絡方式?”
“留了。路桂蘭給了張一手一個信物,拿著信物,到赤山腳下的龍王廟能聯系到他們。”
“那就好,有聯絡辦法就好。”
“行了,衛兵一直跟著呢。咱們在車里呆太長時間也不好解釋。總之,你要記住,不能輕舉妄動,無論做什么事,一定要經過我同意才能做,聽到了嗎?”徐曉蕾語氣嚴肅起來,說道。
“知道了,我什么時候不都是聽你的?”耿直一臉壞笑道。
“煩人,一說正經的就下道,再這樣的話,抗戰勝利了,也不恢復你組織身份了。”徐曉蕾白了耿直一眼,說道。
“我說什么了?我什么都沒說啊。是你想歪了吧?”耿直故意說道。
徐曉蕾被耿直一說,臉色不由地一紅,說道:“壞死了,誰想歪了。”
說完,便扭過了頭。
“徐大行長,我最愛看你臉紅的樣子,真美。”耿直目視前方,一邊開著車,一邊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