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是林克出刀弄死了它們,而是它們主動跪下的。
然后,一連串的深淵通用語從它們口中冒出。
說話的同時,它們的腦袋就磕在身前的地面,不敢抬起。
出發前克勞德給林克錄下了大量的深淵通用語的語音,算是教材。
再加上這十多天的適應期,林克也從遺傳信息中獲得了部分深淵通用語,因此對這幾頭怪物的話還是聽得很清楚的。
總結一下,大概就是:“尊貴的閣下,卑微的我們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并問候您和您祖宗身體健康,神威滔天”。
林克注視著這幾個戰戰兢兢的家伙好一陣,才開口:“你們認識我?”
幾個怪物幾乎異口同聲:“當然,偉大的巴勃羅大統領,我們得到過烏魯統領的通知,知道您將降臨這個維度世界,只是不知道確切時間。”
林克卻注意到它們那驚恐中帶著絕望的情緒。
顯然,這幾個家伙并不是只知道這一點事,更大的可能是聽說了巴勃羅在水牛城失蹤的消息。
而知道這消息的它們此刻卻在外域深處悠哉游哉地生活。
這是什么性質的問題?說好聽點叫延誤戰機,說嚴重點那就是違背上位者的軍令。
以火焰魔軍團嚴苛的上下位規矩,這些家伙統統該被吊在獻祭血池上,折磨個百八十年再說。
死是不可能死的,死太便宜這些不聽話的下位雜兵了——這可是巴勃羅那位老祖宗門羅薩大領主的經典名言。
這種兇殘陰狠的懲罰手段,正是門羅薩聞名深淵的招牌之一。
脾氣暴躁的巴勃羅慣隨手弄死看不順眼的家伙,但……這些怪物上哪兒了解新任大統領的脾氣,只能按照它祖宗的傳聞來推測。
門羅薩大領主有很多傳說,但其中絕對沒有講道理和好脾氣,喜怒無常和肆意殺戮才是主流。
如此一來,它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但這些怪物不敢反抗,甚至不敢逃走。
林克一路走來,遇見怪物基本如此,基本都被他殺了,對方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他還以為是巴勃羅的神力威壓的原因。
現在想起來,或許都是畏懼巴勃羅的大統領身份。
為什么現在才想到這一點?只能說之前林克動手太快,也可能是那些家伙口齒有問題。
它們連話都沒說出口,才跪下就被他干掉回收了。
超凡級的好一點,可以進二號背包享受一段時間的材料待遇,不用當場尸骨無存。
也就是今天,這幾頭怪物主動靠近,跪得又老快,才有機會解開這個“誤會”。
林克腦子飛快轉動,表情沒什么變化。
事實上,他一直在控制投影的表情外露。
畢竟冷酷一點可以說是受了打擊,但日常說話舉止細節都變得像個人類,這就太引怪注意了。
注視著這幾個怪物趴跪在面前,戰戰兢兢,似乎等待著死亡隨時降臨的樣子,他的腦中閃過一點靈光:對啊,我現在好像應該算是大統領了吧?
除了意識換了,以及沒有神力結晶,其它和巴勃羅別無二致。
身為大統領,本來就是荒野世界怪物軍團的最高指揮官。
那,為什么還要獨自在外域游蕩呢?林克不由得對自己發出了這個疑問。
很快,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另一個念頭:好像,烏魯的巢穴里有獻祭血池?
而獻祭血池,是可以打開通往深淵維度的傳送門的。
荒野世界的怪物怪獸再多,能跟深淵維度比么?
從克勞德和林克獲取的信息來看,兩者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東西。
因為深淵維度根本就不是一個星球,而是多個維度世界連通而成的“大雜燴”。
可以把深淵維度想像成癌癥細胞,被它“感染”后的世界自動成為它的一部分。
深淵怪物在這些維度世界中移動,遠比前往半深淵的荒野世界輕松。
也就是說,那里有數十甚至數百個充滿深淵怪物的世界或星球。
這種情況于林克而言,跟老鼠進米缸,或者老虎進羊圈沒什么區別,不動心才怪。
不過這暫時只是一個構思,其中有太多不確定性,能否實現是個未知數。
林克只能盡力而為,萬一就實現了呢。
之前沒往這方面想,主要是他還沒適應操縱巴勃羅投影。
而且賦能熟練度的百分比不斷跳動,看著它距離50越來越近,讓他老想著“再刷1,再刷1我就去”。
結果不知不覺間,賦能熟練度就刷到了45。
哪怕越往后提升越慢,但他估計最多一兩多月,差不多也能到50。
到時候,他就可以二次轉職,晉升“半神諭”,再獲得第三兼職。
如今也只是“半神諭”的巴勃羅投影,還真不用急著回去。
腦中思緒電轉,命令這幾頭坐以待斃的怪物起身,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它們帶自己去巢穴。
這里指的是這幾頭怪物定居的巢穴,因此距離很近,一小時不到的路程很輕松。
沿途見到林克的怪物紛紛跪下“請安”。
它們未必全都知道巴勃羅大統領的存在,但是火焰巨魔就是這里怪物軍團的上位種族。
用印度來形容,那火焰巨魔就是婆羅門,主戰種族牛馬怪、羊頭怪,傳令兵人面鳥之類的就是剎帝利,普通作戰種族就是吠舍,垃圾炮灰跳跳鬼和蟲子怪就是首陀羅。
哪怕林克什么都不做,就憑投影的這個外貌,天然就是這些怪物的上位者。
而且投影本身自帶神力威壓,在實力上也是碾壓級的。
這些怪物根本不會質疑他是誰,為什么出現在這里,腿一軟直接跪就完事了。
這種情形直到進入巢穴,見到那名超凡級羊頭怪統領也沒有任何改變。
這位統領甚至比它的手下跪得還干脆,還要卑微。
不用問,林克就知道這家伙也是一個選擇性“失聰”,“拒不增援”的“叛徒”。
因此,現在活生生的大統領天降到面前,它自然害怕極了:臥槽!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大統領居然孤身前來天誅自己一個小小統領?
這感覺就像大長老突然下鄉巡視處理某個村長,荒誕至極。
可沒過多久,聽見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大統領的吩咐,這位統領就茫然了抬頭:“啊?給您帶路,返回烏魯統領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