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行動是秘密展開的。
其實,羅耀一直都有安排人在清心茶館附近監視,確保這也楊老板一直都在視線之內,除了那一次跟蹤被甩之外。
但是,抓捕還是出現了意外。
等羅耀和沈彧一同趕到的時候,行動已經結束了。
茶館關門歇業,但是里面卻是密布沈彧手下偵緝大隊的隊員還有就是,羅耀手下一個密查組。
羅耀還兼任山城衛戍司令部稽查處的三科的副科長(掛名),三科是負責電訊的,因此也算是專業掛鉤。
稽查處下面有許多密查隊,有多少人,什么任務,有時候,只怕是連稽查處處長都不為一定清楚,他們都是軍統的特務,都有軍銜,但是平時就跟老百姓一樣。
宮慧兼任這個密查隊的隊長。
所以,抓捕行動開始,免不了的也通知她了,所以當羅耀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先一步出現在在了現場。
而且她還把姜筱雨也帶在了身邊。
“什么情況?”
“我們進來的時候,當著我們的面咬破嘴里的毒囊自殺的。”宮慧精致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黯然。
“什么毒?”羅耀心一沉,這家伙很可能早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卻沒有轉移逃跑,還繼續留下來,每天茶館照常營業,這份定力和心智絕非一般人。
“應該是氰化物,速度非常快,根本來不及醫治。”宮慧回答道。
“搜了嗎?”
“搜了,非常干凈,連一顆老鼠屎都沒留下,估計早就做好赴死的準備了,這是個狠人呀!”鄧毅從外面走進來,解釋一聲。
“尸體悄悄帶回去,所有移動過的物品全部放回原位,茶館明天繼續開業。”羅耀吩咐一聲。
“繼續開業,可我們誰都沒開過茶館兒呀?”
“怎么喏大的軍統還找不到一個會開茶館的人?”羅耀反問一聲。
“找的到,馬上找,羅副主任,您放心,保證明天一早,這里準時開業。”鄧毅馬上說道。
“茶博士不要換,可以增加兩個我們的人。”
“是。”
“攸寧,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楊雄是在掩護誰?”沈彧已經看過鄧毅給的卷宗了,進來之后,小聲跟羅耀商量道。
“這還用說嗎?”羅耀點了點頭,“楊雄一出事,就說明‘蝰蛇’和喬治·凱文其中之一出問題了,那么楊雄背后的人如果是‘白狐’的話,那不是立刻警覺了!”
“可是,怎么就算恢復營業,也不能保證抓捕的行動泄露出去,這不是掩耳盜鈴嗎?”沈彧皺眉道。
“明天報紙上會刊登一則新聞,軍統方面經過二十日的縝密調查,終于在秦嶺山中某處將綁架美國專家顧問的日人精銳小隊圍困,成功解救專家并擊斃數人,生擒日人小隊隊長黑木!”羅耀道。
“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六哥,事情是這樣的,那次空投之后,近藤敬一一直都在呼叫黑木小隊,我就想演一出戲,給他傳遞一個‘白狐’被抓后叛變的消息,反正我們現在的案情都是有選擇的公開,外界并不清楚內情,除非是我們兩個身邊的人出現問題,否則,日本人不可能知道喬治·凱文一案到底進展到什么程度,如果黑木等人被圍之前,發出最后的一道電報,不管近藤敬一信不信,他內心都是懷疑的,而除非‘白狐’還有一條暢通的對外聯絡渠道,不然的話,就等于是我們切斷了他的對外聯絡了。”
“‘白狐’一旦無法與上峰直接聯絡,一定會采用緊急的方法,只怕你的設想不會奏效?”
