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把這個木下稚水交給我來審怎么樣?”回去的車上,李孚就迫不及待的提要求道。
羅耀呵呵一笑,沒有拒絕:“行呀,但是有一條,不準用刑。”
“不準用刑,那還怎么審?”李孚聞言,當場臉色就垮塌了下來了,審訊不用刑,那不是難為人嗎?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那個慧姐給藤田俊用的那個藥……”
“那個想都別想,就算有,也不會給你用,這木下稚水可是密碼通訊專家,他的腦子我是留著有用的,你要是弄壞了,賠不起。”羅耀直接瞪眼拒絕了。
“那還怎么審?”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呀!”徐濟鴻也坐在這輛車上,而且還非要跟羅耀擠在后面一排。
這女人總是喜歡“撩撥”,羅耀只當是沒看見,他還不知道她心理想什么?
要是宮慧在,借她一個膽子都不敢。
“胡嫣然,你別總是纏著我大哥,我大哥是慧姐的,你呀,趁早死心了。”李孚道。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你倆越說越沒邊兒了,李孚,你要是不行的話,可以換胡嫣然來?”羅耀道。
“就她,審訊不行,色誘的話,倒是可以。”
“姑奶奶有這個本錢,你有嗎?”
“得,你是有這個本錢,不過,日本人是出了名的好.色,你別把自己給陪進去,到時候,吃虧的是自己。”
“你以為老娘是傻子嗎,會讓這階下囚占了便宜?”徐濟鴻道,“不過,剛才誰先向秦組提要求,說讓他來審訊的?”
“我是這么說了,可沒想到條件這么苛刻?”
“沒那金剛鉆,就別攬那個瓷器活兒呀。”徐濟鴻“嗤笑”一聲,語氣鄙夷道。
耳邊聽著兩人的爭吵,羅耀居然就這樣坐在汽車上睡著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楊園了。
“先把人押下去,嚴加看守,想好了怎么審再說。”
“秦組,剛接到的山城的電報,委員長要來南岳召開高級軍事會議。”霍恬見到羅耀回來,就跟著一起上來了。
“哦,這事兒我知道了,跟咱們關系不大,咱們密切關注日軍的動向就夠了。”羅耀點了點頭。
南岳第二次高級軍事會議,這個他知道,這是老蔣召集九戰區以及其他戰區高級將領開的一次重要的軍事會議,主要是討論湘城會戰之后對日的軍事戰略部署。
“X”小組不過是一個臨時組建的密電碼破譯團隊,隨時都可能解散回家。
九戰區的軍事會議都沒被邀請過,這種上升到國家軍事戰略層面上的會議,那就更不會有機會參加了。
這種會議保密級別很高,會議具體內容一般是不會外傳的,相關文件資料也都會嚴格保密。
“咱們這一次也算實在湘城會戰中立下不小的功勞,這密電碼破譯對戰爭的勝敗還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的。”霍恬還是心心念念他的那個“整合”的想法。
“老程,咱還是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吧。”羅耀不想撘這一茬兒,直接就回避了。
“那秦組,我能請半天假出去一趟嗎?”
“你想請假,做什么?”
“我這不是來湘城也快一個月了,一次都沒出去過,我就想出去買點兒東西,順便見個朋友。”
“行,這個應該的,我讓胡嫣然給你派一輛車,再給你兩個警衛,保護你的安全。”
“不用派警衛員,有車就行。”
“那不行,你忘記我們這個組定下的規矩了嗎,任務期間,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任何人都不得單獨外出,這是紀律。”羅耀說道。
“那行吧,兩個警衛太招搖了,一個行不行?”
“嗯,也行。”
日軍吃了這么大一個敗仗,會不會著急報復,這很難講,不過以羅耀的了解。
岡村寧次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他能壓制手下那些師團長,在還沒有露出敗像的情況下,果斷的下了命令后撤,足以說明這個人在軍事上的眼光是相當犀利的。
而且他還相當的謹慎和果斷。
加上這一次的失敗,第11軍損失不小,光補充兵員和糧彈,只怕就要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后,就進入冬季了。
冬季作戰,對日軍來說,其實并不占優勢,尤其是枯水期,想要從洞庭湖進攻,那踩在淤泥上進行登陸作戰,還未等到岸上,估計就已經被岸邊的火力點給清除了。
冬季的后勤保障消耗更困難,但對于防守一方來說是相對非常有利的。
木下稚水被捕后,以為自己會遭到非人的折磨,他甚至都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
他除了失去自由之外,其他的并無虐待之處,甚至吃的還不算太差,還有人過來給他檢查了身體,把頭發理了。
當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問。
每天上午,下午都有一次提堂,基本問題也就是那些,他該答的答,自認為不能回答的,就保持沉默。
問話的人還不是同一個,有的溫聲細語,有的還嫵媚動人,還有直接威脅恫嚇,但是沒有一個對他動手。
很顯然,這是有人下了命令,不準對他刑訊。
為什么要這么做?
