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軍情報處不久,中村櫻子辦公室里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中村櫻子接起電話,對面傳來了沈君如的聲音
“中村少佐,我是沈君如。”
“哦,是沈長官,最近營川城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你從新京回來,我也沒倒出時間過去看你,還請沈長官見諒?”
“你是大忙人,肚里還有孩子,應該是我去看你才對。中村少佐,下午有時間嗎?我有事找你碰。”
“什么事,沈長官?”中村櫻子問道。
“中村少佐,電話里說不方便。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下午能到辦事處這邊嗎?”
“沈長官,事情急不急?
如果不急的話,我倒是覺得晚上你來櫻墅吃頓便飯,咱們邊吃邊聊更好。”中村櫻子說道。
“事倒不急,也好,晚上我就到櫻墅。說實話,我一個人在營川,也怪無聊的,也想過去坐坐了。”
“那好,沈長官,咱們晚上見。”
中村櫻子放下電話,對身旁額耿直說道“沈君如來找我了。”
“她來找你做什么?”耿直問道。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不是說過么,一旦營川警署出事,沈君如第一個就會想到我。”
“原來是這樣,這回又讓你說中了。那你為什么不到辦事處那邊,而要把她請到櫻墅呢?”
“現在各個機構,相互部門都安插了眼線,只有家里是最安全的。再說,沈君如畢竟也是個女人,需要找我們聊聊家常的。
像她那種女人眼高于頂,除了櫻墅里的女人外,營川城哪有人能跟她談到一塊去的。
晚上,你先別回家,等沈君如走了再回來,知道嗎。”
“好,那我聽你的,就先不回去了。”
“記住了,讓你在外面,可不是讓你出去花天酒地,要是讓我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櫻子,不會的,我就是回家陪陪我娘,昨天正月十五,還是曉蕾陪著她的。”
“還有,現在野口光子和上村陽一都會派人盯著你的,近期你不要見你的同志,知道嗎?”
“櫻子,我聽你的。”
“其實,要是你爹要是不介意,你可以接你娘來櫻墅住些日子的。
樓下還有一間客房,條件不比寶和堂住的差。”
“行,那我回去跟我娘說說。櫻子,你說沈君如找你,會不會是因為寶藏的事嗎?”
“十有八九吧。現在營川警署亂成那樣,沈君如估計也不放心。在營川,她不找我還能找誰。”
“要是這樣,就太好了。”
“你耿大少爺就是命好,身邊的人都盡其所能來幫你。現在更過分,當著我的面,連身份都不用瞞了。”中村櫻子嬌叱道。
“櫻子,之前,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不是故意的?我要是老早就知道你是地下黨,早就把你抓起來了。
現在就算了,我連日本人都不是了,管你是不是地下黨呢。”中村櫻子道。
營川,櫻墅。
沈君如、中村櫻子、徐曉蕾和趙玫四個女人,圍坐在一起,品嘗著精致日式料理,喝著精釀紅酒,格外愜意。
酒過三巡,沈君如對身邊的趙玫,說道“小玫,看你的氣色真好,一看耿大少爺在你身上沒少賣力氣啊。”
“沈姐,當著櫻子和曉蕾的面說這個,不好的。”趙玫略帶嬌羞道。
“趙玫,這有什么的。
你不知道,現在我和曉蕾姐在樓上聽習慣了你和耿大少爺的親熱聲,哪天聽不到了,還睡不著覺了呢。是不是啊,曉蕾姐。”中村櫻子挽了挽徐曉蕾的手臂,說道。
“趙玫,都是進家門了,就是一家人。
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和櫻子也不會往心里去的。”徐曉蕾說道。
“小玫,你看看,櫻子和曉蕾多通情達理。
我就說嘛,你們三個在一起,共同做些事,就沒有什么做不成了。
這的有一天,耿直能成了滿洲國最高長官,也是你們的功勞。
說實話,現在女子地位越來越高,本來就應該一夫一妻,不應該圍著男人轉的。
不過,你們不是一般女子,有的時候姐妹聚在一起,相親相愛,也是很好的。”沈君如抿了一口紅酒,說道。
“沈姐,家和萬事興的道理我們都懂。你看,我們現在不是很和美嗎?”中村櫻子說道。
“那就好。不像我,都快三十了,還是一個人飄著。
身邊嘛,圍著我轉的男人也不少,不過,要么饞我的身子,要么說不清的利益,真心愛我的,又有哪個?”
