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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生的機遇,一般就一兩個,抓住了,今后的路就順暢了,甚至飛黃騰達,也并未沒有可能。
但如果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你沒抓住的話,那這輩子很可能就再也沒有了。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人提到年輕的時候,總有很多后悔。
都是沒有抓住機會。
當然,也不見得什么都是機會,有的機會,也可能變成一生最錯誤的選擇。
這個就跟賭博一樣,沒多大差別。
“譚兄,你想好了,這件事我不勉強,事關你的前途,我可以另想辦法,今天見面只當是同學敘舊。”羅耀從譚鑫那放光的兩眼中就瞧出來了,這家伙是意動了。
“方組長,這事兒要是成了,您能把我帶回山城嗎?”譚鑫問道。
“當然,但我現在已經不在局里工作了,如果你還想留在局里工作的話,我可安排不了,但是可以給你推薦。”羅耀點了點頭,讓人干活兒,得給人家一點兒盼頭。
“推薦就好,推薦就好。”譚鑫嘿嘿一笑,倘若羅耀說一口答應幫他安排個好的位置,他還真未必會相信,雖然他聽到的相關消息都說羅耀很照顧臨訓班的同學,但畢竟沒親眼見過,何況,他們過去交往不是很深,作為特工,怎么會可能輕易相信人呢?
調查室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他早就學會了如何把心思藏起來,不讓別人知曉了。
“譚調查員,耀哥對待自己人,那是絕對沒話說的,你在五戰區調查室也一年多了,軍銜還是中尉吧?”邊上楊帆問道。
“這個……”譚鑫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他是諜參隊出來的,畢業后實授少尉軍銜,比臨訓班絕大多數畢業生起點都高的多。
干了快兩年了,才提升一級,這速度比他同期大部分同學都慢多了,同期的基本上是上尉了,少校也有不少,當然,前期提的快的,后繼無力的會有不少。
這也是軍統擴張太快的原因,前期缺人,等把干部位置都填上了,再往上晉升就困難了。
尤其是到了校級,除非你不斷立功,別人都擋不住了,那可以快速晉升,但實授軍銜還是會比職務軍銜低一到兩格的。
但是想要從軍中回局里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你有后臺,那都不是事兒,沒有后臺,就只有立功,做出成績來了,無論如何,對于自己的學生,立功做出成績的,戴雨農總是會偏袒三分的。
如果寸功不立,你就想晉升,那就難多了,臨訓班上千號人呢,戴老板也不是每個人都記得住。
“譚兄,這次任務你若能完成的出色,回到局里,一個少校是跑不了的。”
“真的?”
“當然,耀哥說話從來是算數的,我比你晚一屆,黔陽班的,你猜我現在是什么軍銜?”楊帆嘿嘿一笑道。
“楊帆兄弟是黔陽班的,那就是師弟了。”譚鑫一聽說楊帆是黔陽班的,頓時親近了不少,臨黔不分家,這是兩屆特訓班的共識,因為諜參隊是延期畢業的,在黔陽待過一段時間。
“我在行動隊。”
“楊帆,這個名字我一直覺得耳熟,好像聽過,你,你是不是黔陽班有名的十三飛鷹之首虎頭飛鷹?”譚鑫忽然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臉不可置信瞪著楊帆問道。
“譚調查員也知道這個?”楊帆驚訝道,自從黔陽班出來后,很久沒有人提起他這個“稱號”了,他自己也幾乎從不提及了。
“你是提前畢業離開黔陽班的吧?”譚鑫道。
“嗯,提前幾個月吧。”
“我比你早一些,不過在黔陽學習的時候就聽說過你了,你組建了一個十三飛鷹的組織,那是黔陽班的風云人物呀!”
“譚調查員過譽了,我只是耀哥的一個小跟班,黔陽班也是耀哥推薦我去的。”楊帆解釋道。
譚鑫震驚了,一個畢業不到半年的學員就有資格推薦另一個人去黔陽班特訓。
這在臨訓班中只怕也只有這一位了。
臨訓班“大師兄”這稱號真不是說說的。
“以前的事兒就不提了,譚兄,你只要把這個金兆孚的消息提供給我,其他不用多管。”羅耀道,“我這邊,你直接跟老虎聯系,他會安排好一切的。”
“明白。”譚鑫點了點頭。
“注意安全。”
“您放心。”
“通知老江,讓他找一個安全屋,要隱秘,安全。”從一德茶樓出來,羅耀吩咐楊帆一聲。
“我知道了。”
兩人回到武昌館。
“組長,剛接到的通報,江陵失守了。”楊思拿著一份電報來向羅耀匯報。
羅耀微微一嘆,局勢惡化至此,恐怕已經無法挽回了,日軍背靠長江,有強大的海空力量助陣,幾乎是勢不可擋。
這樣下去,拱衛宜昌的幾個城市很快都會淪陷。
“把咱們的分析判斷提醒戰區司令部了嗎?”