木下稚水也不是傻子,他能成為密電碼通訊專家,自然知道自己所學是什么領域,對“敵人”來說的重要性。
“敵人”這是企圖要策反自己,為他們工作。
作為大日本帝國的精英,他是不會做出背叛帝國的事情的,他每天的都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大哥,咱們就這樣跟他車輪戰呀,還不是翻來覆去這么些問題?”李孚有些不賴煩了。
雖然不用他每次都去,也換人,可大家的問題都大同小異,有的問題都問了好多遍了。
“接下來,還是同樣的問題,你們幾個人至少每個人要問上十遍以上,這個我會安排人記錄的。”羅耀根本不理會李孚的抱怨,直接命令道。
“啊,還問,再問下去,我可就吐了。”
“我沒問題。”傷了手臂的鄧毅倒是沒有任何情緒,十分高興的接下了任務。
他跟對羅耀可是相當崇拜的,尤其是扮演律師將那個喬治·凱文,他可是全程都陪同,親眼所見,那個戲演的,要是不知道羅耀的真實身份,有幾個會不相信?
就現在,他有時候還在腦海里琢磨那些“話術”呢,完全將喬治·凱文賣了,還在替人家輸錢呢。
那個喬治·凱文落到羅耀手里,那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從那兒開始,他就暗暗的給自己定了一條規矩,就算得罪自己的長官,也不能得罪羅長官。
他是真的能把你玩死。
而這一次對付木下稚水這個日本密電碼通訊專家,他這么做估計也是有深意的。
非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照做就是了。
“你們倆別再我這兒墨跡了,李孚,你明天去一趟湘雅醫院把老虎接回來,他應該是可以出院了。”羅耀吩咐道。
“得咧。”李孚一聽有機會出去,自然是開心萬分的接下了這個光榮的任務。
易學忠傷的重一些,估計還要在躺上一個星期,即便是出院了,也要再養上一兩個月才行。
傷筋動骨一百天嘛。
這一眨眼的功夫,羅耀自己出院都有十天了,他頭上的傷口早就結痂了,紗布也去掉了。
頭發也長了起來,板寸頭,也挺清爽的,其實他挺喜歡的,但是在山城潛伏的時候,要是剃這種頭,很容易被查的,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自然是留起了頭發。
這次頭部受傷,一把剃光了,他就打算,以后不留分頭了,平頭更適合自己。
月末的一天。
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說晚上有一名重要人物要來楊園,讓羅耀準備接待一下。
楊園這個地方很偏僻,除了送補給的車輛過來,很少有人過來。
大晚上的,誰吃飽了撐了,要過來視察?
“X”小組的存在,只是在九戰區高層小范圍的公開,下面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保密單位,自然需要嚴格保密了,如果讓日本間諜偵測得知具體位置,那就麻煩了。
他們可是有制空權的。
所以,一些有關視察,參觀的要求,羅耀都是直接拒絕的,他不怕得罪人。
軍中的將領們對軍統有好感的沒幾個,犯不著討好他們,還給自己惹得一身騷。
但是這一次是直接來的命令,根本沒給他任何商量的余地,這就把羅耀給嚇住了。
這是誰要來?
該不會是老頭子吧。
這不管是日軍的無線電通訊他盯著呢,國軍的無線電通訊也留意著呢,當然,他不會去破譯,但一些消息還是知道的。
比如說,老頭子已經到南岳了,召見過九戰區司令長官薛伯陵談話了,第二天薛伯陵一早才回的湘城。
南岳第二次軍事會議準備籌備工作已經開始了,就連夫人這一次都來了。
會議的規格是比較高的。
只有一個小時準備。
好在上一次薛伯陵來的時候有一卷紅地毯,不然,這么短的時間,哪兒找去?
兩輛汽車,連一根旗都沒插,九戰區司令長官部簽發的特別通行證,自然是加不了的。
有薛伯陵的親筆簽名。
等到車內的人走下來,羅耀一見之下,愣住了。
看到下來的人是王漢光,那是戴雨農的秘書,車上的人豈不是……
他趕緊小跑過去拉開車門,果見戴雨農一臉笑容的伸出一只腳走了下來。
“攸寧,許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