“我沒想過就一定能起到多大的效果,如果‘白狐’跟近藤敬一之間的信任是無比堅實的,那我就枉做小人了,可如果他們彼此之間并不熟悉,那這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把縫隙給他越敲越大!”羅耀嘿嘿一笑。
“難怪你只是下令監視這個楊雄,而沒有馬上抓捕,就是為了這個?”沈彧明白羅耀的想法了,居然考慮的這么深。
“只要楊雄還在茶館,抓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除非他自己主動逃跑,否則,我沒必要馬上抓他,而且,六哥,你也看到了,就算我提前動手,我想結果也是一樣的,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這種人就是咱們古代說的死士,隨時為了自己信仰而死的殉道者。”羅耀解釋道。
“你把他們看的也太高了。”沈彧啐罵一聲,“依我看,這種人就是一種精神病。”
羅耀呵呵一笑。
某種程度上,沈彧說的沒錯,因為很多人對“信仰”的堅持真的是常人無法理解的,但失道寡助,得道多助。
偏激的信念,反人類的信仰是不可能成功的,也得不到大多數人的支持,最終將灰飛煙滅。
“鄧科長,收隊吧。”
“是。”
“走,我請大伙兒吃飯,牛二魚館。”從清心茶館出來,羅耀招呼大家伙兒一聲。
“好咧。”
除了參加抓捕行動的偵緝隊的隊員,還有密查隊,加起來,有小二十人,包廂一桌,外頭擺了一桌。
酒菜都一樣。
就兩個女的,宮慧和姜筱雨,自然跟羅耀他們一起坐在包廂內,讓姜筱雨一個女孩子跟外面一群男人坐在一起吃飯,也不合適,單獨一個人又不合群。
“大家兒都別泄氣,這個案子咱們辦到這里,已經很了不起了,要知道我們的對手在山城潛伏多年,不但隱藏深,而且非常狡猾,這條路不通,我們再找別的路,總有一天我們會把這些禍害我們國家和老百姓的日諜抓住,繩之以法!”羅耀舉杯給所有人鼓勁兒,打氣道。
“攸寧說得對,這里都是自家兄弟,沒外人,我在這里說了,這個案子,只要我們繼續追查下去,一定給他破了!”沈彧豪氣干云的干了一大杯。
“來,吃菜,吃菜……”
“攸寧,咱們可是答應了穆迪爾,明天讓他們跟喬治·凱文見面的,沒問題吧?”沈彧跟羅耀坐在一起,席間,悄悄的問了一句。
“沒事兒,反正,他該說的都說了,就算現在讓他保外就醫都沒有問題。”
“如果穆迪爾真的要把他保外就醫呢?”
“不急,相關手續辦理不是需要時間,再拖上四五天,一個想去,文子善那邊應該可以了。”羅耀解釋道。
“他那兩個賬戶有多少?”
“保守估計,二十萬美金是有的,但具體多少,現在還不清楚,但是要把這些錢弄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直接取現金,動靜太大,也容易引起有心人的覬覦,所以,我讓文子善采取更為穩妥的方式,自然是要花費一點兒時間的,而且,在香港那邊,把這筆錢變成們積蓄的物資和貨物,再通過軍統的運輸渠道運回來,利潤至少能翻一倍,這種賺錢的機會是極少的。”羅耀道。
“那咱們是不是也可以投一筆錢進去?”沈彧心思一動,小聲的問道。
羅耀眼皮一挑:“六哥,你想投多少?”
“之前結婚收了些紅包,加起來有一兩萬吧,留下一部分作為應急用,剩下的我想都投了。”沈彧小聲道,“你覺得怎么樣?”
“行吧,你問一下老師,看他愿不愿意也投一部分來,反正這機會不多。”羅耀點了點頭,小聲道。
“四哥那邊,你怎么不去說?”沈彧一出口,馬上捂嘴,訕訕一笑道,“我明白,明白,我來跟他說。”
戴雨農對余杰的猜忌很深,余杰怕自己跟羅耀的關系太過親密,那樣會影響到羅耀的前程。
其實羅耀到覺得這樣刻意有什么用,但如果他跟余杰說的話,余杰是不會拿錢出來的,但沈彧不一樣,他們是有親戚,在這么樣,戴雨農也不能讓人家姐夫跟小舅子老死不往來?
他把錢拿給沈彧投資,跟把錢拿個羅耀投資是不一樣的。
“回頭我們各自給文老三把錢匯過去就是了。”
“行,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沈彧滿心歡喜的一聲,“來,攸寧,我們走一個。”
“走一個。”
姜筱雨明顯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要不是宮慧在邊上帶著,照顧,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別人的敬酒。
實在沒辦法,被逼著喝了兩杯,整張臉紅的跟胭脂一般。
沒辦法,身為過去的同事,羅耀總不能真就無動于衷,眼看著鄧毅,曹輝等人借著酒勁兒欺負一個女人,他自然要伸手擋了一下。
再怎么說,姜筱雨也是名義上的下屬。
在場的,知道羅耀跟姜筱雨過去這層關系的也就是宮慧一個人。這事兒,羅耀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宮慧和姜筱雨也不會對外人講。
酒足飯飽,各自回家。
羅耀沒顧上休息,返回了站里,他還有事情要做呢,遲安那邊需要給偽造一份給近藤機關的訣別電文呢。
不然,明天報紙上怎么刊登那則“美國顧問被成功解救”的消息?
好在前面已經鋪墊好了,現在就是水到渠成。
可想而知,近藤敬一拿到這份“訣別”電文會是怎樣的暴跳如雷,計劃失敗不說,還損失了一個精銳的忍者小隊。
這樣的忍者小隊,只怕是近藤機關手里能掌握的也沒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