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故人。”
周易面露詫異,竟真如墨子預料那般。
轉念一想,阿難至少活了數十萬年,期間與世尊道祖斗法,難說沒有經歷生死危機。
六魂幡能將白蓮道果斬滅,已經是無上殺伐至寶,新生阿難已非本尊。
周易笑道:“阿難助貧道建立幽冥地府,還未來得及享受,就身死道消,過些時日見了定好當面致謝。”
“阿彌陀佛。”
法海口宣佛號,說道:“白蓮邪經仍然流傳,或可借其手,斷去根本,以免蘊出禍患。。”
白蓮邪佛雖然身死道消,但是所創教義經文仍在流傳,無數信眾日夜誦讀貢獻愿力,時間久了會凝成香火邪神。
“理應如此。”
周易微微頷首:“既享白蓮功德、因果,其罪孽也應承接,相信阿難道友會通情達理。”
阿難死而復生,即使已非本我,周易也心生怒火。
現在一切以覆滅妖庭為首要,阿難若能舍棄邪經,徹底與白蓮了斷,也并非不能接受。
周易與法海論道數日,佛法道法各有精進,眼見證道之日來臨。
周易取出九品功德蓮臺,說道:“明日必有妖庭來襲,只靠世尊未免不保險,此蓮臺乃佛門至寶,送與大師為賀!”
法海沒有推辭,將九品蓮臺收入體內蘊養,
說道。
“貧僧證道,妖仙之血為祭,
以弘斬業佛法之威!”
“甚善!”
周易是斬業經著者之一,
經文流傳愈廣,
同樣會獲得海量功德氣運。
自稱貧道,又修佛法,
兼容儒墨。
初八清晨。
諸多沒有請柬的修士,匯聚在斬業寺外。
或登云,或御器,
或隱在暗處。
大多是廣邀好友,免得遇上仇家,觀禮不成被人圍觀。
僧人沒有驅逐,只要不是邪魔外道,不強闖斬業寺,
觀禮的人多了,
也能借此宣揚斬業佛法。
斬業寺百里外,
兩道身影混在信眾當中。
其中一個白發佝僂老者,
時不時劇烈咳嗽,
仿佛馬上就要死了,正是暨洲之主天魔。
身旁少女眉清目秀,齒白唇紅,
手中一串蒼白念珠,念念有詞似誦佛經。
“這斬業佛法,一心宣揚斬妖除魔,
日后必然入侵暨洲》”
天魔緩緩說道
:“老朽身老力衰,時日不久,
管不了這些事,
還需白夫人早做打算。”
白夫人瞥了一眼天魔,猜測這老不死究竟剩下多少壽元,百年前論道就是這般模樣。
原本它在白骨嶺潛修,去載為天魔邀請,
任六道副教主。由于天魔日漸衰老,
早已不管事,白夫人實領教主之權。
暨洲一域資源,哪是白骨嶺能比,更何況黃泉圣界堪比福地。
白夫人毫不猶豫的答應,
來到暨洲之后,大肆鏟除天魔麾下舊人,
將白骨嶺弟子安插要害位置。
天魔對此毫無意見,只要求白夫人看在同為魔道份上,庇佑六道傳承。
“妾身既為暨洲之主,自不會坐視不管!”
“如此老朽便死而無憾了!”
天魔嘆息一聲,短短十數年間,世事變幻之快,堂堂真魔也看不清將來。
原本暨洲魔道對大乾,處于入侵態勢,只六道之一白蓮教,就能在大乾興風作浪。忽然之間,云洲接連出現真仙、真神,還不止一尊。
天魔六道莫說繼續入侵,反而龜縮在暨洲,不敢招惹大乾。
青丘妖國覆滅之后,天魔唯恐大乾北征,花費天大代價從白骨嶺請來真魔,才勉強松了口氣,可以安心閉關潛修。
忽然。
天魔望見遠方天際,飄來大片烏云。
佛法籠罩之地,大光明、大自在,豈能有烏云薈聚?
一道道佛光騰空而起,佛國高僧飛向烏云,離得近了才看清,竟然是一艘艘戰爭樓船。
樓船之間有陣法禁制連接,數十艘浮在天穹,足以遮天蔽日。
當中樓船豎著一桿大旗,迎風獵獵作響,上書“乾”字。
“阿彌陀佛!”
高僧口宣佛號,說道:“原來是大乾使者,請隨我來!”
高僧在前方引導,樓船停在都城東側十里外,如同浮在天上的連綿宮殿,引得觀禮眾人羨慕又酸氣。
“神氣說什么,比天上的差了百倍千倍!現在有多得意,將來……”
“慎言慎言!”
