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企鵝視頻。
寬敞明亮的工作區，人來人往，多數都在為S級綜藝奔波著。而另一邊，正在下屬辦公室看資料的企鵝視頻的CEO孫懷中瞇著眼，看著手里報告上的數字，一言不發。
直到孫總看完整個報告，才長出一口氣。
“這就，破十八億了已經？”
孫總的手不自覺搓揉著A4紙，發出沙沙的聲響，而他的眼神卻飄向別處，嘆氣道：“你說就這個葉青，他怎么就不是我們的101選秀節目出來的？”
“是啊，早知道，我們也提前一年就做了。”旁邊的副總裁韓志捷也跟著搖頭嘆氣。
“這樣葉青就能簽在我們這邊了，多好。”
孫懷中簡直痛心。
隔壁當年的操作，簡直是暴殄天物。
話說當年獼猴桃做101系列的時候，都沒有買版權，預算也并不算高。反倒是是他們企鵝這邊買了版權，然后做的節目。
所以獼猴桃后來需要改名青春有你，而企鵝視頻這邊還能繼續用101系列的名號，就是有這樣的原因。
但就是這么一檔沒有買版權的節目…
當年大火到一定程度了。
出了太多現在還活躍著的，包括穩步發展的白柯，菜虛鯤，出了最近又爆火，威脅到他們家藝人的錦榮，還出了如今樂壇甚至可以說首屈一指的葉青，到現在他連影視方面的發展…
都已經起飛。
十八億，怎么著最終都能破20億的。
這個成績可沒有任何水分，無檔期，不是商業片導演，也沒有那么出名的IP。
前期主要拉動的，就是葉青。
粉絲們一向喜歡討論明星們的票房實際，但潮水褪去，真正能靠明星帶動的能有多少呢？
這些從業人員們最清楚。
其實從曹寶平這邊選在11月這個冷門檔期上線，他們就估摸著應該是個沖獎片，叫好不叫座的那種。包括葉青本人，哪怕有投資，也是拿票房分成，但也沒有特別大肆宣傳，甚至還點名內容可能不一定適合所有人看。
這樣的情況下，十億票房就已經是不錯了。
孫懷中和他的團隊也是要做電影的，所以分析的還比較到位。因為這種題材，這種內容，這種陣容的電影就算放到跨年，也最多十億出頭。
但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新聞是這樣的：
“首日票房超1.9億，葉青稱是全體成員功勞。”
“三日票房近6億，葉青轉型片大獲成功？”
“十天超越，18億票房電影成國產犯罪片票房排行第一，背后竟有葉青投資？小編為你揭秘，電影背后的故事。”
這樣的消息，一條條傳過來。
直接一次次打破大家的預期，也就使得前段時間還出了個笑話：就是只要葉青繼續在行業里大步邁進，當年那個做決定放掉NinePercent的管理者...
或者說替罪羊，就永遠難繼續往上爬。
看吧，孫懷中他們可不會這樣的。
獼猴桃平臺當時也是因為兩點，第一點呢，是因為其他幾家公司給的錢確實很多。多到下了血本的程度，當然事實證明后來公司還是賺的。
這點企鵝視頻就不會犯。
因為他們本身自己就很有錢，而當年百度一度想賣掉獼猴桃平臺。
所以接受公司的錢也不意外。
第二點呢，就是合同上，存在一定的漏洞，那些經紀公司真要搞起來是很麻煩的。
這一點就更不用擔心了。
首先，企鵝視頻的法務就不會出這種問題，甚至會把能占得便宜都提前占了。
其次，要真的出了問題也不用慌。
完全可以提出管轄異議，然后申請將該案移送至深圳南山法院審理，這樣的話，還能有誰是對手？
額，如果葉青在這，就會說：
沒有什么是永遠不變的，就像幾個月前某爽還怎么作都不糊，幾個月后，她已經被錘到可能會蹲進去...
