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座,您沒開玩笑吧,我這剛吃過午飯,才瞇瞪一會兒……”羅耀有午休的習慣。
一般不長,半個小時左右。
別看這半個小時的午休,那能保證接下來一口干到天亮都精神滿滿的。
當然,有重要任務除外。
沒啥特別的事情,午休應該是常態,尤其是動腦子的人,更應該注意休息。
會休息,才會工作,一味的工作,那是容易鉆牛角尖的,休息一下,放空一下腦子。
換一種思路,這問題就解決了。
密電碼破譯工作不是耕地除草,給把鐵鍬,干就是了,這遇到石頭,也要挪開,挪不開,有的想辦法繞過不是嗎?
“誰跟你開玩笑,那個有時間跟你開玩笑,我現在就去望龍門看守所,你趕緊過來吧,我這邊辦完手續,你就可以把人給接走了。”毛齊五在電話里呵呵一笑。
這戴老板對羅耀真是太偏愛了,親兒子也沒這么好吧?
不過,他也知道,這羅耀確實有本事,能夠讓老頭子就心心念念,欣賞的人。
那是未來前途無量。
連孔家都拿他沒辦法。
這樣的人,就算不巴結,那也犯不著得罪,何況,他跟羅耀的關系一直很好。
自己哪方面的問題可指著他呢。
羅耀給的那藥吃的還真是得勁兒,還溫和不傷身,要是在年輕上一二十歲的話……
不能多想,一想就覺得渾身燥熱,這春天一到,影響這么大嗎?
“謝謝毛座,我馬上就來。”羅耀激動的說道,這自己還沒開口呢,這老師就重獲自由了。
這是好事兒,但這里頭肯定也是有緣由的,毛齊五做不了這個主,那應該就是戴雨農了。
這是安撫一下自己嗎?
昨天晚上這事兒,戴雨農搞了一個小測試,怕自己心里有刺兒?敲打一下,再給一個甜棗兒?
自己都到了讓戴老板這般對待了。
不管他了,老師能恢復自由,這是好事兒。
“老虎,準備車,一會兒跟我出去一趟。”羅耀趕緊把衣服領口系好,交代秘書小伍一聲,關上門直接往西邊的總務組辦公區而去。
“小慧,毛座剛打電話過來,戴先生親自下令,讓老師保外就醫,從看守所出來了。”羅耀敲開宮慧辦公室門。
“真的?”宮慧驚一聲。
“毛座親自打電話來說這件事,應該不會有假,我得去一趟望龍門看守所,把老師接出來,你打電話通知一下興姐,讓她在家里準備一下。”羅耀吩咐道。
“這老師出來,你打算把他接到哪里去住?”
“咱們在磁器口那個院子不錯,郊區,安全,空氣也好,不過,太遠了,咱們現在去一趟要大半天,再者說,讓老師跟興姐分開,也不合適,還是接到暮光大廈吧,反正房間多,空間也大,就是澤蓉若是回去的話……”
“要不然,接到咱們這邊來吧,咱們這邊有房間,我們可以照顧他……”
“老師跟興姐都分開半年了,好不容易出來了,咱們還讓她們分開,是不是不太合適?”
“興姐也可以過來住唄,等軍技室那邊房間都整理出來,我們這邊住的地方也寬裕不少。”宮慧道,“興姐的工作不比咱們,就是孩子們需要上學,住在那邊更方便一些。”
“那個過去照顧奧斯本起居生活的梅姐不錯,要不然,把她調去暮光大廈那邊,把老董換回來?”
“也行,這樣也好。”宮慧點了點頭。
毛齊五這邊要比羅耀近多了,等羅耀驅車趕到望龍門看守所,他已經在里面等待一小會兒了。
毛齊五之軍統局代主任秘書,那可以說戴雨農的影子,他過來給余杰辦理保外就醫的手續,那還不是一路綠燈。
何況,這戴老板早就打過招呼了。
所以,手續早就辦好了。
余杰入獄的東西也取了出來,還洗了個熱水澡,把自己拾掇了一下,換上了入獄前的衣服。
這坐牢可不比其他,這套入獄前的衣服穿在余杰身上明顯小了不少,這一趟牢坐下來,至少瘦了十斤。
羅耀沒來,余杰就跟毛齊五還有魯副所長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毛齊五跟余杰的關系還算可以,沒什么仇怨,只不過余杰過去自恃老資格,有些瞧不上毛齊五而已。
而現在,他也沒什么資格瞧不起人家了,坐牢之后,心態也變得不一樣,平和多了。
說話不免軟和多了,也客氣多了。
毛齊五也心中感慨不已,余杰原來也是一個高傲的人,軍統局內著名的訓練專家,局內多少特工都被他訓練過的,可以說門生子弟遍布整個軍統。
這可不是他毛齊五能比你的,余杰想要用人,那太簡單了,一抓一大把。
可他毛齊五是半路出家的,還從未有外勤經驗,他想培植心腹,那是真的太難了,沒有那個先決條件。
所以,不忍不行呀。
其實論年紀,毛齊五比余杰還稍大一些,可余杰資歷老,軍銜也比他高。
雖然現在是待罪之身,弄不好那天就又給起用了。
而且余杰還教出了羅耀這樣一個杰出的學生,年紀輕輕的,已經身居要職了。
這是一顆閃亮的新星。
“毛座,老師,魯副所長,我來晚了。”羅耀疾步進來,看到三人坐在看守所的會客室內說話,連忙告罪道。
“攸寧來了,那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毛齊五呵呵一笑,站起身說道。
“毛座,稍等,稍等。”羅耀連忙道,“一會兒,我還有點兒跟你說一下。”
“哦,好,我在外面等你。”毛齊五點了點頭。
“羅副主任,我還有事兒,余長官保外就醫的手續已經辦好了,毛主任做的擔保!”魯副所長解釋道。
“我知道,魯副所長,我老師在你這兒住了半年,多謝你照顧了。”羅耀道。
“哪里,哪里,應該的,余長官有羅副主任的這樣的學生,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羅耀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這,這不合適,羅副主任,你過去給的已經很多了,再拿的話,老魯還是人嗎?”