“沈姐,你那么出眾,會有的。”徐曉蕾說道。
“是啊,會有的,可什么時候有,我就不知道了。
行了,不說這些無聊的了。櫻子,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想跟你碰碰。”沈君如說道。
“沈姐,什么事,你說。”中村櫻子說道。
“你們三個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背著曉蕾和趙玫了。
趙玫也知道,現在寶藏的圈定范圍是越來越小,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確定準確位置了。
之前,我一直把寶藏排查的工作交給營川警署,畢竟營川警署是政府直管的部門,調動方便。
不過,春節這么短短半個月,警署的警車被搶,昨晚警署的藥品庫還被盜了,我對宇田國光也是越來越不放心了。
思前想后,櫻子,寶藏排查這項任務,情報處能不能接下來,也算是幫幫我忙。”沈君如說道。
“沈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會不幫呢。
不過,我的情報處受海軍總部直管,上面的事還需要你去協調,我是不方便開口的。只要海軍總部有命令,那我責無旁貸。”中村櫻子說道。
“這個你放心,上面的事,交給姐姐我。還有一件事,也得你來配合。”
“什么事?”
“按現在的排查范圍,最終寶藏藏匿地點很有可能就在溫泉會館。
溫泉會館雖然掛在興業銀行名下,不過姐姐很清楚,這個會館真正負責人是中村少佐你。
如果,真的排查到溫泉會館,你可要全力支持姐姐啊。”沈君如說道。
“沈姐,這種事處理起來應該沒這么麻煩吧。滿洲政府直接向海軍總部遞交個公函,公對公,不是更簡單?”中村櫻子不解道。
“櫻子,你不知道。為了給宣德皇帝保留顏面,這件事不易大張旗鼓的。
更不適合走上層路線公對公,那樣,很有可能節外生枝的。”
“那我就懂了。
沈姐這樣,一旦確準寶藏就是藏在溫泉會館,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找到寶藏的。”中村櫻子答應道。
“好,真要找到寶藏了,我也不會虧待你。
春節回新京的時候,我已經和伊藤大事碰好了。等到咱們大事一成,伊藤大使便會向本土內務省匯報,在營川組建一個統一的機構,來管理營川,其他部隊全部撤出。
到時候,這個負責人就是你了。”
“那就謝謝沈姐姐,你托我的是一定會辦好的。”中村櫻子道。
“好,咱們就干杯。”說著,沈君如一飲而盡。
見徐曉蕾淺嘗輒止,沈君如問道“曉蕾,我可記得你有些酒量的,今天怎么只喝這么少?”
“沈姐,我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能陪你喝的太多了。”徐曉蕾應聲道。
“曉蕾,你不會有了吧?”沈君如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
“要是有了,可真好,你們的孩子一起長大,以后也能有個伴。
就不知道,小玫什么時候能有個孩子了。”沈君如說道。
“不急,我沒有孩子,正好能幫著曉蕾和櫻子照看一下,也挺好。”
“那你,不急著回美國了?”
“再說吧,爸爸還要在營川呆半年,至少這半年是不走的。”
“要我說,就別走了。
雖然這個家也是老式家庭,不想西方一夫一妻。
可就算一夫一妻,男人該出去花天酒地的不是一樣?外面什么樣的女人都有,還不干凈。現在,你們一起看著耿直,不是更好。”沈君如笑道。
“沈姐,你這么說,倒是有幾分道理了。”中村櫻子笑道。
“好了,正事和私事都嘮完了,我吃的也差不多,也該走了。”
“沈姐姐,你在營川也沒什么熟人,就把這當家,常來常往。”徐曉蕾說道。
“以后不會少來的。營川城除了你們,我還真沒有能看得上眼的了。
行了,那我走了。”說著,沈君如站起身來。
中村櫻子、徐曉蕾和趙玫三人一起將沈君如送走。
回到屋中,趙玫問道“櫻子,耿直去哪里了?”