也不會意識到，深土川會因為某房地產問題，直接頭頭擼了個遍。
到時候新班子上臺，還能不能是必勝客，就不好說了。
但回到現在吧，他們也就是感慨一下。
“如果葉青簽給了他們，就會…”
只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葉青不是他們選秀的系列出道，他們自己培養的藝人還出了大問題，并且之前的手段還觸犯了葉青的利益。但好在還有的談，只是接下來談論合作時對方的話語權，就確實比較大了。
“孫總韓總，葉青老師的車已經到樓下了。”
十分鐘后，秘書敲門進來。
提醒兩人對方已經到了，而兩個總今天親自到這里，自然是不可能讓葉青去休息室等著，他們再聊幾句什么的——現在也沒誰會傻到說這種話了。
何況，他們現在討論的也就是葉青本人。
“行，走吧，那我們直接過去會議室了。”孫懷中點頭，兩人于是起身。
“來得比想象中早一點。”
韓志捷也看了看時間：“看起來，比我們想象中要用心些。”
“他畢竟也投了這個項目呢，多多少少吧。”
“也是，誒，他那邊初舞臺的歌做得如何？”
“差不多了，不過還是絕密狀態。”
孫懷中聳了聳肩，道：“差不了的。”
韓志捷一想，也是，葉青的舞臺水準一向很高，兩人便一路到了會議室。
腳步輕快，兩人甚至比葉青來得還早。
所以葉青進門之后，自然是一番問候。
而會議室里自然不只是他們三個，今天來是商討的相關事宜，所以里面林林總總坐了差不多十多個人。
不過主要聊的，自然還是孫總韓總。
“怎么樣，葉青，我們之前送過去的報告你覺著怎么樣？”
孫懷中等葉青落座后，笑道：“這邊我們基本上能做到的調整，都做了。”
上個月，某RISE的C位被爆出來老賴事件之后，葉青團隊很快就提出，撤掉他發起人團成員的位置。
企鵝視頻那邊本來是不太愿意的。
因為和某戰一樣，企鵝在這個男團尤其是C位上投入了大量的金錢成本，根本就沒有賺回來的。而考慮到目前的狀況，這些損失，如果不通過企鵝自己的節目，是很難挽回的。
當然更關鍵的是，很多并沒有脫粉。
真的，內娛有的時候真的很神奇，就是很多明星塌房之后還會有粉絲。
葉青一開始，以為是公司營銷。
但其實真的不只是公司營銷，也確實是還有那么一批人，所以他們懷著僥幸心理，但葉青斷然是不可能同意的：畢竟，這事雖然是企鵝主控，但他依舊有一定的發言權。
最終，折中方案，選了RISE中的劉也。
也算是給了同公司的藝人，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樣子。只是那邊也很好奇，為啥葉青選這個...
額，葉青能說他都不想選么？
整個團，似乎就那個劉也沒有塌房。
其余的，抄襲，私聯，戀愛，甚至還發表腦殘時政言論，再表示刪博不是他愿意的...
