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腳下顯露出八卦九宮之相，他一邊收攝九州鼎，一邊給上川悠仁解釋道。“第一次仙神之爭的起因是因為道祖回溯時空，傳播大道。”
“洪荒時期的神道雖然強大無比，很多大神，乃至天神降世，但祂們都是天生神明，幾乎沒有進步的可能性，如果只是這樣，神道雖然威嚴，但是卻少了幾分推演變化之道。”
上川悠仁聽到這里，暗暗點頭，在遠古，現代修行體系還沒有構建好的時候，真實界絕大多數天生神明都是如此，祂們的出生就決定了自身的一切，在隨后的億萬年內，幾乎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就像天地大道本身一樣有規律。
“而這個時候道祖帶來了新的可能性，于是一部分大神轉投到了道祖門下，開始修行仙道，這就是最早的一批古仙。”
“本來如果只是這樣，那么倒也相安無事，畢竟那個時候洪荒廣博，大家都有著充足的資源，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道祖不斷逆溯時空，達到更加古老的‘過去’，仙道開始和神道爭奪源頭的控制權，同時以道祖為節點的‘現在’開始大規模傳播這種可以修行的康莊大道，‘未來’種種也被仙道占據。”
“于是一些古神就開始聯合，想要扼殺道祖的存在。”
這簡直就是找死，上川悠仁暗自為這些古神感到悲哀，祂們雖然生而神圣，但是自身接受不了新的事物，怪不得后來被淘汰。
“其中風頭最勁的一群天神自號為‘巫’，也就是著名的十二位祖巫。”
上川悠仁聽到這里之后眼神微變，因為自己身上就有著燭龍，也就是燭九陰尸骸的線索，傳聞之中這十二位祖巫應該都隕落在當初的第一次仙神之爭中。
或許自己在莊子開辟的世界中利用文字神職創造出巫文，又抽到燭九陰的黃金卡牌，本身就是一種必然？
“那道祖出手了？”
王也有些疑惑地看著上川悠仁微變的臉色，他繼續說道，“沒有，因為隨著道祖傳道，第一批門下弟子本身就是頂級大神的幾位順利跨過了白銀和黃金的門檻，也就是最早的幾位天仙，祂們才是爭斗的主力。”
“當然最開始仙道完全落入了下風，但隨著更多神祇看到了仙道的可能性，即使一些天神都轉向這條道路，比如著名的女媧娘娘，東王公等人，更不要說蕓蕓眾生了。”
“于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爆發，那十二位祖巫相繼隕落，導致了后來諸多時空的變化，就比如五行之中，屬水的黑帝之位由共工變為了人族顓頊。”
上川悠仁聽到這里微微露出疑惑地表情，因為王也好像在訴說這玄武的事情，但是卻又差了一層。
王也看出了上川悠仁的疑惑，他笑著提點道，“玄武者，黑水之精，共工死而玄武生。”
上川悠仁瞬間明白了過來，“當初十二位祖巫相繼隕落之后，才有天地四象的誕生？”
“當然。”王也肯定地說道，“當年十二位祖巫代表著不同的天地大道，祂們的隕落已經影響到了世界的運行，如果僅僅只是其中一兩位，或許世界還可以自我調節，但是接連隕落十二位乃至更多，頓時就出現了天傾之禍。”
“女媧娘娘于是煉制五彩石，彌補天道缺陷，不過有幾尊尊位還是需要人來鎮守的，比如木之祖巫句芒，火之祖巫祝融，金之祖巫蓐收，水之祖巫共工，祂們不僅僅是古老的五行之神，也是四季之神，祂們的隕落導致了天地時序的混亂，空間四極的塌陷。”
“而這個時候四象就從這四位祖巫的遺蛻之中應運而生，幫助女媧娘娘穩定住了天地四極，讓天地不再有塌陷之禍。”
