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夏平安又經過了水月大師的無憂樓。
無憂樓外面,還是那么熱鬧,一大堆馬車在排著隊,一群有錢人在等著水月大師給他們解夢,比起周公樓那門可羅雀的樣子,水月大師每日在這無憂樓賺得盆滿缽滿,好不讓人羨慕。
就在無憂樓的附近不遠,有一家中檔的酒樓,叫百珍樓,晚上依然熱鬧,人來人往,酒樓的伙計在門口迎著客,夏平安想了想,也就沒急著回去,而是直接就朝著酒樓走了過去。
“客官,幾位?”
“一位!”
“客官里面請,貴客一位!”伙計用悠長的嗓子叫了一聲,把夏平安迎進門內,就又有伙計過來,酒樓一樓客滿,那伙計就直接把夏平安帶到了酒樓的二樓,一人占了一個小桌。
“拿手的酒菜來個四五樣就行……”夏平安直接說道。
“好咧,客官您稍等!”
夏平安這種客人是酒樓最喜歡的,不挑剔,不差錢,又豪氣。
那兩個跟著夏平安的家伙,看到夏平安進了酒樓,卻沒有跟著進來,而是在外面路邊的一個茶館坐下,要了一壺茶,野狗守兔子似的等著。
很快的功夫,夏平安的酒菜就端上來了,三餐一湯,一壺酒,搭配得倒也精致。
酒樓內的客人很多,大家一邊吃一邊聊天,夏平安一邊吃一邊聽著。
酒樓中的那些食客,不少都是賞金獵人和上京城中的召喚師,從那些食客的口中,就能知道不少消息。
就在夏平安右手邊三點鐘方向,有一張桌子還空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了四個召喚師,三男一女,各自三四十歲的模樣,風塵仆仆,穿著皮甲,腰間帶著刀和藥囊,一臉老江湖的樣子,那四個人一坐下就開始點酒菜,然后聊了起來。
“大哥,這上京城的天元橋夜市果然名不虛傳,那么多界珠,就敞著賣,奶奶的,要是有錢,剛才那顆凈化界珠我就想買了,那顆界珠我找了好多地方了,今天才遇到,上次咱們在地下,要是有那顆凈化界珠,也不會再中蝎毒了……”一個滿臉胡須的男人說著,臉上的神色,又是羨慕又是遺憾,“奶奶的,那顆凈化界珠,居然要1200多金幣,再加上神念水晶,起碼要3000金幣才買得到……”
那個滿臉胡須的男人所說的凈化界珠其實就是“負荊請罪”的那顆界珠,那顆界珠融合之后,可以祛除身體的部分中低階的毒素和一些負面狀態,這顆界珠,夏平安之前已經融合過了。
3000金幣,對現在的夏平安來說就是一個小數目,但對許多的低階召喚師來說,這是可是一筆巨款。
“這天下的寶貝和界珠都往錢多人多的地方匯聚,這上京城里的界珠自然多,不過二弟你別擔心,咱們這次來上京城,就是來發財的,只要咱們執行幾次任務,運氣好再弄到幾顆界珠賣了的話,這3000金幣,不是難事,那顆凈化界珠的錢,咱們早晚能湊齊!”那個叫大哥的男人拍了拍二弟的肩膀。
四個召喚師,連續執行幾次任務,運氣好,才有可能掙到3000金幣,這才是絕大多數召喚師的生存狀態。
“大哥,聽說大商國這次要招募不少召喚師,今天我們來上京的飛艇上,召喚師就有十多個啊……”那個女子開口問道,“也不知道這里的任務危險不危險,要是像上次在狼牙谷遇到的那種虛空秘境,等在外面的人還沒沖進去呢,里面的魔物就沖出來了,那可就太危險了……”
“放心,這上京城的魔門,一個在海上,一個在地下,大商國都有堅固的防線,現在魔門已經有些開啟的跡象,還不知道那魔門后面是什么,我們不用著急,就算魔門大開,我們也不需要第一個沖到前面,只要跟著大部隊一同進退,再看準機會見機而為,不會有事的……”
聽著那幾個召喚師聊天,夏平安才一下子想起,自己差點把魔門這事給忘了。
隨著那一桌幾個人的聊天,夏平安也逐漸清楚為什么這些天上京城的召喚師會多了起來。