要不是背靠企鵝，早就被封殺一百遍了。
所以葉青也只能是取其輕吧。
當然今天葉青要來聊的，可不是這個問題，這問題在月初就差不多聊完了。
“報告我看了，確實都挺好的。”
葉青并非吹毛求疵，不違反到他的利益和一些底線的，他也不會多說。
孫總于是點頭，只道：“那行，接下來我們就來談談，重點選手的事情吧。”
首先說一點，別誤會，孫總這邊是不會直接跟他談某些皇族的事情的。
葉青也不會主動傻到去說這事。
而所謂皇族呢，就是那些比賽之前，就已經有各公司預定了出道位的選手。這些公司往往和平臺有著一定的利益交換，比如影視公司的送過來，就可能后續多少部作品要平臺獨播這樣子。
比如音樂公司的送過來，可能就要涉及到一些版權，或者日后給團體制作專輯的事情。
再比如自己公司的送過來，嗯，那就到哪怕一直被喊著不配，也確實沒啥水平，但是只要繼承皇位就能順利出道。
所以這背后涉及的東西都太多了。
粉絲們喊著集資…現在叫諧音橘子多少錢，排多少名，憑什么出不了道。
殊不知背后其實有著很多的考量。
那點橘子的錢不夠看的。
而這些考量當然會考慮到人氣因素，但并不是人氣就是唯一的因素，甚至這個因素只能說還不是排第一的。
當然話說回來，雖然這邊不會直接聊，但是會商討著要讓他多關注一下哪些選手。
“首先我們這次有兩個舞者，非常有實力。”
韓志捷從旁邊的人手里接過來一疊練習生資料，遞給葉青，道：“他們基本上會算是我們拿來刺激國內選手在舞蹈方面的一個，怎么說，強心劑。”
葉青接過來，嗯，這倆確實是舞蹈能力者。
光看簡歷就知道，這兩人一個是街舞世界冠軍，一個是SM的編舞。
而且里面，據說還是小栗旬的同輩親戚。
“看起來確實很有資歷。”
葉青點頭，不過他頓了一下，還是道：“我覺得他們確實是很好的，但是我覺得是這樣的，他們本身就已經很強，如果節目還特別捧著的話，就也要給國內的選手機會。”
雖說是選國際團，但根基還是國內的。
這一點是企鵝那邊在企劃書里就寫了的，所以必須控制一下這件事情。
“這個我們當然考慮到了。”
韓志捷點點頭，指著其中的一行，又繼續道：“但是考慮到正面對戰，目前選手的水平不太能勝過。畢竟你也知道...”
“我知道，很多好選手被選到青三去了嘛。”
葉青接過話頭，強調道：“但你們提出的相應措施，就是用中國舞對戰外國街舞，就只有這一個備案么？”
“這個，我們覺得也夠了吧。”
孫懷中這時候才開口，道：“外國的選手也就這兩個舞蹈水平比較頂尖，沒必要安排兩個備案吧？”但鑒于在選秀這個地界，葉青的地位，他也不忘繼續問：“或者說，葉青你有別的更好的建議？”
反正他們是想不到別的更好的了。
用中國舞來battle街舞，明顯是兩種不同的舞蹈。這樣既不會顯得國外的藝人壓住國內藝人，又不會產生勝負什么的，還能來一波傳統文化和國際文化碰撞什么的...
算是皆大歡喜的圓滿結局了。
“更好的建議談不上，但我認為不要因為正面對戰勝不過，就不展示這些方面。”
葉青頓了頓，道：“該有的還是要有，不能因為我們這次的選手水平較差，就反過來最初就只捧外國選手。”
他知道，節目組的用意：
既然要搞國際團，就要用一些優秀選手來證明，自己這個決策的正確，順便刺激國內選手，也制造新鮮感什么的。
但選秀的成功，肯定是要百花齊放的。
“OK，我們會考慮這個建議的。”
韓志捷點點頭，索性一次性又介紹道：“那我們還有一個INTERSECTION的男團，普遍唱歌能力都比較優秀。而國內選手也有比較優秀的，這一點可以讓他們比較一下。”
說著，又想起什么似的：“對了，里面還有個哈佛的。”
“這個團體，目前來看沒什么建議。”
葉青已經開始快速翻動著簡歷，只道：“但是你們要注意別玩脫了，前面兩個肯定是主捧吧，加上這邊還有三個。萬一人家人氣都很高，你們都能讓他們出道么？”
“這個，不大可能吧...”會議室里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有人小聲道。
“對啊，應該沒事的。”
“葉青老師多慮了吧。”
“...”葉青只是看看，想想，并沒有說話。
他剛才看完了名單，雖然選手名單里也蝴蝶了一些，但不出意外的話，過程還是差不多的：這些海外選手，要讓節目組手忙腳亂一陣了...
不過這事，葉青不該繼續往下說了。
他也就繼續道：“行，那我們再聊聊，這個我的舞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