上川悠仁結合自己知曉的知識，理清楚了大概脈絡，這樣的話，歷史就變得可以理解起來了，道經在形容春季和東方的時候，會形容為‘其神句芒，其精青龍’。
這種尊位確實不可能同一時間出現兩位天神，但祂們之間可以存在傳承的關系。
“那顓頊和真武前輩的關系是？”
王也笑著說道，“真武就是顓頊，也是玄武，但并不是共工。”
也就是說那位水之祖巫是真的死了，新誕生的玄武是獨立的個體。
但玄武雖然同樣遇到了潑天大禍，卻成功脫身，還成為了真武大帝，順帶開了一個馬甲‘顓頊’。
聽完了王也講述一段隱秘之后，上川悠仁將目光放在腳下的玄武尸骸之上，這些奇聞異事再好聽，也不如好處來得實在。
但是這種好處可不好拿到手中，四象是為了鎮壓天地四極而誕生的，祂們即使是死后的尸體也不能離開這里，所以當初真武大帝敢舍棄自身的身軀，恐怕也是存著掙脫牢籠的心思在里面。
這么多年過去了，知道玄武尸體在此處的天神，天仙都不敢取走這件重寶，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看到上川悠仁在找好處，王也笑著說道，“這九州鼎之中有幾份玄武精血，按照祖師的吩咐，我等會兒會分給你一份，這里還有大量規則碎片，以你的神通應該可以收集一些，至于普通人，可沒有這種機緣。”
機緣？
上川悠仁古怪地看了一眼正在收攝九州鼎的王也，看來對方身上也有著諸多大佬的算計，不然怎么會現在選擇讓他取走九州鼎之一？
不過，這里倒是一處收集規則碎片的好地方，規則碎片是體悟完整規則最好的媒介，即使白銀階存在想要凝聚一塊，都需要花費漫長的時間，通常同源而出的九塊規則碎片，就可以組成一道完整的規則。
而完整的規則可是人仙證道之基，也是紅赦大神神職的基礎。
所以說，沒有人會嫌棄規則碎片少，這是白銀階的硬通貨，就像帝流漿之于青銅階一樣。
那些天神，天仙們看不上，但是他卻可以在這里吃得流油。
上川悠仁很快就看到了王也口中的規則碎片，這些規則碎片乃是周圍玄冥池中的‘羊水’，經過玄武氣息轉化而成，又在這天地四極之一中不斷孕育。
有些化作奇特的神紋，有些化作靈寶雛形，不斷在這如同山岳般的玄武尸體上漂浮游動。
而這些規則碎片的質量都很高，而且屬性相合，很容易就可以形成一道完整的規則，畢竟是通過玄武之身和四極孕育而成的。
唯一可惜的是，就像王也說的一樣，這里是天地四極，根本無法動用種種神通收集，在玄武尸體的壓制下，即使是地仙來到此處，也幾乎如同凡人一樣。
甚至如果沒有王也手中龜甲的幫助，他們根本無法這么輕易進入到玄武的背上，甚至在這里寸步難行。
上川悠仁手中一道黑白交錯的燭照神通射出，定住了遠處一枚幻化為茶壺狀的規則碎片，并且將其拖曳到身前。
成功收攝了第一枚規則碎片之后，上川悠仁臉上卻沒有多少欣喜，因為剛剛自己可是使用的燭龍神通，如果在外界，直接貫穿一整個中千世界也是可以的，籠罩搜索一座山峰更是輕而易舉。
但是在這玄武的背上，真的是一道小光線，僅僅只能夠定住一枚規則碎片，雖然已經很快了，但是即使是他，也無法一直使用燭照神通。
如果僅僅使用燭照神通的話，頂多二十次，自己就會力竭，他看了一眼懸浮于王也頭頂上，庇護著兩人的龜甲，這枚骨甲上面的靈光已經黯淡了很多，顯然力量消耗巨大，估計是不可能允許自己不斷恢復后反復收攝規則碎片的了。
不過兩道多完整的規則，已經是不錯的收獲了，近乎于兩張完整的白銀卡牌。
上川悠仁重新將目光看向躲在玄武背上的規則，既然能夠收攝的規則有限，那么自然要選擇最好的幾種。
這里是天地四極，誕生的規則都是最頂級的，比如剛剛化作茶壺狀的規則，就蘊含著空間之道，這種規則碎片，在交換中，甚至可以換到四五片其他種類的規則碎片。
但這里還有更好的。
“找到了。”
