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東方省。
雄鷹航天的航天基地,距離燧人大學并不算太遙遠,兩地距離88公里左右。
漠北的八月份,往年是白天干燥高溫,夜晚干燥寒冷,這是因為戈壁灘缺少水體,沙子和石頭的比熱容非常差,很難保存熱量,會導致當地晝夜溫差加大。
但是這兩年來,這種情況卻在慢慢改變。
原因自然是當地的河流湖泊和降水量增加了非常多,比如呼倫貝爾大草原中的呼倫湖、貝爾湖,水域面積擴大了很多。
水在藍星上的作用非常重要,藍星的生命和水息息相關,可以說沒有水,藍星就不會有今天生機勃勃的生命世界。
而水可以改變局部地區的小氣候,本身就距離海岸線相當接近,如果沒有西伯利亞高壓的存在,呼倫貝爾大草原的降水量會更加多。
東方省得利于大規模輸水管道的鋪設,是漠北東南三省中,環境最好的一個區域,現在基本不存在什么沙漠和戈壁灘了,被草原、農田、森林和沼澤地取而代之。
此時的東方省,和同緯度的黑省氣候差不多。
這也是燧人大學選擇在此處建校的原因之一,此時的燧人大學,有一半左右的校區,已經被貝爾湖的湖水包圍。
學校的科研區中。
碩博連讀的謝清,本科在復旦大學畢業后,并沒有選擇國內的大學讀,而是選擇了燧人大學。
他本來就是燧人系員工子弟,謝清的父親,是太康縣藍色時代旗下的環衛工。
報考燧人大學的碩博連讀,就是為了離偶像更加近一些,雖然僅和黃修遠近距離見過一面,但他卻非常激動。
站在實驗室外面的走廊,他總喜歡一個人,靜靜地靠著欄桿,看著眼前這一望無際的湖面。
深藍的湖面上,在陽光照耀下,是波光粼粼的湖水,還有時不時躍出水面的魚兒。
盤旋半空中的海東青,如出鞘的飛刃直刺湖面。
霎時間,一條巴掌大小的草魚,被鷹爪牢牢地鉗住,海東青奮力扇動翅膀,向半空展翅高飛。
謝清靜靜地觀看著,腦海中卻在思考著最近的課題。
他的專業是化學材料,這也是因為黃修遠的專業,就是材料學專業,謝清才選擇了這個專業。
生化環材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很坑。
不過好在這幾年,燧人系的崛起,讓國內的研究所和企業,都逐漸注重起了材料學。
畢竟燧人系在納
米材料上,都快玩出花來了,看得其他企業眼紅不已。
材料學專業只要在真材實料,不愁找不到工作,比如謝清在復旦本科畢業后,就有幾個公司向他發了邀請,只是他一心想在燧人系工作,便拒絕了這些邀請。
過來燧人大學深造,謝清的導師是燧人系科研部的材料學研究員賀穩,也是太平洋工程院的院士之一。
只是賀穩平時比較忙,平常都通過網絡教學,真正和五個學生見面的次數,僅僅只有三次。
謝清其他時間,都和其他在校的材料系教師、同學學習,偶爾發一發郵件,和導師賀穩交流學業進度,或者一些材料學上的學術問題。
對于就讀燧人大學的學生而言,他們是非常幸福的,也是非常苦逼的。
燧人大學擁有37位院士、184位太平洋學者(類似于長江學者),各種頂尖科研設備和科研項目,甚至可以定制高精密的儀器設備,加上充足的經費。
學習氛圍和科研環境,比國內要好非常多。
導師放羊管理,他們只能自己努力學習和做實驗,當然賀穩該教的知識,并沒有藏著掖著,只是沒有太手把手教。
這種情況在燧人大學中,其實也比較常見,畢竟師傅帶進門,至于能不能學有所成,那真的只能靠自己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都靠自覺。
幸好學校知道一部分導師比較好,會派副導師,加以引導學生,免得學生誤入歧途。
謝清和其他四個同學,組了一個科研興趣小組,專門研究各自材料的合成技術。
他身后的實驗室,就是他們的專屬實驗室。
眺望了一會湖面,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一個高大的男生出現在一旁。
被嚇了一跳的謝清,半開玩笑起來:“存武,你怎么走路沒有聲音?”
高大男生叫程存武,來自魯省的曹縣,他笑著說道:“我看你小子在發呆,不會是在想哪個學妹吧?”
“有就好。”謝清聳聳肩,然后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說下個星期才回來報到嗎?怎么提前了?”
程存武無奈的苦笑道:“還不是家里面的事情,一個我老媽那邊的表哥,前些日子從北美回來后,大舅找我爸走關系,想安排這個表哥去魯省新材研究所。”
“北美海龜?”謝清一愣,隨即眼睛瞇起來:“魯省新材可是有敏感技術的,存武你最好提醒一下……”
“我就是提醒我爸,結果吵了一架,他根本不知道事
情的嚴重性,萬一出問題了,絕對吃不了兜著走。”程存武一臉蛋疼。
思考了一會,謝清建議道:“存武,你打一下預防針,向情報司交代一下這件事,免得到時候陷入被動,當然決定權在你。”
憂心忡忡的程存武,在猶豫了幾分鐘后,還是決定聽謝清的,他老爸是魯省新材研究所的后勤主管,現在舉報最多記大過。
要是真的出問題,被追究起來,不僅僅父親職位不保,坐牢都有可能,他自己也可能被牽連到。
對于那位素未謀面的表哥,程存武可沒有沒有一絲好感,他聽說對方博士畢業后,就沒有回國一次,最近生活不下去了,才灰溜溜跑回來。
現在又想走后門,進入敏感的研究所,這讓程存武對這個表哥的感官更加差了。
在燧人大學上學期間,他可學習過反間反滲透課程的,這個表哥的種種跡象,都讓他感到一絲不對勁。
聽了謝清的建議后,他內心更加堅定下來,急忙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將情況如實描述了一遍,然后發到情報司的電子郵箱中。
其實他不知道,情報司早就盯上了那個人,只是一直沒有動手,就是希望可以引蛇出洞。
如果程存武沒有主動舉報,前途肯定會受到一些影響的,幸好他在最后關頭,聽了謝清的話,主動交代了這件事。
而這個行為,讓他的內部安全評估等級,被暫時調為了“可信任(待定)”,這是一個相對比較好的級別,不會有太多限制。
倆人在走廊上,聊了一個多小時。
日落西山,謝清和程存武在暖洋洋的夕日中,走向學校的食堂區,此時的學校因為還沒有開學,并沒有多少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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