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消息嗎?”
“暫時就這些,想要知道更多,還得深入調查一下才知道,我已經委托謝站長幫忙調查了,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行,替我跟謝教官說一聲感謝。”
香港站站長謝力恭是當初臨訓班的教官之一,教他們時間挺長的,相處下來,有些教官關系不錯,謝力恭就是其中之一。
“知道,謝教官的家人在山城,今年過年,我會安排人送一份禮過去。”宮慧點了點頭。
“那個吳崢來消息了,說蘇離跟也葉重光去香港了,已經去了好幾天了。”
“葉重光,他去香港干什么?”
“不知道,吳崢并不清楚,是蘇離給他的消息,蘇離估計也不知道,他走的很匆忙。”
“吳崢從山城訓練班畢業了吧?”
“嗯,成績還不錯,他算是這一屆山城訓練班中的最老的學員了。”宮慧道。
“我把他要過來幫你怎么樣?”
“行呀,我手下也正缺人手,他也算是知根底的,而且手底下還有一批人,甚至我們還可以利用他在湘西的聲望,招收一批自己人?”宮慧說道。
“可以,你約個時間,我跟見一面,談一下,招募一批人,放在暮光公司那邊。”羅耀說道。
“明白,我來安排。”
“明天晚上,把學仁他們幾個叫上,我在彈子石那邊請他們吃火鍋,原來密譯室電臺組的,值班的不算,其余人都可以參加,把三組的林邦固也叫上,他算是咱們的老朋友。
“我們五組呢?”
“五組人,由你來組織,吃什么隨你,我不過問,這人情留給你來。”
“行,地方和錢你出就是。”
“這個沒問題,反正,我的就是你的,到時候,還是從你那里掏錢……”
“那不一樣,你花錢算你的,我花錢,算我的,不一樣。”宮慧白了羅耀一眼。
羅耀這兩天動作不斷,晚上悄悄的請客吃飯,這分明就是拉攏軍技室的人。
韋大銘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而有關溫玉清勾結英國人,出賣情報的謠言是愈演愈烈。
已經不是在軍技室內部傳播了,外面也有些消息了。
毛宗襄與韋大銘這般步步緊逼,明顯就是想要將溫玉清從軍技室主任的位置上給逼下來。
溫玉清能不能承受的住這樣的壓力那可真難說,羅耀這邊雖然主持軍技室的工作,但韋大銘在軍技室的動作越來越多了,二組的人事變動變得頻繁起來。
李志鋒都給他弄下去了,那么不聽話的人,自然不客氣了,他有毛宗襄支持。
很多二組的科員都開始逼迫站隊,尤其是,姜紹英帶了軍統的團隊加入二組的工作后,原先二組主導權都被姜紹英給奪了過去。
溫玉清一看這個局面,更加不愿意出院了,就在醫院住著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雖然毛宗襄跟韋大銘聯手給羅耀制造了不少麻煩,可羅耀畢竟還能掌控局面。
本來,除了溫玉清之外,羅耀的職權是最大的,加上宮慧和霍恬這兩個組長都是他的人。
三組組長丁玉正是毛宗襄留法同學,但三組兩個科長一個是原來43臺林邦固,后一個是密檢所的劉世儒,這兩人都可以不聽丁玉正這個裝的。
第四組電臺組,方硯農也是軍統老資格。
羅耀和韋大銘,他更傾向于羅耀,羅耀的工作雖然嚴厲,規矩大,但作風不似韋大銘那樣霸道,而且,還給了他這樣的前輩足夠的尊重。
韋大銘就未必會了。
不管軍技室誰掌權,那都是代表軍統的利益,那他寧愿支持更好相處的羅耀。
不過軍技室重點在密電破譯,偵聽方面就比較次要了。
姜紹英過來后,電臺組平靜也打破了,姜紹英明顯不信任四組的偵聽技術。
電臺組一科最大,偵聽人員幾乎占了整個電臺組的一半兒人手,對日方向,二科是國內密電科,中文密電偵聽,然后還有三科是外文密電偵聽,主要有俄文,英文和法文和德文等,人數最少,電臺組還有第四科,這是個設備科,主要負責設備的維修和研發。
這個二科的科長是方硯農的老部下,姜紹英一來,就要把二科納入她的控制之下,還要從其他科抽掉人手。
這樣一來,方硯農不干了,本來偵聽工作安排的很合理,人員配置也沒有問題。
你這一來,就把整個電臺組的工作都打亂了,對日偵聽工作本來就繁重。
你一張嘴就要三十個人過去。
一科的溫學仁直接就給頂了回去,要人沒有,一科的工作最繁重,哪有人給你。
姜紹英的脾氣那是火爆,加上她過去跟溫學仁本身就有過節,看著這個原來需要仰視她的人居然跟他平起平坐不說,還敢拒絕她,當然是氣的大發脾氣。
在電臺組大鬧方硯農辦公室,要求方硯農下令讓溫學仁讓她從一科抽掉人手,不然,耽誤了任務進度,一切責任都有方硯農負責。
方硯農也是頭疼無比,對方是戴雨農器重的愛將,還是個女人,他只能去找溫學仁商量,讓他想辦法從一科抽掉一部分人過去。
溫學仁沒辦法,方硯農是組長,他也不能硬頂著組長的命令不聽,但是想要讓他給三十人,那是不可能的,最后咬牙答應,派十個人過去。
方硯農又從三科抽了十個人,湊了二十個人過去,才算把姜紹英的給安撫住了。
姜紹英大鬧電臺組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軍技室,最終,方硯農和溫學仁妥協,令毛宗襄、韋大銘一系聲威大漲。
溫學仁站在羅耀辦公桌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而羅耀則臉色鐵青,顯然是處在怒火爆發的前兆。
姜紹英太過分了,她拿軍技室是什么地方,軍統甲室嗎?
