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打掃了一下戰場,能帶走的武器帶走,剩下的丟棄那里,至于那些受傷的土匪,就由他們自身自滅好了。
運氣好的,活下來。
運氣不好,那就只能怨老天爺了。
他們手上都是沾了血的,就算把他們一個個都斃了,那也沒有一個冤枉的。
……
羅耀帶著向導走在最前面,不斷的給后面的隊伍指引安全的路線,終于,經過一天的艱苦跋涉,抵達了他們離開時的避難的寺廟。
除了饑餓,還有寒冷和疾病。
雖然采用了正確的方法,但還是有不少人發燒,打擺子了,如果他們今晚不回來的話,沒有藥物。
這些人很可能挺不過去。
好在他們及時回來了,帶來藥品和食物,還有御寒的衣服和毛毯。
有了藥品,隨隊的衛生院和學員隊的姑娘們開始給生病的人用藥,這些人也就算了撿回了一條命。
關于“草鞋嶺”那場戰斗,沈彧將過程對王樂清做了詳細的匯報,這其中自然是著重提到了羅耀在這次戰斗中的關鍵作用。
“沈彧,你確定你這份報告中沒有夸張的成分?”
“王副總隊長,我沈彧的為人你是清楚,不貪不腐,有一說一,這次我們能夠這么快趕回,還能一舉擊潰土匪‘彭人屠’的伏擊,學員羅耀的功勞首當其沖,所以,我想以學院大隊部的名義給他上報,請功!”
“請功這沒問題,不過,有句話你可知道?”王樂清微微一沉吟,說道。
“請講。”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王樂清道,“一個人太優秀了,容易剛而易折,若是羅耀不是學員,跟咱們一樣的話,這個功報上去,沒有問題,而現在,這么做就不合適了。”
“咱們的家規,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對他來說,豈非不公?”沈彧聽了,不禁皺眉。
他承認王樂清講的有道理,還沒正式特訓,羅耀就立下數次大功,這會讓他在特訓班中成為特殊的存在,很容易被針對和孤立。
“我們并非要冒領他的功勞,而是在上報的時候,將他的功勞報的委婉一些,把其他人的功勞稍微的拔高一些,做一個平衡,你看怎么樣?”王樂清用商量的語氣跟沈彧說道。
沈彧仔細考慮了一下,點頭同意了,將徐排長、滿倉和劉金寶的功勞添上了幾筆,這樣看起來,羅耀的功勞就不那么顯眼了。
“馬上把這份電報發戴老板和余副主任。”
“是!”
功勞的事情,羅耀并不太在乎,就算有人想蹭一下,他也不介意,受一點兒不公正待遇,反而不見得是壞事兒。
倒是沈彧還親自過來,向他解釋這件事,讓他感到一絲意外。
他原本沒必要這么做。
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學員,沈彧是余杰的小舅子,又是戴雨農的心腹愛將,他又何須跟自己解釋什么?
要是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話,或許聽了還會心中不忿,但此時的羅耀反而松了一口氣,王樂清這么做確實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百利而無一害。
立功,以后機會多得是。
羅耀的大度,讓沈彧對他好感增加不少,要不是礙于兩者教官跟學員的關系,都直接插土捻香,拜把子了。
……
湘城·融園一號。
“余主任,王副總隊長電報!”
“念!”
“余遣沈彧帶領一個排的前往益陽接收救援物資,回程途中,遭遇湘西悍匪彭人屠,沈彧率部與之激戰,擊殺土匪五十余人,傷三十,余者四散逃亡,學員羅耀提前發現埋伏,并在戰斗中生擒匪首彭人屠,當為此戰最大的功臣!”廖俠照著電文內容,念了出來。
“又是這個羅耀!”余杰有些吃驚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據說,這個羅耀的耳朵特別靈敏,聽力異于常人,別人能聽三五十米之內的聲音,他能聽到三五百米之外,甚至更遠。”廖俠道。
“不,除了聽的遠之外,他應該還能聽到我們正常人聽不到的細微的聲音,這才是最厲害的!”余杰想了一下,分析判斷道。
“余副主任,這可是天賦異稟呀,這算不算是撿到寶了?”廖俠笑道。
余杰撫掌大笑。
現在看來,第一批學員中,這個羅耀才是最大的收獲,其余人都不錯,也都是頂尖的人才。
但羅耀在聽力方面的特殊天賦,那是其他人不具備的。
還要,這個人才是他發現的,要是不經調查,就輕信了下面的人話,錯失這樣一個人才,那損失就大了。
“戴老板電報!”
……
在荒廟休整了三日,除了一些病的厲害的,大部分人身體都恢復了健康,體力也恢復了七八成。
后續的路,不讓他們繼續徒步行軍了,直接從益陽坐火車。
至于“彭人屠”的情況,羅耀沒問,相信沈彧會處理好的,至于賞金,那就更不擔心了。
沈彧要黑自己的賞金,也不會跟他講向上面“請功”的事情了。
這一路總算是平安的抵達臨澧縣城了。
班本部選址是原來的臨澧魁星樓縣一中,這座中學的校舍現在已經全部騰空,學生疏散之其他學校讀書,這里被征用為臨訓班接下來的班本部所在地。
羅耀他們是正月初七一早出發的,在路上耽擱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抵達之時,剛好是元宵節。
湖南站站長李海華親自迎接他們。
安頓下來后。
請他們吃元宵,黑芝麻餡兒的。
沒有籌備處那樣的好的住宿條件了,第一批學員,女學員除外,男學員全部都住進了一間大教室。
教官們則兩個人一間,住進原來老師的宿舍。
警衛連跟羅耀這些學員一樣,也住進了這樣的大教室,不過他們不會住多久,很快就會搬到新蓋的營房。
大批學員還在路上,未來這里至少會有上千人在此集訓。
這樣的大手筆在“軍統”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戴雨農對這個特訓班也是異常的關注和投入巨資和精力。
第一批學員三十七個人,除了路上不幸犧牲的那個倒霉蛋,現在還剩下三十六個嗯,三十一個男學員和五個女學員。
這些人是“種子”學員,將來學員分隊,這些人都是各學員隊的骨干和中堅。
十幾天相處下來,大家基本上都已經熟悉了,來這里這里參加特訓,為了就是一個目的。
學習本領,為抗日殺敵做貢獻。
后續招募的社會學員還在陸續的趕來的途中,余杰也在羅耀他們抵達之后,第三天上午也到了臨澧。
隨即把教官和各部門負責人召集開會,開會的內容,羅耀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耳朵還沒神到隔著幾數百米遠還可以穿墻的地步。
會議結束后。
他的好日子也結束了。
羅耀只知道,余杰到班本部訓練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修建一座可以容納千人左右的大禮堂。
而且還要在是十天之內完成。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新到的學員全部都要參加修建大禮堂的工作,所有人,不分男女全部上山砍毛竹,然后運回來,作為搭建大禮堂的主要原材料。
很自然的,羅耀、劉金寶、宮慧還有滿倉和顧原五個人又臨時組成了一個工作小組。
其他七個小組也差不多,還有兩個小組一起行動的。
按照工程用料的測算,搭建千人大禮堂至少需要一千五百根粗毛竹料以及各種細料,只給了他們三天時間。(此為杜撰)
還要把他們從六十里之外的太浮山上運回來。
任務特別重。
而且,任務下達之后,各組之間也都暗暗的較著勁呢。
事不過三,這怕是對他們這些人最后一項測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