“已經提醒了,不過,現在看來,并未起到多大的作用。”楊思點了點頭。
“人言微輕嘛,咱們已經出夠風頭了,不管他了,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照這樣下去,可能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得打道回府了。”楊思不無悲觀的說道。
“不要太悲觀了,現在上峰派陳部長來主持宜昌保衛戰,相信他會有辦法的。”羅耀道,雖然他知道,陳辭修來了也不見的有啥用,可身為中國人,還是寄希望會有一個好結果的。
“組長,您吃飯了嗎?”
“哦,吃過了,在街上吃的,跟老虎一起,吃了一碗面。”羅耀忙點頭道。
“我也想什么時候上街逛一下……”
“可以呀,我讓老虎陪你去,這個安全還是要注意的,你一個人不準單獨出門。”
“我就是說說,這一攤子事兒,哪有功夫。”楊思訕訕一笑,抱著文件去干活了。
江陵失守后,兩天后,沙市也傳來噩耗。
局勢惡化的快的讓人瞠目結舌,右翼兵團又以江防軍為主,江防軍的戰斗力肯定不如野戰部隊,而且這還是縮水了的江防軍,在日軍海陸空的打擊下,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就算401小組不斷的破譯日軍密電,給他們提供情報支援,也改變不了敗退的命運。
而且從前線反饋的消息看,日軍顯然開始注重通訊的安全了,401組他們截獲的密電通訊,越來越多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信息了。
日軍要么是更換新密電碼和新的通訊頻道,要么是采取更為原始的通訊手段,以防止截獲和破譯。
這樣一來,401小組就沒有用武之地了,當然,電臺小隊的工作就加重了。
因為,他們需要重新尋找那些電臺,確定日軍是否更換新的通訊頻率和密電碼。
找臺是一份很耗時耗力的工作。
但這一次,沒有那么好的運氣,溫學仁和趙時音組織一個“找臺”小子,連續三天下來,都沒有什么收獲。
“不要急,慢慢來,也許不是你們找不到,而是他們根本沒啟用,所以,要平常心,找不到,咱們繼續找就是了。”看得出來,溫學仁的心態有些急了。
畢竟眼下戰局對國軍來說太不利了,如能早一點找到敵電臺,然后破譯其電文,就能幫助到前線的將士。
“組長,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要不要請個假,出去放松一下,磨刀不誤砍柴工嘛!”羅耀善意的建議道。
“大家都在工作,我這個時候請假外出,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接下里,大家伙兒都可以陸續的請假外出,只要在規定時間內返回就行,當然,不允許在外留宿和喝酒。”羅耀道,“你跟時音一塊兒出去,這樣,我就不用安排其他人跟著你們了。”
溫學仁聞言一下子鬧了一個大紅臉。
“行了,別害羞,雖然說軍統有禁令,抗戰期間不允許結婚,但談個戀愛還是沒問題的,只要你們倆別越線就行。”羅耀呵呵一笑。
“謝謝組長,就是不知道時音她愿不愿意跟我出去?”
“你是男人,應該主動一些,難不成讓時音一個姑娘家先約你出去?”羅耀笑罵一聲。
溫學仁伸手撓了一下頭,憨厚的一笑,臉上閃過一絲希翼的光芒。
“還不趕緊去!”
“哎,我這就去!”溫學仁興沖沖的去找趙時音了。
雖然溫學仁和趙時音是兩個人,但羅耀還是暗地里吩咐楊帆派人跟著,這兩人可是軍技室的骨干,寶貝的很,不能出一點兒事兒。
“哥,有消息了,譚鑫傳來消息,金兆孚前天跟張氏吵架了,金在黃州館住不下去,吵著要搬出去,調查室三科科長龐雨聲答應幫他找房子,在丁字街找到了一處帶院子的民房,準備明天就搬過去,他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只要金一搬過去,咱們就可以行動。”這一天傍晚,楊帆回來,向羅耀匯報了一個情況。
“消息可靠嗎?”
“應該不假,我去他說的那處民房踩過點了,確實是有人租下了,價錢給的不低,但是不是調查室出面租的,就不知道了。”楊帆道。
“讓老江去摸一下情況,既然人搬出來了,那就不急著動手,以防萬一。”
“您的意思是,這可能是個圈套?”
“是不是圈套還不好說,這個時候,調查室怎么會同意他搬出來住?”羅耀反問道,“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同意嗎?”
“當然不會!”楊帆肯定的搖了搖頭。
“凡是小心為妙,不要輕舉妄動。”羅耀鄭重的吩咐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