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郊外的一個小院子。
晚上。
韋大銘、陳祖勛分別驅車前往,這是他們在郊外的一個秘密的安全點,有什么隱秘的事情。
基本上都是在這里商談。
主要是確保安全。
只有韋大銘的嫡系才知道這個地方,陳祖勛來的次數也不多,沒有韋大銘的召見,他是不能過來的。
“處座,毛主任什么時候來?”火鍋已經備好,菜也上來了,最重要的客人還沒到。
“稍安勿躁,毛主任跟你我不同,他是機要室主任,出來一趟不容易,時間都是掐好的。”韋大銘說道。
“處座,一會兒卑職怎么說?”
“你把你看到的那個方案的具體情況跟毛主任直接復述一遍,還有,羅耀逼你在方案上簽字的事情也一并說了。”韋大銘吩咐道。
“是,我聽處座的。”陳祖勛答應一聲,事到如今,他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總不能當一個兩面派吧,雖然他覺得,這羅耀雖然年輕,可手段就光明磊落多了。
但這話他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說出來,他是韋大銘一手提拔上來,他若是有二心的話,下場很慘的。
咕咕……
“餓了?”聽到一陣轟鳴聲從陳祖勛肚子里傳了出來,韋大銘抬眼問了一聲。
“嗯,處座,這都過了吃晚飯的點兒,您知道的,密譯室都是按飯點兒吃飯的,我這每天吃飯時間都是固定的……”
“你是吃密譯室的飯吃慣了吧?”
“處座,您又不是不知道,密譯室的伙食標準那在咱們軍統是數一數二的,為了保證技術人員的營養,這羅主任對后勤保障十分重視,說實話,就這點上,在我們軍統內部,還真沒幾個比得上,這同樣的錢投入,密譯室吃的就是比其他部門好得多……”
說起吃來,陳祖勛是深有感觸,雖然他也不是普通軍統特工,但也是從下面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基層的情況他還是了解的,貪污和吃拿卡要那是蔚然成風,這經費發下去,有一半兒以上進了某些人的腰包,那食堂的飯菜能好吃?
看到陳祖勛說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的時候,韋大銘的臉色有些難看,這還是自己最信任的下屬。
僅僅一個食堂工作餐,就把跟隨自己多年的手下就吸引了。
“別說了,看你才去了幾個月,身上的肉胖了多少斤了?”韋大銘狠狠瞪了一眼陳祖勛的肚腩道。
陳祖勛立馬訕訕一笑,閉上了嘴巴,那是他自己比較懶,不怎么參加每天強制半個小時的鍛煉的緣故。
要不然,他的身材也能保持的很好,這反到成了自己不招待見的理由了。
看來,回去之后還得鍛煉起來,這樣下去的話,兩邊都不討好,那就完蛋了。
“你要是餓了,先吃點兒面包墊一下吧。”韋大銘吩咐道。
“哎,謝謝處座。”陳祖勛確實餓了,不停的喝著茶水,這玩兒除了不停的去廁所之外,沒啥用呀。
好不容易聽到了外面傳來汽車馬達的聲音,韋大銘和陳祖勛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韋兄,抱歉,來晚了,總裁臨時有一份機要密件讓我處理一下,沒辦法,只能先顧那邊,總裁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當天的事情必須當天完成,完不成,挨一頓批的那都是輕的。”一身便服的毛宗襄從車上下來,滿臉都是歉意的說道。
“宗襄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這位就是韋兄提及的那位密譯室的陳副主任吧?”毛宗襄呵呵一笑,扭頭看了陳祖勛一眼問道。
“毛主任好,卑職正是陳祖勛。”陳祖勛穿的是便服,但還是上前敬了一個軍禮。
“陳副主任,這又不是正式場合,不必如此。”毛宗襄呵呵一笑,坦然受之,他很喜歡這種被人敬畏的感覺,心理上得到很大的滿足。
畢竟在老頭子更前,見到的人那都是小人物,他雖然說地位不低,可在那些人面前,他絲不敢托大。
只有下來之后,才能享受這種被人崇敬的眼神。
“宗襄兄,請。”
“火鍋,呵呵,好呀。”毛宗襄看到桌上的銅火鍋,已經燒的里面的湯汁“咕嘟嘟”的冒著熱氣,開心的道。
“大冬天的,吃火鍋最合適了。”韋大銘熱情的將毛宗襄請到主位坐了下來。
“酒我不能多喝,最多三杯。”毛宗襄一坐下,就定下一個規矩,“你知道的,我這個機要室主任,隨時都要聽候總裁招呼,若是酒喝多了,誤了事兒,那就麻煩了。”
“行。”
“韋兄,今天晚上請我過來,不只是請吃一頓火鍋吧,有什么話你直說就是了。”一杯酒下肚,肚子里暖洋洋的,毛宗襄開口問道。
“宗襄兄,對于這一次密電碼破譯機構的合并,總裁可有什么明確指示?”
