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幾聲狗吠聲傳來,很快就銷聲匿跡了。
緊接著。
腳步聲沙沙,那是貼著地面小跑的聲音,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清楚,但這已經是抓捕前的最后三秒了!
嘭!
門栓被一股巨力給撞斷了,發出一聲巨響,屋子里的人被驚醒,正要從房間內跑出來查看是怎么回事兒。
“稽查處抓人,反抗者,格殺勿論!”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和便衣沖進了木材行,迅速將所有人都控制起來了。
摟著女人睡的正香的瀨谷被驚醒,剛準備從枕頭下掏出手槍,就眼前寒光一閃,手掌連同匕首釘在了床板上。
瀨谷慘叫一聲。
那懷里的女人見到這一幕,嚇的尖叫起來。
房門被推開,屋里的電燈隨之亮了起來。
“瀨谷先生,你被捕了。”劉金寶第一個走了進來,沖著還躺在床上的瀨谷痛苦掙扎的嘿嘿一笑。
瀨谷知道自己暴露了,正要準備咬破藏在嘴里的毒囊,只是,早就防著他了,一只手從他腦后伸了出來,切在他的脖頸上。
瀨谷還沒來得及做出咬的動作,人已經昏了過去。
“宋組長,外面的人交給你了,這個家伙,我得帶回去。”劉金寶手一指床上的瀨谷,對跟著一起的宋鉞說道。
“好。”宋鉞點了點頭,這次抓捕行動本來就是人家為主,自己跟著過來撿功勞的,外面的人應該不都是瀨谷的手下,大部分都是木材行的工人,但也需要甄別一下,才能釋放。
……
“閆鳴,剛才幸虧你出手快,不然,抓一個死的回去,這一次抓捕行動可就大打折扣了。”
“嘿嘿,組長讓我跟你出來,可不是來蹭功勞的,總要出點兒力嘛。”閆鳴嘿嘿一笑,瀨谷這么容易被制服,是閆鳴早就先一步潛入進房間,在瀨谷驚醒的那一刻出手。
山城,海關巷1號樓。
“老板,河神剛發來電報,成功抓獲潛伏江城日諜瀨谷,日軍情報部門內部代號:田鼠。”
“田鼠,怎么,這么多天的布置,就給我抓了一只小老鼠?”戴雨農略顯不滿的聲音說道。
“這是摟草打兔子,意外的一個收獲。”毛齊五道,“這田鼠的情況他們早就掌握了,之所以等到現在才收網,也是為了配合‘釣魚’行動。”
“一個月時間快到了,他要是再不行動,過了期限,就算是行動成功了,也是要受處罰的。”戴雨農道。
“老板,你這就不講理了……”
“我對誰都可以講道理,唯獨對他,就不能講理,這小子膽子太大了,要是不給他套上韁繩,他能把天給我捅破了!”
“那他又不是孫猴子,還能捅破天不成?”毛齊五笑道,他知道戴雨農說的是氣話,這種獨一無二的待遇,可不是誰想有就能有的。
“回電,‘釣魚’行動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我可是在委座那邊夸下海口的。”戴雨農吩咐道。
“后面這句要不要回?”
“你說呢?”
“還是不回吧,免得給他壓力。”毛齊五一本正經的道。
“你這個家伙呀,我看也是被他收買了。”戴雨農笑罵一聲,為了給羅耀這個“釣魚”計劃作保,他也是承擔了極大的壓力的。
成功了,皆大歡喜,不管是既往不咎,還是立功受獎,什么都好說,陳辭修那邊也能狠狠的出一口氣。
敗了,那可不是申斥兩句就能解決的,陳辭修一定會借機發難,攻擊軍統的,因為人家早有論斷,有先見之明。
到時候,你怎么辯解都是蒼白的。
這一次,戴雨農可以說把自己的前程命運也押上了,失敗了,最壞的結果就是他辛苦辛苦建立起來的軍統組織被人摘了桃子。
所以,戴雨農雖然人在山城,可每時每刻都在關注在江城,關注“釣魚”計劃的實施過程。
……
在羅耀的授意下,克里弗按照他跟林淼事先的約定,約見林淼。
“先生,克里弗約我見面,我答應了,打算明天下午,就安排在您那兒?”在商場的百貨公司,林淼第一次換裝后,用商場的公用電話打了一個電話。
“不要安排在我這里,換個地方。”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是,那我換個地方?”
簡單的通話后,林淼離開商場后,再一次換裝后離開。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蹤早已落在別人眼里了。
“馬上查這個電話號碼,看是撥到哪里去的。”羅耀掏出紙筆來,在上面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宮慧道。
宮慧驚的下巴都掉了下來了,這樣也行?