“老魯,攸寧給你的,你就收下吧,我在這里沒少麻煩你和弟兄們。”余杰邊上插了一句。
“既然余長官都說了,那老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魯副所長道,“余長官,羅副主任,以后但凡有事用得著我老魯的地方,盡管開口。”
說完,魯副所長收起信封,一抱拳出去了。
“老魯家里人多,開銷大,他對犯人人到不是那么苛刻,人還算有良心。”余杰解釋道。
“嗯,老師,我們走吧,興姐在家里等著您呢。”羅耀道。
“好,走了。”余杰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總算離開這個地方了,半年了。
羅耀拎上余杰隨身小皮箱,跟在余杰身后,走出望龍門看守所大門。
久違的陽光,這是自由的陽光,跟看守所里放風的陽光,那照在身上,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老師,您先上車,我跟毛座有幾句話說一下。”羅耀將小皮箱放上吉普車后座。
“嗯。”
“毛座,這一次多謝了。”羅耀走過去,鉆進毛齊五的乘坐的汽車內,懇切的道。
“別謝我,這是戴先生親自安排的。”毛齊五可不敢貪功。
“先生怎么突然就同意讓老師保外就醫了呢?”
“呵呵,戴先生的心思誰敢揣摩,估計是覺得余長官的懲戒足夠了,想給他一個機會吧,軍統也需要余長官這樣訓練專家。”毛齊五并不知昨晚的事情,他也是基于基本情況的揣測。
“毛座,我跟您說實話吧,我其實也有意去求戴先生讓老師保外就醫的,畢竟老師的身體確實不好,他還有心臟病,看守所的環境,您也是知道的,長久待下去不是個辦法,可還不等我開口,這先生就主動讓毛座把事兒辦了,我這心里有些吃不準。”羅耀道。
“你是想知道戴先生下一步會讓余長官什么位置?”毛齊五明白羅耀的意思了。
“毛座睿智。”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戴先生昨天晚上突然給我下的命令,我這也是納悶兒呢,還以為是你在戴先生面前求情了呢。”毛齊五側過身子來,認真的說道。
羅耀嘆了一口氣:“其實戴先生要給老師什么位置,我都不好說什么,唯獨別讓他再帶什么訓練班了。”
“余長官可是咱們軍統的訓練專家,這不是浪費了人才嗎?”
“老師這次出獄,身上已經沒有那股銳氣了,身體也不如從前了,我希望他能休息一段時間。”羅耀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只能說盡量幫,萬一戴先生心意已決,那我也沒辦法。”毛齊五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下來,論揣摩戴雨農心思的,整個軍統還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毛齊五的,但是這一次,他也有拿捏不準,畢竟事情有些突然。
但答應羅耀對他也沒什么壞處,反正丑話說在了前頭,余杰這樣的人的任命,那向來都是戴雨農獨斷的,他最多只有建議權。
“多謝毛座了。”
“別這么叫,讓人聽見了不好。”毛齊五“咳咳”兩聲,對于“毛座”這個稱呼,他還是很喜歡的,只不過,他怕戴雨農聽了不喜歡,所以禁止別人這么叫。
倒是羅耀,他沒有這么強行要求。
“好咧,毛座。”羅耀嘿嘿一笑,“東西放在您后備箱,別貪多,虎狼之藥。”
毛齊五尷尬的老臉一紅。
“什么情況?”上車來,余杰睜開眼問道。
“不知道,昨晚突然下的命令,沒說其他。”羅耀雖然猜到跟昨晚自己打的那通電話有關,可不也能保證就完全跟它有關。
“會不會有所隱瞞?”余杰訝然一聲。
“應該不會,沒這個必要,眼下軍統內沒什么事情非要您出馬不可。”羅耀搖了搖頭。
“要不是一入軍統,終身都是軍統,我真想脫離這個是非的地方。”余杰嘆息一聲。
“老師,莫急,咱慢慢來。”羅耀安慰一聲,吩咐楊帆開車,先去暮光大廈。
再看余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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