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歌響起。
“耀哥,許個愿吧。”宮慧走近來,俏生生,一雙明眸顧盼生輝的看著羅耀。
“我覺得,你們是用這種方式在提醒我老了一歲,對嗎?”羅耀很感動,他自己都忘記自己的生日了,可身邊的人都還記得。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真快。
從金陵死里逃生已經有兩年時間了。
這兩年的日子過的真是讓人百感交集,自己從一個咸魚地下工作者,變成現在了一個軍統機構的負責人,雖然他的身份沒有變化,可是人卻發生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回不到過去了。
那就只有努力的掙扎著,向未來活著唄。
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可畏懼的,許個什么愿望呢?羅耀想了一下,閉上眼睛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下,然后睜開眼,一口氣將蠟燭全部吹滅了。
“爸爸,生日快樂。”小楠第一個上前來,雙手高舉著一張卷起來的畫卷。
“小楠,這是給爸爸的生日禮物嗎?”
“嗯。”小楠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謝謝小楠。”羅耀伸手接了過來,沒有馬上打開,不管小楠送什么禮物,那都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值不值錢都放到在一邊。
“耀哥,先切蛋糕吧。”宮慧招呼一聲。
“好,切蛋糕!”羅耀呵呵一笑,一把把小楠抱起來,“小楠,跟爸爸一起切蛋糕好不好?”
“好!”
“這一塊給小楠。”
“謝謝爸爸。”小楠早就饞了,這奶油蛋糕太美味了,她嘗過一次再也忘記不了。
這個時代,奶油蛋糕確實是個稀罕物,一般家庭那是吃不起的,就這么一塊蛋糕,普通人一個月的薪水就沒了,試問有多少人能舍得花一個月的錢就為了吃著一頓?
“咱們今天晚上不會就吃蛋糕吧?”
“怎么會呢,慧姐親自給你搟了一碗長壽面。”老虎這家伙迫不及待的邀功道。
“是嗎?”
“這不是你過生日嘛,我就尋思著給你做一碗面,你不是好久沒吃我給你做的面了嗎?”宮慧害羞的臉一紅道。
“你做的面,我一定吃。”羅耀點了點頭,“走吧,我這肚子也餓了,開飯吧。”
“開飯嘍……”小楠拍著手叫喚一聲,小丫頭慢慢走出悲傷,變得活潑多了。
“咱們這個家,聚在一起吃飯的機會還真不多,今天機會難得,我建議,咱們干一杯!”羅耀舉杯道。
“爸爸,我也要干杯。”
“你不行,小孩子不能喝酒。”
“小楠喝橘子水好了。”
“老董,老董……”
“唉,來了,來了,長官,您的魚很快就好,稍等一會兒,這會兒還不到火候呢……”
“不著急,先過來喝一杯?”
老董跑了過來。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給忘了,在這里,我要感謝宮慧,若不是她還記得,就沒有今天晚上這頓飯,我很開心,雖然我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但能在山城聚到一起,那就是緣分,很感謝大家對我的照顧和包容,謝謝大家,這一杯我先干為敬!”羅耀端起酒杯,一口飲下。
“耀哥說得對,咱們在山城都算異鄉人,獨在異鄉為異客,咱們只有抱團,才能在這里生存下來,才能獲得我們想要的一切!”宮慧也隨后說道。
“干杯!”
這一晚,作為主角的羅耀非常克制,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始終保持清醒。
倒是宮慧也不知道是情緒上頭了,一個人喝了不少,喝到最后,已經醉了。
整個人都醉倒在羅耀的懷中。
若不是羅耀趕緊將她扶回房間,她不知道會說出怎樣的醉話來。
冷水敷面,羅耀剛才在房間內差點兒就把持不住,若不是腦袋還有一絲清明。
自己今晚可能就坐下錯事了。
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美好的事情還是要在美好的時間去做的,不然,會留下終身的遺憾的。
他自認自己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但起碼也算是正人君子,趁人之危的事情他不做。
工作還得繼續,第二天醒來,問了一下,宮慧還未起床。
小楠還要上學。
接送她的車已經過來了。
隨車出發。
“長官,吃早飯了,要不要叫一下慧小姐?”老董系著圍裙,端著一屜包子中廚房出來。
“算了,讓她多睡一會兒吧。”羅耀坐了下來,喝了一口小米粥,想了一下道。
“那我把慧小姐的早飯放在蒸籠你溫著,一會兒等她起來再吃?”
“行。”
羅耀吃完早飯,招呼楊帆一聲:“老虎,走了。”
“羅主任,我們根據三角定位法,確定咱們之前發現的那個神秘的電臺信號在這一帶!”
回到工作崗位,遲安和溫學仁就一起過來匯報工作了。
地圖上,遲安在山城南岸區畫了一個半徑大約五六公里的區域,并且指著說道。
“南岸的使館區?”