“幸虧他用的是轉盤式的電話機,不然,我也聽不出來,不過,電話那頭的那個人聲音雖然故意變聲,但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羅耀解釋道。
“電話號碼都有了,還真查不到機主嗎?”
“未必。”
……
“空號?”
“是的,這應該是法租界的一個號碼,但是撥打之后,發現是一個空號。”宮慧回來說道,還真讓羅耀給說中了。
“你們打過這個號碼了?”
“打過了,不打怎么知道是空號?”宮慧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不會,走,去一趟百貨公司,我要去看一眼那部電話機。”羅耀決定親自去看一眼。
拔掉線路。
羅耀讓宮慧按照他給的號碼重新撥了一遍,發現他并沒有聽錯。
“是這個號碼,我沒有聽錯,一定是某個環節我們忽略了,或者是我們沒有想到。”羅耀很肯定,這是他對自己的聽力的一種絕對的自信。
“那怎么辦,這條線索斷了。”
“這是一條新線索,我終于明白我為什么總有一種感覺,我們監視林淼這么久了,除了那條狗之外,他幾乎沒什么社會關系,這太讓人奇怪了,他是怎么知道江城地下情報市場上的那些情況呢?”羅耀道,“現在一切都明白了,他只是一枚被人操控的棋子,他上面還有人。”
“就是電話里說的這個‘先生’?”
“對,而且我懷疑,‘林淼’并不是真正的‘河童’,真正的‘河童’也許就是這個‘先生’。”羅耀興奮的摩拳擦掌。
這個發現幾乎可以推翻之前調查得出的有關‘河童’小組的資料。
其實羅耀心中還有一個懷疑,這個“先生”會不會是就是暮色咖啡屋的老板老慕,雖然這種感覺很強烈,但是,現在沒有直接證據,他也不能隨便懷疑或者下判斷。
“要不要這個情況匯報給老爹?”宮慧問道。
“暫時不用,‘釣魚’計劃到了關鍵時刻,甚至林淼也沒有那么緊要了,等任務收尾,我們再匯報也不遲。”羅耀想了一下,決定暫且壓下這個情況暫不匯報。
“咱們這一次可是通了天了,要是搞砸了,你我就算不被嚴懲,也可能會調去看一輩子黑牢。”宮慧說道。
“不管是坐牢,還是看牢房,有人陪就行。”羅耀哈哈一笑,他才不在乎這個呢,能有干小鬼子機會的不干才后悔呢。
“你就貧吧,到時候抓不到人,看你還笑得出來?”宮慧狠狠的白了羅耀一眼。
……
第二天上午,羅耀就接到了閆鳴從從“摯友”書店打來的電話,馬世清通知,林淼約了克里弗下午兩點在阜唱街清江茶社見面。
阜昌街距離林淼住的平江鐵路管理局的廢棄倉庫并不遠,他是選了一個自己熟悉的地方。
人只有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才會覺得安全。
羅耀一看課表,發現他下午剛好有課,看來必須要找人調課了。
找誰好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跟后面的老師對調一下,這樣最省事兒,但他也不確定自己這一去要花多長時間。
只能把課往明后天調了……
“秦老師,看課表呢,又要調課了?”
“是呀……”
“郭老師,我這是沒辦法,家里最近確實事兒有點兒多,等忙完這一陣子就沒事了。”羅耀很尷尬,自己調課都調的班上的其他老師都煩他了。
他這一調課,跟他調課的老師就可能要跟著一塊兒調,這調來調去的,課表就亂套了,學生也無所適從,都不知道下節課上什么了?
老師們有意見,學生們自然也不滿了。
還好羅耀會做人,平時總帶一些零嘴什么的,把大家的嘴都堵上了,加上他水平也是不差,班上風評還不錯,不然這樣的老師,早就被校長找去談話了。
“秦老師,要不然我跟你換吧?”姜筱雨紅著臉走過來說道。
“姜老師,你這可不行,你太寵著秦老師了,你這樣以后要真成了秦太太,那還不欺負死?”周圍結了婚的老師們開始起哄。
“你們別瞎說,我跟姜老師那可是純潔的同事關系。”羅耀忙替姜筱雨解圍,一轉身又涎著臉,“這個姜老師,你真方便的話,幫我看一節課,回頭我也幫你補上?”
“沒事兒,反正我是3班的班主任,你有事先忙去,回頭再說。”姜筱雨臉更紅了。
“謝謝,回頭,我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