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彧大婚,戴雨農還給了三天婚假,羅耀也不好意思讓江萍萍過來上班,反正,醫務室也沒有多少事兒。
“獸醫站”不是外勤單位,受傷的機會很少,至于頭疼腦熱的,也不一定非要在醫務室看。
所以,整個“獸醫站”,醫務室是最閑的部門,但又不可或缺。
就算羅耀花錢養著江萍萍又如何,老師余杰一走,沈彧可算是在軍統內最鐵的人了,毛齊五現在對他不錯,將來怎么說,那可不少說。
臨訓班這一系屬于戴雨農直屬,是戴雨農最看中的一屆訓練班,現在有一小半兒都被安排進入了山城以及周邊地區的軍統機構工作。
這些人一進入軍統都被授予了少尉,很快就成了各個部門的骨干,眼下還可能沒有對那些老人形成威脅。
但只要這些人不斷的上位,必然會擠掉一些老人的位置,尤其是一些能力欠缺,但稍微有些資格的。
畢竟臨訓班學員都是經過正規訓練出來的,業務能力上肯定不差,只要給他們時間,而且戴雨農更加信任這些人。
因為有一層師生關系在。
一旦臨訓班的學員漸漸身居要害位置,那就能在軍統內部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這股勢力是屬于戴雨農的,誰都不能染指,否則,下場會非常慘。
假若毛齊五沒有野心倒也罷了,可別人不知道。羅耀很清楚,毛齊五是有野心的,只是藏得很好,所以,矛盾是可以預見的。
潘其武因為李孚的關系算一個間接的奧援,但能不能幫忙,會不會幫忙,那還說不定。
當然,臨訓班的很多教官都在軍統內任重要職務,他們也有一些跟羅耀算是關系不錯的,但也有很差的。
比如現在的山城衛戍司令部稽查處處長陶一山,當初的臨訓班總隊長,那可是對羅耀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當然,這里面有針對老師余杰的目的在內,不過羅耀也看不慣這個人飛揚跋扈的陶少將,因此,在臨訓班的時候,兩人關系就不是很好。
而且,羅耀現在也算是他的部下,但他這個部下是一次都沒去過衛戍司令部稽查處,拜見他這位頂頭上司。
當然,陶處長也未必愿意見他,知不知道手底下還有他這個人還未知呢。
三天之后,余杰的新任命下來了,任西南運輸處貴陽汽修廠廠長,他這個軍統訓練專家,這一次算是被貶了。
他這樣的,哪怕敵占區擔任一任區長都是能夠勝任的,一個汽修廠的廠長,根本就是大材小用。
不是說這個汽修廠不重要,這個汽修廠很重要,承擔著從緬甸仰光援助中國物資運輸卡車的檢修工作。
現在這條運輸線幾乎是國民政府的生命線,那些汽車只要趴窩一臺,就少運輸多少物質,這能不重要嗎?
余杰有辦理汽修廠的經驗,派他去,也算是名正言順,而且掌握了這么一個重要汽修廠,對軍統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
這一次余杰帶著興姐一起過去,羅耀帶著宮慧還有沈彧小夫妻倆去珊瑚壩機場給余杰送行。
一個是自己中意的學生,一個是自己的小舅子,都算是最親近的人了。
“小彧,攸寧的性格骨子里要強,你替我多照看著點兒。”余杰先把妻子送上飛機,自己在下來囑咐沈彧一聲。
“攸寧,小彧做事太急躁,這一點你要多提醒他,別讓他吃虧。”交代完沈彧,又交代羅耀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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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老師。”羅耀看了沈彧一眼,答應下來,這是讓他跟沈彧兩個人守望相助的意思。
“我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把家里事兒安排好就行,這一回是干回老本行,廠長,那也是一把手,至少在我一畝三分地上,我說算。”余杰呵呵一笑。
“四哥,到了那邊給我們來個電話或者拍個電報?”沈彧提醒一聲。
“知道了。”
余杰登上了飛機,回頭關上了艙門。
飛機發動,在跑道上滑行一段距離后,迅速升空,消失在視線之內。
“羅耀,我要去警察局偵緝大隊擔任大隊長了。”沈彧讓妻子和宮慧先走前面,他與羅耀走在后面悄悄的說道。
“什么時候?”
“任命就在這一兩天吧。”沈彧道。
“那總務處的職務呢?”