“我們是懷疑電臺藏在這片區域,可是這里是各國使館所在地,就算真有日諜電臺藏身其中,我們也無法進入搜查。”遲安點了點頭。
大使館是一個國家領土的延伸,國際法規定,這是有外交豁免權的,沒有得到使館的許可,是不能夠進入任何一個國家的使館的,那怕是敵對國的也不行。
“密切監測就是了。”羅耀一時間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這樣了,破譯更是毫無頭緒。
“主任,我們現在研究日本海軍密電碼,需要大量的日本海軍通訊電文進行研究,但是我們自己截獲的數量遠遠不夠,這方面密檢所能提供幫助,他們在浙東沿海以及海外有秘密的監測站,截獲日本海軍電文遠比我們方便……”遲安道。
“就憑我們現在跟密檢所的關系,你覺得他們會把這些截獲的電文交給我們嗎?”羅耀苦笑一聲。
“那咱們要不要在還在也建立一些監測站點?”
“人手,經費哪兒來?”羅耀問道。
“人手問題不大,只是負責監聽和截獲通訊電文,這個只要稍稍培訓一下就可以,問題是經費的問題,還有,在海外建立監測站,是需要跟當地國家和政府報備的,不然,秘密建立的話,安全方面就難說了,而且,海外建立觀測站,初期投入也相當大,需要一大筆錢。”遲安分析道。
“這事兒,可能一時間解決不了,但國內在浙東和福建倒是可以建立監測站,海外的暫且不考慮,我們還沒有這個能力,看能不能跟密檢所合作,他們要是不配合的話,再想別的辦法。”羅耀考慮了一下道。
“嗯。”
“你想在浙東沿海建立監測站?”
“是的,主要是針對日本海軍的密電通訊的監測和截聽,為我們對日本海軍的密電通訊破譯提供樣本。”羅耀解釋道,“如果有可能,我還想在香港或者法屬印度支那的海防或者馬六甲海峽的星加坡也設立海外站。”
“海外站暫時就不用考慮了,浙東沿海倒是可以考慮設一個,對日本海軍的動向,我們也是需要掌握的,以保障我們海外援助物資的安全。”戴雨農點了點頭。
“是,感謝先生的支持。”
“對了,上頭打算對國府內的密電破譯機構進行一個有效的整合,這幾天可能會召集各機構負責人開會,商討整合事宜,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戴雨農提醒羅耀一聲。
“先生,上面打算怎么整合?”羅耀并沒有感到意外,整合的風已經吹了很久了。
這胳膊始終是拗不過大.腿,老頭子看到了‘x’小組在湘城會戰中對日密電碼破譯起到了關鍵作用,自然想要將這個部門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應該會合并成一個新的機構,具體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戴雨農道。
“是。”
興姐帶著四個孩子,輾轉跋涉,終于抵達了山城,羅耀和沈彧親自駕車去接的人。
一路風霜,興姐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丈夫入獄,一家人也就沒了收入,生活也就陷入了困頓。
若不是羅耀早有安排,一家五口都不知道怎么才能來山城,那樣的話,她也只能把孩子送去湘南老家,自己一個人來山城來照顧丈夫了。
幾個孩子都還是第一次見沈彧這個舅舅,也是倍感親切,至于羅耀這個叔叔(興姐要求的,也是各交各的),之前已經見過一面了,雖然只是照面,沒怎么說過話,但起碼是認識的。
至于宮慧等人,那都是第一次見。
沈彧那邊地方小,肯定住不了這么多人,羅耀早就在沙坪壩給租了一個小院子。
雖然是小了點兒,但一家人住肯定是沒有問題了。
余杰還有些積蓄,夠一家人生活的,但斷了收入,對這個家庭來說,無疑是還是有些壓力的。
還有四個孩子上學,這在山城的開銷要比在遵義大得多,興姐也是要強的。
不然余杰家中開銷大,寧愿挪用公款倒賣物資掙錢貼補,也沒想羅耀這個學生張嘴了。
興姐其實也是學醫的,而且還是經歷過北伐的老人,只不過嫁了余杰后,才相夫教子的。
羅耀反正也不怕被人說閑話,直接將興姐安排進了密譯室的醫務室做事兒。
這樣也有一份可觀的收入。
四個孩子,最小的兩個還沒到上學年紀,另外兩個都安排了學校。
小楠也有玩伴兒了。
興姐的事情,還是有人捅到戴雨農哪兒了,但戴雨農并沒有說什么,雖然軍統喜歡搞株連,但一個女子和四個未成年的孩子,這名聲上太難聽。
這還是對自己人,戴雨農估計也不想讓下面的人戳著脊梁骨罵。
余杰再怎么說只是犯得是經濟錯誤,并不是原則錯誤,還對人家妻兒緊追不舍,就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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