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貞并沒有念完大學,而是輟學后,被母親送去了日本,在那里,她接受了長達一年的時間的間諜培訓。
淞滬會戰爆發之前,她返回中國。
然后就到了金陵。
國民政府很快西遷江城,她也就跟著去了江城,然后一路抵達山城,終于,在喬治·凱文的安排下。
徐貞跟汪氏見面了。
她除了成為汪氏的“地下夫人”之外,還有她還是汪氏日本高層之間的秘密聯絡人。
汪氏出逃,她在其中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而且,汪氏出走河內的安排,也跟她有密切關系。
當時她的母親就在河內,汪氏出走以及到河內的安保都是由她的母親負責的。
本來汪氏出走,她的任務已經完成,誰曾想,居然讓她遇到了奧斯本,她一開始也并不知道奧斯本是做什么的,只當他是西方過來中國探險家或者考古學家之類的。
這一類探險者很多,尤其是英美國家的,從川藏線進藏探險家很多,很多都沒有能夠活著回來的。
后來,她才慢慢知道了奧斯本的真正的身份,那時候,她也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所以,在喬治·凱文安排下,飛去了香港。
她本來可以不回來的,計劃安排她去靜海,還回到汪氏身邊做工作,但是汪氏家中那位明確不同意這么做(在山城是因為需要跟日方秘密聯絡,這位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她的母親青木夫人從她口中知道她認識了奧斯本,并且還有不錯的關系。
于是,就派她再一次返回山城,接替被捕的“蝰蛇”領導山城的日諜組織,同時配合派來山城的黑木小組對奧斯本實施綁架。
她本來是可以第二次撤離的,只要她將奧斯本帶出山城,她就安全了,同時也可以將后續工作交給“北川聿”。
結果,綁架行動很順利,但是,羅耀的解救行動更快,沒辦法,她只能改變計劃,繼續潛伏下來。
為了贏的羅耀的信任,她甚至故意的出賣了替汪氏辦事的“獨臂上校”高天魁。
甚至還半脅迫之下加入了軍統,表面上答應替羅耀監視奧斯本。
她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就這樣可以利用奧斯本妻子的身份,不斷的刺探密譯室的情報,通過秘密電臺傳回去。
有關羅耀的身份信息,還有“X”小組的情況,都是她傳遞回去的,不然遠在江城的伊藤敬一怎么可能掌握準確的情報?
利用姜筱雨的父母,威脅她替日特做事兒,這也是她的手臂,辛小玉就是她直接下屬。
只不過辛小玉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們之間的聯絡也是不見面的,主要是電話或者是死信箱。
一般情況下,死信箱居多。
辛小玉利用每次約姜筱雨出去的機會去死信箱交換情報和接收任務,包括偷偷在姜筱雨的大衣外口袋里放紙條,這都是徐貞指使辛小玉干的。
另外一個手下,就是南華貿易公司的小美了,這個也是她的人,以及小美的那個在警察局工作的表哥。
這些人都是她私底下培養的手下,算是被她控制的。
南華貿易公司過去原本就是她暗中掌控的一家公司,后來轉到‘葉川’名下,才改名的。
靜心茶館的老楊,他不但是“蝰蛇”跟喬治·凱文之間的中間聯絡人,也是她跟喬治·凱文之間的聯絡人。
喬治·凱文并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他知道“白狐”,但不知道“白狐”就是她。
她每次用“白狐”的身份去見喬治·凱文,都是化妝易容,甚至還用了變聲手段。
她的化妝易容術很高興,據她說,是跟她母親學習的。
山隆貿易行是她另外一個安全點,也是她預設的退路之一,許還山是她另一個身份。
葉川被捕,她已經預感到了危險,去見宮慧,控訴奧斯本家暴,既是試探,又是為了跟奧斯本離婚打預防。
如果她毫無征兆的跟奧斯本離婚的話,那必然是會被懷疑的,但如果是家暴離婚的話,那就可信的多了。
而且這種事兒,必然不會對外聲張,也是能理解。
她不敢突然消失,只能尋找正當的途徑離開,比如取得美國簽證,以奧斯本妻子的身份先回美國,自然沒有問題。
畢竟奧斯本在中國的服務期限也快到了,時間一到,他自然也是要回國的。
兩個人一起回美國,目標太大了,還不如先一個回去。
這理由自然是說得過去的。
“謝謝你,徐小姐,接下來,我們可能會把你移到另一個地方關押,如果你還想起什么來,隨時讓看管你的人通知我。”羅耀對徐貞的坦白很滿意。
至少她替自己解釋很多疑惑。
“小雪,你今天聽到的,不要跟任何人提及,保密,明白嗎?”羅耀拿到了徐貞親筆畫押的筆錄,囑咐羅雪一聲。
“明白。”
“老三,回頭我會安排老虎來提人,這個徐貞放在你這里不合適。”羅耀吩咐文子善一聲。
“大哥,你上次把那個阿香提走了,這一次又要把徐貞提走,下次你還要提誰,你一次性提完就是了。”
“怎么,不樂意了,功勞又不少你的,再者說,你這邊審完了,人還能在你這里看一輩子不成?”羅耀笑問道。
“理是這么個理兒,可……”
“這個徐貞和那個阿香,都還有用,其他人作用不大,我把她們提走另外關押一來是她們還有用,二來也是為了她們的安全著想。”羅耀解釋道。
“那個葉蕓找到我了,她想見她弟弟,求我通融一下?”文子善泄氣道。
“她出院了?”
