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很快找了警探的朋友幫忙,拿到了現任館長劉佳的電話。
劉館長倒是很客氣,直接約他們到博物館二樓的一個辦公室見個面,劉館長見了林教授等人,也很熱情,拿出大紅袍茶葉就開始泡了起來,只是一聽說他們要進到保護艙內找東西,臉就立馬變了。
“林教授,不是我不同意哈,這個封閉艙平時都是處于完全關閉隔絕狀態,除非是里面設備出現故障,需要專人維修或者清洗時,才會安排專業人員入內進行檢測。一般來說,我們是嚴禁外人入內的,還請你理解。”
劉館長又給眾人解釋了下進入密封艙的原理,這密封艙就像是外太空一樣,里面有很強的水壓,人要進水艙,必須先穿好潛水服進一個過渡艙,而后封閉外艙口,再打開內艙口才能順利進入封閉艙。
這里面只要有一個程序出了問題,就很可能造成封閉艙泄露,給整個白鶴梁的水下參觀走廊和設備造成滅頂之災。所以白鶴梁的封閉艙除了專業人士,是決不允許其他人入內的。
劉館長說得很堅決,這不是個小事,而是關乎整個白鶴梁博物館安全的大事,所以絲毫不能通融。
林教授又說了幾次都被拒絕,看來這事是行不通了。
一群人有些失望地出了博物館,先找了個旅館先住下,再想辦法。
這幾天,林教授就是找各種關系,想要打通這個關系,讓他們進白鶴梁內看一看,但是事關文物和人的安全,這一回幾乎很一致地遭到了回絕。
紫霄道人的北斗天罡法印只能幫助鄭九州遏制黑水一個月,但是鄭九州必須在七天之內找到靈蝦,因為超過了這個時間,法陣控制的效果就已經在減弱,即便是找到了靈蝦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這是他們在涪陵待的第五天,依舊沒什么進展。
中午吃飯的時候,鄭九州突發又感受到那種強烈的饑餓感,之前消失的漩渦紋開始若隱若現,這說明法印對黑水的控制效果在減弱,這種減弱速度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要快。
鄭九州急了,他不能再等了,他想采用極端的方式進入白鶴梁內。
但是林教授堅決不同意,因為這種方式肯定會破壞白鶴梁的保護艙,會造成巨大的損害,而且白鶴梁內到處是監控,一旦被查出來,鄭九州也將面臨牢獄之災。
這天下午,鄭九州和林教授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最終以鄭九州摔門而出告終。
鄭九州很清楚,自己時日無多了,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完成這個任務,否則等待他的就是變成一具食尸鬼。
一想到羅漢寺那個僧侶和西摩的恐怖樣子,鄭九州就覺得不寒而栗……
這是他們在涪陵的第六天,誰也不知道鄭九州跑哪里去了,連李太閣都找不到他這人。
到了深夜,這人終于又出現在博物館旁的江邊,他拖來了兩個大箱子,打開一看,裝備齊全,有潛水設備、氣瓶、水下破拆工具、繩索和照明燈具等。
江城靠著兩條江,水上水下的事故也不少。鄭九州當消防隊員的時候也沒少參與過類似的沉船救援,對于水下破拆有一定經驗。
對他來說這次行動難度最大的不是如何破拆保護艙,而是水壓,白鶴梁在水下40米左右,這個壓力對正常人來講是難以承受的,而且還要完成一系列高難度動作,自己只能帶兩個氣瓶,他必須在一個半小時內完成戰斗,否則就再也沒機會了。
鄭九州知道這件事林教授是不會幫自己的,他也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畢竟破壞白鶴梁保護艙確實不是小事,一旦東窗事發是要坐牢的,自己的困難還是要靠自己解決。
準備妥當,他正準備下水。
突然,岸上有人喊了他一聲,“怎么,想干壞事?”
鄭九州心一沉,急忙抬頭一看,黑暗中那人身材高大,一頭飄逸的長發隨著晚風肆意而桀驁地飛揚,幾乎是飄柔本柔了,一看這發型就知道是申道人了。
“你干啥?要阻止我嗎?”鄭九州隨口問,他心意已決,這時候誰都別想勸他。
“我阻止你干啥子嘛?”申道人甩了下長發,笑瞇瞇道,“我呢,是來幫你的。”
“你不怕落個破壞文物罪?”鄭九州問。
“比起這個罪,我更不想落得個辦事不力的罪名。”申道人一個鷂子翻身,姿態輕盈地落在了江邊的一塊石頭上,口中正色道,“我師父派我過來,就是要我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你。”
“你怎么幫我?我只有一套潛水設備。”鄭九州有些為難道。
“呵呵,我需要這些嗎?”申道人冷笑了一聲,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自信和霸氣,“你可能還不知道貧道的實力!”