道友連忙勸說,無論天上妖庭或者大乾朝廷,都不是尋常修士或宗門能招惹。
妖庭一怒,北海仙宗消失。
大乾一怒,青丘妖國覆滅。
天魔雙目靈光閃耀,看向站在船頭的杜思、李靖二人,氣息非凡,將來若有仙緣或可晉升仙佛。
“或許大乾真的為氣
運所鐘,區區兩個使者,就有此等氣象……”
天魔正在感嘆時候,天地又生出異變。
晴空雷鳴,震耳欲聾。
只見天空不斷扭曲,直至裂開巨大裂縫,縫隙中兩扇千丈青銅巨門。
巨門緩緩打開,轟鳴聲不斷。
“幽冥地府鬼門關?這是什么地方,或者神通?”
“只聽名字,不似正道!”
“陰氣幾乎凝成實質,與佛光水火不容,定然是來尋仇了!”
鬼門關出現,引起無數議論聲,不過身處佛國,暗中必然有羅漢庇佑,倒也不用拔腿就跑。
修行高深之人,都不喜歡看熱鬧!
天魔見識不凡,感應虛空裂縫中氣息,喃喃道:“似是跨界而來,難道是陰界鬼神?”
“并非鬼神!”
白夫人說道:“那些老鬼身上,盡是令人生厭的香火氣。”
轟隆隆——
鬼門關已經打開,從中探出一截船首,上面懸掛巨大寶輪,綻放耀目靈光。
大乾的戰爭樓船已經精妙非凡,百十丈長也算龐然大物,然而與千丈高巨舟相比,宛如玩具一般。
船首探出之后,船身足足延綿萬丈,磅礴如同浮空城池。
佛國都城與巨舟相比,竟然顯得有些狹小。
“輪轉王?”
有人認出巨舟旗幟上文字,似是極遙遠時代的靈文,復雜深奧,傳說現在的陣法禁制就是由靈文演化而成。
所有人驚駭于巨舟威勢,猜測輪轉王來歷。
“阿彌陀佛!”
一聲洪亮佛號響起,隨之灑落漫天金蓮,只見僧人從斬業寺中登天而上。
金蓮落在人身上,化作純粹佛光,靜心凝神撫平心緒。
“貧僧無戒,歡迎地府遠道而來!”
無戒羅漢與巨舟齊平,看向船艙內部,無數陰兵鬼差肅然站立,氣息最低也是鬼將。
“本王奉府君之命,前來觀禮!”
墨子憑空出現在船首,不是之前老農模樣,換了身玄色長袍,氣度非凡。
燕赤霄身披甲胄,腰懸仙劍,落后墨子半步。
無戒羅漢再三確認,眼前玄袍老者,正是傳說中那位,連忙躬身施禮。
“見過前輩!請前輩入寺中歇息,法海禪師將于正午時證道。”
“不用了。”
墨子面無表情的掃過下方,在大乾樓船上停滯一瞬,隨后身形消散不見,面對神態恭敬的無戒羅漢,竟是如此怠慢。
無戒羅漢毫不在意,轉頭看向燕赤霄,雙手合十道:“貧僧久仰門神之名,北海斬妖神,當為人族楷模!”
燕赤霄問道:“敢問大師名號?”
“貧僧法號無戒。”
“久仰久仰!”
二人假意客套一番,轉頭各回各家。
無戒羅漢說話聲,并未刻意隱瞞,清晰傳入所有人耳中。
今日來佛域觀禮之人,遍布諸多地域,幾乎可以說囊括了人族正道宗門,待他們回去之后,地府之名將傳遍天下。
天魔目光呆滯,死死盯著巨舟船頭,即使已經空無一人。
白夫人發現他的異樣,忍不住問道:“天魔宮傳承久遠,道友可認出輪轉王是何來歷?”
“應該是認錯了。”
天魔搖頭說道:“那位是怎么能屈居人下?”
“究竟是誰?”
白夫人仙尸成道,并未繼承生前記憶,由于近些年仙佛不顯于世,對其中秘辛了解不多。
“與魔祖一般的存在,不能呼其名!”
天魔說完就化作遁光離去,心中打定主意,到死不出黃泉圣界。
白夫人面色微變,再怎么自持傳承玄奧,也不敢說與魔祖媲美,忽然有些后悔出山,連忙化作遁光離去。
白骨嶺荒涼,卻勝在安穩!