“沈君如畢竟是個女人,他在,聊天不方便的。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他有什么事了呢。”
“雖然你們沒有拜堂,也沒有什么名分,不過,你現在就相當于小媳婦剛進門,想男人也是正常的。”中村櫻子笑道。
“我才沒想他呢。”趙玫嬌羞道。
“行了,櫻子,你別總逗趙玫了。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了。”徐曉蕾說道。
“也好,我也累了。趙玫,等耿直回來,就讓他上樓,我們有事找他談。
今天晚上,就不讓他留在你那了。當然了,他要是有心情,半夜再鉆到你屋里,也不是不可能。”中村櫻子笑道。
“櫻子,你就會笑話我,我哪有那么多的想法。晚上他要過來,我給他攆出去。”
“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反悔啊。”
“當然了。”趙玫說道。
“那好,我和曉蕾上樓了。”說著,中村櫻子挽著徐曉蕾的手臂,一起上了樓。
回到屋中,徐曉蕾向中村櫻子問道“櫻子,剛才趙玫在,我沒法問,你們今天的軍事會議開得如何?上村陽一和野口光子有沒有發現什么漏洞?”
“計劃很周密,野口光子沒找到什么毛病。不過,她盯上了郎秀梅,不知道會不會成為突破口。”
“這次行動郎秀梅與我們包括孫掌柜聯系用的是死信箱,沒有過直接接觸,倒是牽扯不上我們。
不過,畢竟她是蘇俄那邊的特工,真要是出事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徐曉蕾憂心道。
“上村陽一明確跟野口光子說了,不準用刑。
要是不用刑,我想不出野口光子還有什么辦法,能從郎秀梅口中套出話來。”
“櫻子,你不是說,有一些審訊的方法是不用刑的嗎?野口光子會不會采用其他的手段?”
“這就不好說了。現在,野口光子已經瘋了,她做出任何瘋狂的事,我都覺得不奇怪。
我現在只擔心你,萬一野口光子勞而無功,向你動手,我和耿直萬一照顧不到就壞了。
我可不想你受什么傷害。”
“不會的,櫻子,我會小心的。
不過今天收獲很大,現在沈君如找到了你,寶藏想從溫泉會館取走,會容易不少了。”徐曉蕾說道。
“還真不一定。沈君如也是鬼得很,一定會在溫泉會館,留她的暗線的。”
“是啊,像她這樣的女人,是不可能完全相信別人的。”徐曉蕾頷首道。
營川,特高課。
按照規矩,野口光子將郎秀梅帶到特高課后,是可以扣押她二十四小時的。
之前,上村陽一說的很明確,不準用刑。
傍晚,郎秀梅的先生長澤顧問也到了特高課,向野口光子施加壓力,要求野口光子不能傷到郎秀梅。
現在,野口光子壓力非常大。
她清楚知道,郎秀梅這是破獲兩起案件唯一的線索,這條線要是把握不住,就沒有了。
思前想后,她決定還是要上一些手段。
雖然不能用刑,不過諸如疲勞審訊法、藥物刺激法之類的刑訊是不需要打的皮開肉綻的。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只不過,只給了自己二十四小時,確實有些倉促,不知道這些審訊辦法,能不能起到作用。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夜,一陣酸水又從胃里涌了上來,野口光子一陣惡心,差點吐了出來。
“自己真的有了嗎?”野口光子不敢深想。
這么多年的特工生涯,和自己上過床的男人有多少,野口光子都記不清楚了。
不過,是女特工重要一課。
這些年都十分注意,從沒有中招過。
“難道,真的出問題了?”野口光子暗忖道。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