“耀哥,我錯了。”溫學仁憋了半天,低著腦袋,終于開口說道。
“你錯在哪兒了?”羅耀沉聲問道。
“我不該跟姜中校起沖突,給你添麻煩了。”溫學仁耷拉著腦袋,沮喪的說道。
“你是錯就錯在你忘記軍技室是有規章制度的,姜紹英找你要人,你跟她吵什么,有什么好吵的,你還把人給頂回去了,說什么,一個人也別想從我這里要走,結果呢,丟不丟人?”羅耀狠狠的訓斥道,“明明可以有理有據,卻被人帶偏了。”
“她姜紹英要人,找你做什么,她是什么身份,一個借調的編外人員,有什么資格插手我軍技室的工作安排?”羅耀質問道。
“哥,我錯了,下次一定不會了。”溫學仁羞愧難當。
“行了,人手不夠的問題,我幫你解決,你去工作吧。”羅耀瞪了他一眼,“下不為例。”
“耀哥,這個姜紹英,你怎么處置?”晚上回到家中,書房內,宮慧泡了一杯茶進來。
“這一次是讓她鉆了空子,學仁和方組長若是態度強硬點,按照規矩辦事,咱們也不會這么被動。”羅耀說道。
宮慧道:“那你的意思是,這一次就算了,不追究了?”
“姜紹英,你別看她是個女人,為人很強勢,作風霸道,還有些不講理,韋大銘故意的把這個女人調過來,就是給我上眼藥的。”羅耀道。
“那還不是咱們先生點頭同意的。”
“咱們先生也不信任韋大銘,才把姜紹英派過來制衡他的,只不過,這個姜紹英眼里除了戴先生,目無余子,這種人很難搞呀。”羅耀其實也挺頭疼的。
宮慧道:“要不然,我出面跟她談一下?”
“你跟她談什么,沒什么好談的,這種人,你越是放低姿態,她越是覺得你怕她,越是不會把你放在眼里。”羅耀道,“萬一矛盾激化了,那更難收拾了。”
“那怎么辦,總不能看著她在軍技室耀武揚威吧?”
“那肯定不能了,我會找韋大銘的麻煩,姜紹英是他找來的,他的人一旦犯錯,我自然要找他這個負責人了。”羅耀說道。
他直接找姜紹英,弄不好還會被對方羞辱一番,畢竟對方不是他的下屬,他管不到對方。
但是韋大銘不同,姜紹英是韋大銘從軍統甲室請調過來的人,韋大銘有管轄權。
“我覺得,這個女人就是個麻煩,要是能把她弄走最好了。”宮慧對姜紹英不喜道。
“反正只要姜紹英出問題,我就找韋大銘。”羅耀已經想好了策略,看誰先受不了。
跟一個女人吵架,你就算吵贏了,到時候輸的也還是你,尤其你在她面前身份層次高不了多少的情況下。
倘若你比她高幾個級別,或者層次的話,或者是直屬上司,那就不是吵架,就是上級對下級的訓斥了。
到時候,她就是以下犯上,而他現在找上姜紹英,吵一頓,別人根本不會認為是以下犯上,還會認為他格局小,跟一個女人斤斤計較。
這沒道理可講的。
姜紹英也沒有理由來找羅耀的麻煩,因為,她的工作跟羅耀沒有直接關系,因此與人發生矛盾,爭吵,或者以勢壓人。
羅耀就叫人把韋大銘請到自己辦公室,好好的說上一通,提醒也好,訓斥也好,指桑罵槐也好。
有那么兩三次后,韋大銘也醒過味兒來了,姜紹英鬧事兒,他受罰,挨罵。
他堂堂一個軍統少將,電訊處處長,外加軍令部二廳四處處長,三天兩頭被羅耀一個上校叫過去談話,還都是因為同一個人的問題,他臉上也掛不住。
原來以為把姜紹英借調過來會給羅耀制造矛盾和麻煩,結果人家一招矛盾轉移。
破功了。
韋大銘不得不請自去找姜紹英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