上川悠仁目光露出欣喜之色，一道黑白交錯的陰陽神光定住一枚呈現五彩之色的原石，上面的規則特殊至極，即使對上川悠仁都大有補益。
規則碎片補天。
收攝九州鼎的王也看到上川悠仁手中的五彩石也露出一抹羨慕的目光，這種規則除了那位女媧娘娘掌握著，就只有在天地四極等幾處特殊的地方才有可能孕育了。
很快，上川悠仁就憑借著燭照神通收攝到了二十枚五彩石，力竭的他一邊坐下來恢復，一邊利用月光菩薩傳下來的秘法，將自身的印記烙印在這里。
這也是另外一個好處，普通地仙想要將自己的印記烙印在一處天地大道中，都需要天大的機緣，但是上川悠仁現在已經成功將自身印記烙印在了三處天地大道之中，分別是太陽，太陰和這處北極之地。
他雖然機緣已經到這里了，但是他的式神們卻另有機緣。
老青牛踩著一朵朵青蓮小心翼翼地接近自己看上的幾塊規則碎片，然后牛嘴直接咬下，反復咀嚼，看得上川悠仁太陽穴直突突。
四象聯合在一起，以小花天生的白虎神通化作一道金色大網，也不挑食，就往周圍最近的規則碎片撈。
剎那輕吟一聲，紫微龍氣騰起，一座虛幻的紫微星宮浮現，化作形成漩渦不斷旋轉，吸引著周圍相近的規則碎片。
而這個時候王也成功將九州鼎收攝，古樸巨大的銅鼎化作小巧可愛的模樣落到王也手中，他心疼地將龜甲招下來拿在手中，上面出現一道道裂痕，顯然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們繼續待在這天地四極之中了。
他帶著上川悠仁離開了玄武身上，一進入到玄冥池的黑水之中，上川悠仁就將青牛放了出來，青牛馱著他和王也，腳下青蓮綻放，下一步就要踏足時光長河之中。
這個時候，突然一條浩蕩的血河出現，干擾了周圍的時空。
“找死。”王也露出少有的憤恨，如果不是對方干擾，這次龜甲怎么會消耗如此巨大，他和上川悠仁完全有時間在天地四極中找到更多的好處。
王也扔出手中的九州鼎，爆喝道，“鎮。”
這尊在他手中小巧可愛的銅鼎再次顯露出其恐怖的本質，原本波瀾起伏的時光長河變得安靜起來，如同暮鼓晨鐘的金石之音從銅鼎之上敲響。
所有被這大道之音波及到的血神子都化為齏粉，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真是恐怖啊，上川悠仁看著王也手中的九州鼎，露出羨慕的神色，僅僅只是一座鼎就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他見過的霓虹三神器可都沒有這種威勢，如果九鼎齊聚，恐怕即使在黃金級別的神器之中也是最頂級的一類。
他拍了拍身下的老牛，讓這個傻憨憨不要愣住看戲，王也可沒辦法短時間內動用兩次九州鼎。
老牛回過神來，踩著一朵朵綻放的青蓮，步入時光長河之中。
這個時候，更多的血神子強行涌入了時光長河，不過并沒有追著上川悠仁兩人，沒有青牛庇護的血神子很快就消失在混沌的‘河水’之中，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看到這一幕，上川悠仁忍不住吐槽道，“早知如此，何必讓大家都不愉快呢？”
這位詭異知道無法控制兩人之后，即使被九州鼎重創，也強行跟著兩人開辟的痕跡進入時光長河，顯然是想要謀求一線生機。
如果只是祂自己進入長河之中，沒有黃金本質，那么十死無生，沒有一點生還的可能性，但是借助上川悠仁和王也開辟的道路，祂至少有著一線生機。
這種方法類似于上川悠仁借助紅蓮宮文仁開辟的時光長河連接過去的自己一樣，不過對方沒有黃金本質，危險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