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6日,上午9點,天氣晴。
美國伊利諾伊州,洛克福德近郊,安靜的臥室內林克悠悠醒來。
隨著意識的漸漸清晰,他感到腦袋昏沉,還在一緊一松地持續疼痛。
“草(一種植物),”軟軟癱在床上,他一時間無力起床:通宵趕稿實在太磨人了,睡了一晚上居然還頭疼腦脹,身體也發軟,千萬別生病啊。
愣愣地看著窗簾在空調的微風下輕輕飄舞著一角,一縷調皮的陽光趁機溜進房間,灑落出一段段明暗相間的光條。
茫然走神好一陣,昏沉脹痛的腦子和軟綿無力的身體有所緩解。
掀開薄毯,走進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林克終于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換上干凈的T恤短褲,耷拉著拖鞋,吧嗒吧嗒走進客廳,打開電視:“……最近,全國各地出現了一種疑似新型狂犬病病毒,感染者有明顯的攻擊傾向,遇見這種情況,請大家盡快撥打報警電話,尋求幫助……”
林克木然地看了一眼電視上,那正襟危坐,滿臉嚴肅的男主持,咧嘴呵呵:“狂犬病?怕是窮病吧。”
隨手降低音量,摁下遙控板,換到24小時播放新聞的ABC電視臺。
電視是獲取外界實時資訊的有效渠道,但他又不喜歡太吵,所以音量小一點,聽到多少算多少。
轉身走進廚房,林克開始給自己準備早餐。
煎雞蛋、火腿,配上生菜、西紅柿,就是一份合格的三明治,用時也就幾分鐘。
客廳的電視里,斷斷續續傳來一些詞語,秩序、慌亂、病毒分析等等。
似乎還是那個狂犬病的事?林克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旋即拋開:腦子這么難受,沒必要去思考這些制造出來吸引眼球的新聞,反正自己是宅男,一百米范圍內別說人,連條狗都不存在。
大口吃掉三明治,身體發軟的狀態也略有好轉,這讓他松了一口氣:應該是昨天趕稿,沒吃什么東西餓的。
做三明治多出番茄加上鷹嘴豆、香菇丁、胡蘿卜丁、醬料腌制入味的牛肉片,攤在電飯鍋內膽的大米層上,摻上沒過大米一厘米的冷水,放回電飯鍋,關上蓋子,按下啟動按鈕。
午餐也有著落了。
每一天,做飯都是一件“復雜”卻又必不可少的任務。
只有自己做飯,才能用最少的錢提供足夠均衡的營養。
為此,他不惜專門入手了一個全新電飯煲,五年內煎炒烹炸煮的任務都可以交給它。
從咖啡壺里倒出最后一點熱咖啡,加上大半杯牛奶,兩勺白糖,林克走到客廳。
電視上,變成了一男一女倆主持面色激動地嘰里呱啦,背后大屏幕上是一張街景,一大堆紅紅綠綠的馬賽克完全看不出是個什么東西。
但圍觀者的表情,證明又是一起驚爆眼球的新聞。
林克不耐煩地再次降低電視音量,才去窗前的椅子坐下。
屋外一片開闊,天高云淡,風和日麗,綠樹蔭蔭,花草遍地,一片幽靜安寧。
搬來這里實在是個正確的選擇!安靜又祥和,也不用變成新聞上的馬賽克,不枉費自己花的這一大筆錢。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他喝下一大口咖啡。
苦澀與甜蜜摻雜在濃厚的奶味里,味道好極了。
不知不覺間,他又有點困了。
將咖啡放到旁邊小桌上,拉起薄毯蓋在身上,林克打了個哈欠,靠進椅背,閉上雙眼。
平日里勤勞地工作,不就為了這一刻舒適地偷懶么?
睡去不知多久,林克突然醒了過來。
茫然片刻,他才明白是外面的吵鬧聲驚醒了自己的……呃,好吧,剛才并沒有做夢。
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向窗外,下午的晴朗徹底消失,陰沉的天空正飄著細密的小雨。
一個女人正一邊驚恐的尖叫聲,一邊拉著個年輕的女孩,跌跌撞撞跑來。
大小兩個女人身后,跟著一個同樣跌跌撞撞的白人中年男子。
林克眨眨眼:這是……家暴?
這一男兩女是他的鄰居,住在百多米外的另一棟平房里。
男的叫山姆-鮑勃,三十七歲,是洛克福德那里機場的中層管理,工作穩定,收入不錯。
兩個女人一個是鮑勃的老婆迪莉婭,二十八歲,另一個是他女兒卡米拉,十五歲。
說是鄰居,但兩邊的交集并不多,也就他剛搬來時上門打過招呼。
這主要是出于安全考慮。
一旦新鄰居看著不像好人,鮑勃老婆迪莉婭的社區居委會委員身份就有用武之地了。
不過林克是亞裔,十九歲的他身高才一米七出頭,體重一百一十斤,容貌在美國平平無奇,看著就沒什么威脅性。
在搬來的這兩個月里,他除了禮貌性地回訪了鮑勃家一次,然后跑步、購物,就很少出門。
偶爾遇見鄰居,他也只是點頭、咧嘴假笑,就算打過招呼,禮貌而疏離。
鮑勃一家也就安心了。
有一個宅男作鄰居,比一個團伙成員作鄰居好太多了。
雙方不太熟,因此腦袋還有點疼的林克一時間只以為是家暴,喃喃一聲:“平時好像沒見鮑勃打老婆啊。”
但他忙著寫稿賺錢,不可能時刻關注百多米外鄰居的家庭生活,真家暴他也很難留意到。
管?還是不管?這是個問題。
大多數人都不太愿意摻和家暴。
這不全是人情冷漠,而是很多被家暴者事后會改口。
到時候制止家暴的好心人,就變成傷害他人的被告。
尤其是林克住的這種郊外,幾百米內就鮑勃一家和他,被反咬一口真的說不清。
心中猶豫著,他卻立刻起身,轉身掀開客廳沙發前的地毯,拿開一塊長條木地板。
一把霰彈槍就出現在木地板下的長條空洞中。
抓起槍和旁邊的子彈,林克倒轉槍身在膝蓋上,左手兩發一組,快速從底部飛快塞進去六發。
最后猶豫了下,他還是填上一發豆袋彈,這才起身來到窗戶前。
這時,鮑勃一家已經跑到二十多米外,迪莉婭口中的呼喊變成了林克的名字。
林克皺了皺眉頭:這叫得跟殺豬似的,難道是鮑勃的第二任老婆也綠了他,這男人終于承受不住打擊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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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冰是成年人,這些……俺全都要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