“嗯,昨天出的院,就給我打電話了,我正琢磨著,要不要去見她呢。”文子善道。
“你請示一下六哥,這個事兒,你聽他怎么說。”羅耀想了一下說道。
“六哥說了,讓我問你的意見。”
得,皮球又踢回來了。
“我的意見是,見,聽她說什么,但是見人是不可能的,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犯罪行為了,涉及日諜,無法通融。”
“那要不要告訴她呢?”
“可以說,但也要警告對方,不要把消息擴散,否則,到時候誰都救不了她這個弟弟。”羅耀道。
“大哥,聽著話的意思,這小子還能活著出去?”
“他的生死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你把案子查瓷實了,證據收集詳實了就行了。”羅耀道,人家有個好爹,真肯花錢疏通關系的話,命還是能保住的。
但是直接驅逐出境,永遠不準踏上中國的土地,還是坐牢蹲大獄,就不知道了。
但也保不準,他那爹狠心起來,大義滅親,不認這個兒子,什么都不管了,那真有可能直接就押赴刑場,給一槍崩了。
“大哥,你就甘心?”
“甘心什么,上去一槍崩了那小子,這要是在戰場上,我會毫不猶豫這么做,而且我會一個俘虜都不要,但咱么這是在后方,是跟日本人進行一場不見硝煙的戰斗,我們不能光顧著自己痛快,而不考慮大局和兄弟們的安全,你明白嗎?”羅耀知道文子善想說什么,無非是自己在強權面前妥協了,連金陵城的血仇都忘了。
在敵占區鋤奸,酷烈的手段,能起到震懾的作用,但是在后方,對漢奸和日諜當然不能手軟,但手段上要稍微有所保留,不能見一個就殺一個,那抓捕的時候,明知道抓著會死,那必然會拼命的反抗,到時候,不但抓捕會出現重大傷亡,還會傷及無辜百姓。
抓到了,雙手沾血的,罪大惡極的,公開槍決,沒啥問題,可那只是一般性的跟隨,或者被脅迫的,還是要給改過自新的機會的,日諜價值就更大了。
抓到就殺,那很多秘密和線索都沒了,還怎么繼續深挖潛伏的日諜?
日特機關還巴不得你幫他把人給滅口了呢,省的這些被抓的人把秘密吐露出來。
“明白了。”
“做我們這一行的,冷靜克制相當重要。”羅耀提醒一聲,圖痛快,上戰場殺敵去。
“行了,我就不在你這里吃飯了。”
“大哥,我這都預備了,你這到飯點了,不吃飯就走,你不是打老三我的臉嗎?”文子善以為羅耀生氣了,連飯都不在他這兒吃了。
“我在牛二那邊預定了飯菜,讓老虎去取了,中午去一趟望龍門,好久沒去看老師了,要不,你陪我去一趟?”羅耀還真不是生文子善的氣了,他是計劃好了,中午去望龍門看守所看余杰。
“大哥,你去看余副主任是話要談吧,我去的話,也不合適?”文子善訕訕一笑。
“也沒啥事兒,就是聊聊天,陪老師吃頓飯。”羅耀隨口道,他還真有事兒,但是也不好說不讓文子善跟著一起去呢。
“文科,葉蕓小姐又來電話了……”
“大哥,你看這事兒,我去接個電話,你等我一下……”文子善還想找借口不去呢,這借口就跟瞌睡送枕頭似的過來了。
“行了,我也不為難你了,你忙你的吧,回頭,你自個兒提溜著酒菜過去吧。”羅耀呵呵一笑,抬腿就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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