上京城有兩道魔門,海里一個,地下一個,為了應對魔門大開到來的危機,北堂忘川已經發布了征召令,大幅提高上京城賞金獵人的任務獎勵和準備組建召喚師雇傭軍團,聽到消息的那些召喚師,自然從四面八方往著上京城匯聚過來,尋找機會。
再聽了一會兒,其他桌上的召喚師,也有一些在討論著魔門和大商國的懸賞待遇之類的話題,夏平安也就清楚了。
召喚師雇傭軍團中的一陽境召喚師,只要加入,每天的基本待遇就有一個金幣,薪水日結,完成任務的獎勵另算,個人和軍團的戰利品全部自留,就這條件,就已經能讓不少召喚師趨之若鶩,朝著上京城涌來。
裁決軍中的召喚師都是召喚師中的佼佼者,選拔嚴格,而東港督查署一陽境召喚師每個月的基本薪水也就39個金幣,只是比雇傭軍團中的一陽境召喚師的待遇稍好。
一個金幣,哪怕在上京城,也夠一個召喚師每日吃香喝辣的過好幾天了。
像現在這酒樓內五六個人吃的一大桌菜,一般還不到十個銀幣。
北堂忘川最近在忙活著這個?皇太子殿下還真是日理萬機啊……
夏平安心中了然,吃完飯,付了三個銀幣,幾個銅板就給了伙計做消費,然后就直接下了酒樓。
手上的金幣,只要不是拿來買界珠,只要不是拿來在上京城中買房子,你會發現,其實挺經花的,一個金幣可以在上京城中花好多天。
“夏平安……”夏平安剛剛下樓,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背后響起,然后一只手就拍在了他肩膀上。
夏平安轉過頭,就看到了一臉興奮的曲悠謙。
而曲悠謙一看到轉過頭來的夏平安,一下子就愣住了,連忙縮回手,一臉尷尬,“這位兄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我看你的背影,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太像了,我認錯人了……”
多日不見,曲悠謙留起了小胡須,臉色黝黑了一些,也成熟了,整個人就是賞金獵人的打扮,他身邊還有兩個同樣打扮的人。
夏平安此刻還是陽城的面孔,曲悠謙當然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夏平安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就離開了酒樓,在走到酒樓的門口,他還聽到曲悠謙正和那兩個同伴說著話。
“沒騙你們,我真認識夏平安,就是那位東港督查署的督查使,我們當初還一起去報名參加裁決軍呢,我也沒想到只是這段時間沒見面,他就成了督查使了……”
“剛剛報名參加裁決軍沒多久就成了督查使?這還一年不到吧,別吹了,搞不好是同名同姓的,今天你請客,別想賴賬……”曲悠謙的那兩個同伴,根本不相信。
街對面茶館里的那兩個人,看到夏平安從酒樓中出來,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丟下一個銀幣,然后就跟著從酒樓內走了出來。
走著走著,夏平安轉身進入到了一條巷子里,后面那兩個人連忙跟上。
幾秒鐘之后,巷子里響起兩聲輕微的悶哼。
然后,夏平安手上拎著兩個錢袋從巷子里走了出來,把錢袋里的錢收進自己的空間倉庫,把錢袋扔到了垃圾堆里。
看到街上有巡邏的裁決軍,夏平安上前,和巡邏的裁決軍說了兩句話,朝著巷子里指了指,那隊裁決軍迅速沖來,就看到巷子里暈倒了兩個人,而且那兩個人鼻青臉腫,還被羅網術捆成了一團徹底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