“明確指示,韋兄,你到底想問什么?”
“總裁有沒有讓下面的人遞交什么方案?”韋大銘問道。
“方案,你說的是,機構合并的方案吧?”毛宗襄聽明白了韋大銘的意思了,“這個我倒是沒聽總裁明確下過什么指示。”
“宗襄兄,連你都不知道?”韋大銘驚訝一聲。
“韋兄,到底有什么情況,你我之間何須隱瞞?”毛宗襄放下筷子,有些嚴肅的問道。
“祖勛,把你知道的情況跟毛主任匯報一下。”韋大銘看了陳祖勛一眼,吩咐一聲。
“是,處座。”陳祖勛放下筷子,身子微微前傾,露出一絲謙卑的笑容,“毛主任,事情是這樣的,這個今天一早……”
聽了陳祖勛的講述,毛宗襄臉上的神色也漸漸凝重起來,這件事對他來說,完全不在掌控之中,這就很嚴重了。
“戴雨農今天下午確實去過黃山官邸,他見總裁是有特權的,如果他真的把這個方案遞交給總裁的話,那很可能會影響總裁的判斷。”毛宗襄道。(注:此時的老頭子既是軍事委員會的委員長,也是國民黨的總裁,還兼任行政院長。)
“宗襄兄,你就沒有想過搞一個方案出來?”
“雖然總是傳合并,可畢竟沒有確切的命令,我也不好私底下搞方案,這要是傳到總裁耳朵里,是個什么結果?”毛宗襄解釋道,“而現在雖然明確了要合并,可這個事至少要把四家機構的負責人召集起來開個會,方案的問題應該放到會上討論才行,絕不會倉促定下來……”
“宗襄兄,討論方案,那得有方案才行,如果討論的時候,咱們沒有方案,可別人已經有了方案,那只能在別人劃下的道道里討論,這就搶占先機呀!”韋大銘道。
“是呀,沒想到羅攸寧這個小子這么狡猾,居然是早有準備。”毛宗襄咬牙切齒道。
“未必就是他……”
陳祖勛眼珠轉動了一下,看了一眼韋大銘,馬上低垂了下來,裝作沒聽見。
韋大銘這話分明是把矛頭指向了戴雨農。
只是他沒有直接說出來,韋大銘能有今日,戴雨農對他的信任和重用是分不開的。
“陳副主任,你能不能把羅攸寧的方案給寫出來?”毛宗襄問道。
“這個……”陳祖勛猶豫了一下。
“祖勛,你要是能寫出來,就說一聲,實在寫不出來,就把大致的情況寫下來?”韋大銘道。
“羅主任的方案我只記得一個大概,要是完整的寫下來,肯定不行,我沒那個過目不忘的本事,但要是大概的情況,到時可以試一試。”陳祖勛道。
“那你現在就寫,寫好了,再謄抄一遍,一份給毛主任,一份給我。”韋大銘命令道。
“啊?”
“啊什么,趕緊去,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韋大銘呼喝一聲。
陳祖勛只的點頭答應而去。
晚上,下班回家。
“老齊說,注冊公司,需要你簽署一些文件,今天先給你這些,明天還有,還有咱們公司的經營范疇方面,也需要你來確定一下……”宮慧抱著一疊文件走進書房。
“嗯,股分分配的辦法定下來了嗎?”
“為了公司未來決策權的不能被分散,我和老齊商量一下,你一人占股百分之五十一,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九所有人分。”
“我一人占股這么多?”羅耀驚訝道,“這不合適吧?”
“這些產業說白了,都是你帶著大伙兒置下的,要是沒有你,我們哪來這些產業,你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沒有人有意見。”宮慧解釋道。
“不行,我的股份太多了,不應該占這么多,這樣,把河神和河伯兩個小組算進去,加上你跟我,占股百分之五十一,剩下的分配給當初跟我們一起草創密譯室的人,凡是加入密譯室超過三個月以上的,都有股份,必須是正式人員,編外的顧問不算。”羅耀想了一下道。
“那不是要把陳祖勛他們也算上?”
“算,規矩既然是我們定下的,我們自己首先要遵守,他們在密譯室也是有貢獻的,這一點是不能抹殺的。”羅耀道,“但是我們可以在分配方案中寫明,這個股份十年內可以有直系親屬繼承,只可以在內部轉讓,不得轉讓給外人,這樣就可以杜絕不少麻煩了。”
“十年之后呢?”
“十年之后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到時候再說。”羅耀呵呵一笑,十年之后,恐怕天地都要換了。
“還有一個消息,今天下午陳祖勛去找韋大銘了,一直沒回松林坡公館。”宮慧說道。
“意料之中,不必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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