大乾樓船。
杜思站在船頭,望著遠處巨舟。
“地府,不是才建立數年,怎么有如此氣象?”
“仙神手段,非我等凡俗能揣測。”
李靖不禁心生激蕩,將來證道成仙,也要造一艘如此巨舟。
這時。
一陣喧嘩聲響起,只見十幾個白發老者走過來。
為首的正是大乾墨家巨子,墨元,手中拿著一尊木塑雕像,神情激動的指手畫腳。
杜思拱手道:“墨太師,發生了何事?”
墨家在大乾名聲不顯,實則舉足輕重,全都為朝廷所用,制造兵械、樓船。巨子墨元封太師,位列三公,理論上官職比杜思還要高一級。
“杜相,我等要去覲見祖師爺。”
墨元恭敬托著木塑雕像,說道:“地府輪轉王,就是墨家祖師,墨圣!”
“墨圣!太師確定是書中那位?”
杜思目露驚駭,書生每日念誦子曰,當真見到“子”,大可能是嚇得不知所措。
“那是自然,老夫年歲雖大,卻也沒有老眼昏花。”
墨元說道:“祖師雕像乃墨家傳承之物,唯有墨圣降臨,才會生出感應。”
說話間,墨元與諸多墨家高人,就要化作遁光飛去。
一言為定!
杜思揮手施法,后遭空間頓時禁錮,攔下墨元等人。
“墨太師稍安勿躁,吉時將至,萬萬不能擾了法海大師證道。墨圣就在地府,朝廷與地府有交易,不怕尋不到!”
“況且,如此突兀覲見,打擾了墨圣可不好!”
墨元不在乎誰證道,只要認祖歸宗,等于天大靠山,世尊來了也不怕。不過杜思說的有理,覲見祖師,必須遞帖齋戒沐浴備禮。
“杜相說的有理!”
墨元轉頭與諸多墨家高人,商議如何覲見祖師。
杜思稍稍松了口氣,連忙喚人來傳訊朝廷,商議對策。若是墨家弟子離開大乾,回到墨圣麾下,將是朝廷的天大損失。
李靖在一旁看的通透,畢竟擔任數十年指揮使,傳音道。
“杜道友,以你天賦才情,將來未必不能得證圣賢。如今陷入凡俗紅塵,不得自拔,豈不是因小失大?”
“楚王所說,杜某當然明白。”
杜思傳音回復道:“當年杜某不過一介膽小書生,遇到周先生才得以明悟,遂時刻不能忘先生教誨!”
李靖好奇道:“什么教導?”
“為天下開太平!”
杜思聲音縹緲,又異常堅定。
“與之相比,區區得證圣賢,又算得了什么?”
正午將至。
斬業寺中世尊神像,爆發耀目光芒。
天降佛光,地涌金蓮,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從神像中走出。
寺中僧人見此,神情癡狂,不斷頓首高呼。
“禮贊世尊!”
“禮贊光明古佛!”
——稍等片刻,刷新下就好,萬分抱歉!
墨元說道:“祖師雕像乃墨家傳承之物,唯有墨圣降臨,才會生出感應。”
說話間,墨元與諸多墨家高人,就要化作遁光飛去。
一言為定!
杜思揮手施法,后遭空間頓時禁錮,攔下墨元等人。
“墨太師稍安勿躁,吉時將至,萬萬不能擾
了法海大師證道。墨圣就在地府,朝廷與地府有交易,不怕尋不到!”
“況且,如此突兀覲見,打擾了墨圣可不好!”
墨元不在乎誰證道,只要認祖歸宗,等于天大靠山,世尊來了也不怕。不過杜思說的有理,覲見祖師,必須遞帖齋戒沐浴備禮。
“杜相說的有理!”
墨元轉頭與諸多墨家高人,商議如何覲見祖師。
杜思稍稍松了口氣,連忙喚人來傳訊朝廷,商議對策。若是墨家弟子離開大乾,回到墨圣麾下,將是朝廷的天大損失。
李靖在一旁看的通透,畢竟擔任數十年指揮使,傳音道。
“杜道友,以你天賦才情,將來未必不能得證圣賢。如今陷入凡俗紅塵,不得自拔,豈不是因小失大?”
“楚王所說,杜某當然明白。”
杜思傳音回復道:“當年杜某不過一介膽小書生,遇到周先生才得以明悟,遂時刻不能忘先生教誨!”
李靖好奇道:“什么教導?”
“為天下開太平!”
杜思聲音縹緲,又異常堅定。
“與之相比,區區得證圣賢,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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