“哦?”鄭九州整個一副我看你有什么本事的表情。
“看好了!”申道人突然雙手往胸前一合掌,捏了個法訣,口中默念道,“起!”
鄭九州急忙轉頭望向江面,結果:毫無波瀾……
江水平緩得都快成一面鏡子了,一朵浪花都顯得異常珍貴……
“就這?”鄭九州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的質疑口氣。
“等下,好像弄錯了法印了,太久沒練習了,哈哈哈。莫怪莫怪!”申道人又重新捏了個法訣,而后默念咒語,又喝了一聲起!
眼前的江水終于開始有了變化,江水緩緩旋轉,越轉越快,到最后突然躍水而出,扭到半空中成了一枚巨大的水球……
鄭九州在紫霄道人的幻境里見過申道人施展控水術,他醒來的時候以為那不過是幻境而已,沒想到這個道士真的有操控水的能力……
我勒個去,這太玄幻了吧!!
申道人再一捏法訣,喝了聲,“散!”
水球在空中突然爆裂,化成了一團水霧,又打回江中。
申道人收了神通,一改之前的尷尬,取而代之的是眉眼微凝,面色肅穆,顯露出一種武林高手才有的氣派,就連說話聲音都不自覺低沉了幾度。
“在下申德健,道號一甲,紫霄道人座下首席大弟子,自小天資卓絕,學習御水之術,此次師父派我前來,就是擔心諸事有變,以防不測,要我申道人助你劈波斬浪,于驚濤駭浪處取江中之寶,于萬般危機時化險為夷,助你完成這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申道人的一番講話很有氣勢,讓人不免心潮澎湃,只是很快他又神色慌張,急忙把鄭九州拉到角落里蹲起來,動作之猥瑣,眼神之慌張,實在是跟剛才的大俠風范相去甚遠。
“媽的,有保安!躲起來,快躲起來!”申道人探頭探腦,很憤慨道。
鄭九州看著這道人猥瑣的操作,原本很激動想要表達肺腑之言的話,這一刻又狠狠地吞了回去,不過他還是誠懇地說了聲:“謝謝申道長。”
“謝什么謝啊。一來呢是師父有交代,二來呢我自己也有個心結。”申道人保持著蹲坑的姿勢,面朝大江東去,心有感慨地說道,“其實十年前,師父還救助過一個中了食尸鬼病毒的人,不過那個人比你還嚴重,尸毒已經入了骨髓,我師父雖然用盡了各種法子,還是沒能阻止他變成食尸鬼,那個人呢,性子也倔,眼見自己逆轉無望,趁著自己還有點意識,就直接就從九層凌霄大殿跳了下來,啪地一聲摔成了肉泥,我那時候才20歲出頭,把我嚇得啊,結果我師父還讓我去收尸,讓我幾個月沒睡好覺,我們修道之人,雖然也要養家糊口,但是善惡之心還是要秉持的,我就發誓,我申德健這一生一定要盡我所能去救幾個人,再也不讓人在我面前這般絕望,才不枉我這一身本事。”
“道長的志向真偉大。”這一刻,鄭九州是真的敬佩起這個道人,舍己救人、救死扶傷是這個人類世界里最崇高的志向了吧?鄭九州不免想起了自己當初選擇消防的原因,不禁有些汗顏,他更多的是因為想要追查自己家人的死因,遠沒有申道人這么純粹。
“那道長一定救過很多人吧?”
“不出意外,你會是第一個。”
“……”
“行了,別廢話了,辦正事要緊。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有必要嗎?”
“沒什么。”
申道人開始自顧自地脫衣服了,他脫得只剩下一條短褲,而后又再腰間系上一個模樣古樸的小陶罐。
這是抓靈蝦用得靈罐,因為靈蝦太小了,很不好抓,而這些蝦又喜歡有靈氣的地方,所以抓靈蝦也必須用靈器來勾引,要把蝦“趕到”靈器之中,大有一種請君入甕的味道。
兩個人準備妥當,鄭九州是很快就穿戴好潛水服,而申道人則是穿著內褲開始做各種體操運動,一會撐腰,一會壓腿跳躍,觀感極其猥瑣,緊接著他又不停地大口吸氣,卻不吐氣,胸腹越來越鼓,整個人像個蛤蟆精一樣,如此幾分鐘后,他才瀟灑地甩了下長發,說道,“OK了,出發!”
兩個人終于是一起潛入了江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