“先兼著,反正庶務科的工作也不是很多,這不是日諜對山城的滲透越來越嚴重了嘛,警察局那邊需要增加一些力量。”沈彧道。
“挺好的。”羅耀點了點頭,沈彧去警察局擔任偵緝大隊長,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就直說了吧,我想找你要些人?”沈彧道。
“找我要人,沈哥,你這錯了人了?”羅耀驚訝的問道。
“你在慈恩寺不是有一個行動訓練班,招募了一百多人呢,我不要多,給我十個人就行。”沈彧道,“我拿去組建偵緝大隊班底。”
“這個你還真做錯了人了,這個行動訓練班是戴主任特批的,我呢就是代管訓練,人員分配我可管不了,你想要人,直接找戴主任去。”羅耀道,“不過,你可以先去挑人,然后再去找戴老板要人,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么多。”
“你說的。”
“我說的。”羅耀點了點頭,規則內給自己人方便,這沒什么,這些人當中,除了三十人是內定給他的,剩下的七十人如何分配,那都是戴雨農說了算。
“就這么說定了!”
“行,不過這批人還沒完成訓練了,你想要他們馬上跟你走,還不行,得等他們完成所有訓練科目合格之后才行。”
“知道,我以什么身份去挑人呢?”
“我給你一個特聘教官的身份,你去給我這批人上上課,不就有機會挑人了?”羅耀嘿嘿一笑。
“成,四哥說你腦瓜子好使,讓我遇到難事兒,多問問你的意見,看來,果然是沒錯的。”沈彧哈哈一笑。
“你什么時候來?”
“等我拿到任命書,去警察局報到后再說。”沈彧道。
羅耀又去那家小旅館見了吳福兩次,一次是在沈彧結婚之前,一次是在之后,又拿到了兩本密碼本的拍攝件。
送到“林氏”藥鋪,讓“一貼靈”洗印出來后,謄抄下來,交給遲安進行相關研究。
當然,他又謄抄了一份,去見了老吳,請他代為核實密碼本的真假,雖然過程繁瑣,但這是驗證吳福拍攝給他的密碼本真假的最根本的途徑。
“怎么樣,老吳,密碼本是真的嗎?”羅耀在一起去見老吳。
老吳點了點頭:“密碼本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就好。”羅耀點了點頭,“那我上次的提議,上級是怎么考慮的?”
“上級決定,從老家抽掉一名熟悉業務的同志過來,先想辦法安排進軍統的無限電學校,你們接上頭后,再做安排。”老吳回答道。
“上級給我安排的是男的還是女的?”羅耀問道。
老吳訕訕一笑:“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等你跟他接頭之后,她才會在你的安排之下來跟我見面。”
“你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也沒必要對你隱瞞。”
“我知道了,有消息通知我。”羅耀點了點頭,人員沒到位之前,必要的保密措施是必要的。
李孚從甲室調到防空司令部上班已經有一個星期了,防空司令部上下也都認識了這位從軍統局本部過來的上尉見習督察。
當然,有關李孚的調動的傳聞,在有心人的暗中推動之下,開始在山城防空司令部中傳播開來。
最初的版本是,李孚在甲室犯了錯,弄丟了一份機密文件,被發現后,雖然找了回來,但這是個極其嚴重的錯誤。
他的姐夫潘其武都沒辦法包庇,只能想辦法將他調離甲室,去其他部門任職。
后來又有傳聞,是因為男女關系,爭風吃醋,而李孚又是有婦之夫,影響太壞了,其姐夫為了保護他,將他調離了甲室。
但是,調離甲室,還提升了一級軍銜,卻不像是犯錯誤的,反正是眾說紛紜,具體真情如何,李孚自己從未對外回應過。
督察的工作就是監督防空司令部各項運作,若是有人違法違規,可以提出糾察和上報處置。
就是一個監督自己人的工作,本身就不是個討好人的活兒。
這防空任務如此繁重,出錯是難免的,還有人趁機發國難財,比如暗中高價售賣“防空證”等等違法行為,都在督察室的監督之下。
當然,督察室管不管,查不查,那就是另外一個情況了。
這一個星期,李孚到點兒上班,到點兒下班,下班后,要么去找朋友喝酒跳舞,要么就去松林坡公館“獸醫站”來找妻子陳澤蓉。
江萍萍新婚,跟沈彧真膩著呢,到點兒下班,沈彧不是親自開車來接,就是派人開車過來接走。
房間只留下陳澤蓉一個人住,反正李孚也還沒找到房子,就直接跟陳澤蓉住在一起了,小夫妻倆享受難得在一起的時光。
不過這種快了是短暫的,李孚心里惦記著自己去防空司令部的計劃,羅耀當然也沒有忘記。
不挖出防空司令部內的內奸和背后的日諜組織,如何才能避免日諜空襲之下更大的損失。
一天晚上,陳澤蓉值班,李孚本想約幾個朋友去喝酒跳舞的,他的努力的扮演一個失意之人的樣子,不然,他是不愿意去這種地方的。
倒是文子善在這樣的場合是如魚得水,帶著他認識了不少“朋友”,李公子也算是有名號的一個小人物了。
但是,羅耀一個電話,讓他來“獸醫站”,他馬上推掉了邀請,立馬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