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鏡子里那道挺拔的英姿,宮慧不由的癡了,這就是自家男人,后半輩子的依靠了?
“看什么呢,拔不出眼了?”
宮慧臉頰微微一紅,低頭道:“第一次見你穿這一身衣服,有點兒不習慣。”
“不就是少將,以后也給你整一套。”
“我?”宮慧驚訝一聲,女子將軍,國府不是沒有,但大多是榮譽的,還是極少見的。
能積攢軍功一步晉升少將的女軍人,好像現在還真沒有。
“不要妄自菲薄,女子也是能為將,為帥,古有花木蘭,楊家女將,左良玉不都是女將嗎?”羅耀對鏡子里的自己還算滿意,從今天起,就軍銜而言,跟戴雨農是一樣了。
但是身份,地位,權勢那還差得遠呢,這國軍里面,有一個少將的權勢能比得過他的?
就是中將,上將在戴老板面前也不敢放肆,少不得還得稱呼對方一聲“雨農兄”。
羅耀這個少將不談功勞,其實“水分”還是挺大的。
“行了,我的去開會了,這老楊的規矩就是大,我要是去晚了,那可就倒霉了。”羅耀取了帽子,戴上道。
“那你中午回來吃飯嗎?”
“不好說,今天的會議能開多久我也說不好。”羅耀說道,情報會議不限時,短的話,半個小時就開完,長的話,有可能半天都不會結束。
以前是毛宗襄,現在換成他了,這也就是說,他現在真正意義上進入黨國情報機關的核心位置了。
以前,他只是列席,有時候甚至不去都沒問題,而從現在開始,不行了,只要人在山城,無特殊情況都得參加,還有一些級別高的軍事會議也需要參加。
也就是說,他今后會更忙了,要開會,而且很多會都是推不掉的。
其實,他倒是覺得,以前溫玉清、毛宗襄在的時候挺好的,起碼自己不用到處跑了。
就算他有意的推掉一些無關緊要的會,還是有不少會等著他。
他想務實,可是現實逼著他不得不務虛。
這個轉變他其實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現實還是讓他有些不適應,這開會不但需要腦力,還需要體力。
還好,軍技室的運轉不需要他過多的操心了,霍恬、遲安等人現在都能獨當一面,而且不斷的出成績,軍技室破譯的通訊密電提供的情報居然在當局情報機關中占據了一個很大的份額。
有了這個底氣,羅耀在情報會議上自然就有說話的份量了,而且,越來越受到重視。
“根據我們監聽和破譯的日軍一部分電文顯示,日軍很有可能在本月底到下月初策劃一場對山城更大規模的空襲行動……”
“具體時間呢,羅副主任?”
“現在還不確定,但根據以往日軍空襲的規律進行分析和推算,大概會在一個星期后,大規模的空襲時間會維持三到五天之間,我這么說的理由是根據他們現有存儲彈藥以及最近從日本本土運送補充的彈藥量進行的一個計算……”
“關于日本海軍近期在菲律賓附近海域活動的情況,我想跟楊廳長做一個單獨的匯報?”會后,羅耀來到楊宣岑辦公室。
“攸寧,你先坐,匯報的事情不著急,我有事兒跟你商量?”楊宣岑笑呵呵的招呼道。
“楊廳找我有事?”
“三處的鄭介民升任二廳副廳長了,我想讓你過來兼任三處處長,你覺得如何?”楊宣岑說道。
“楊廳,這不合適吧?”羅耀嚇了一跳,軍令部二廳三處,雖然也是軍統把持,可那是鄭介民的地盤兒,自己過去,那不跟虎口奪食差不多?
別的事兒,鄭介民可能不介意,但這事兒,他肯定不會答應的,就算他升副廳長了,這三處還是會牢牢把控在他手里的,這是他的基本盤。
一個實權的處長要比副廳上來的風光多了。
“有什么不合適的,只要你答應,我這邊可以推你上去。”楊宣岑道,“三處的工作實在是令我不滿意,需要一個人去帶一帶。”
“楊廳,感謝你的信任,不過,我現在實在是無法分身兼顧,您的好意我心領了!”羅耀婉拒道。
這事兒他的拎得清,可不能犯糊涂,那鄭介民是什么人,搶了他食兒,那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自己有必要為了一個位置,去輸這么一個強敵?
不是怕,是沒必要,又不是非要不可。
楊宣岑眼底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不過,他也知道,羅耀不會輕易離開軍技室的。
除非是那邊沒有他的位置了,而現在他大權獨攬,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咱們會過來呢?
而且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拒絕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他是想把羅耀拉到自己麾下而已。
“楊廳,我還是向您匯報一下我們截獲的日本海軍通訊密電的情況吧……”
“所以你判斷日本海軍太平洋艦隊有南下的企圖?”
“是的,他們現在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們有南下的計劃,但具體實施,還不確定。”羅耀道。
“行,你寫一份分析報告上來,我看一下。”楊宣岑點了點頭,鄭重的吩咐一聲。
“報告我已經寫了,請您過目。”羅耀將早就寫好的報告給楊宣岑遞了上去。
“看來你是早有準備。”楊宣岑點了點頭,羅耀無疑是他最欣賞的年輕人,如果手底下都跟羅耀一樣能把事情都想到前頭去,他主管情報的二廳廳長就輕松多了。
每次開會,軍技室都能帶來許多有價值情報,尤其許多戰略分析也都是出自軍技室。
軍技室呈送的情報在侍從室那邊也都是優先級的,羅耀這個負責軍技室的副主任,那可是老頭子的紅人。
匯報完,從軍令部辦公樓出來。
剛準備上車離開。
忽然一張熟悉的人臉走了過來,不是他在黨政訓練班的同學曾建豐又是誰呢?
這都結業十多天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曾建豐,其實分開后,他還等了幾天電話的。
結果,沒等到,他也就沒再期待了,既然不想來找他,那他也沒必要上趕著去了。
也許人家只是隨口一說,犯不著太當真。
“曾兄,你還沒離開山城嗎?”羅耀驚訝的問道,既然人家沒表露真身,自己也就當不知道好了。
“羅兄,對不起,這些天我實在是沒時間,所以沒給你打電話。”曾建豐歉意的說道。
“沒事,我以為你回山西了呢。”羅耀點了點頭,也許人家是真有事兒,總的給人家一個解釋的機會。
“有空嗎?”
“還行,剛開完會,不忙。”羅耀點了點頭,對方見到自己身穿少將制服一點兒都不驚詫,還能出現在軍令部的大院兒,顯然是身份非同一般了。
“走,我做東,請你吃飯,算是賠罪。”曾建豐伸手過來,一拉羅耀的胳膊道。
“我是地主,哪能讓你請吃飯,要請也是我請。”羅耀忙道。
“還是我請吧,本來早就該給你打電話的,我該給你賠罪。”曾建豐說道。
“好吧,那個遠不遠,遠的話,咱們坐車去?”
“行吧。”
曾建豐沒有拒絕,直接就上了羅耀的車,然后報了一個飯店的名字,顯然是早就安排好了。
汽車開了大概有七八分鐘,來到一家叫“川渝”人家的飯店,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川菜館。
門口停車。
羅耀囑咐了蔡小春一聲,讓他自己找地方吃飯,賬算他的,然后跟曾建豐一起走了進去。
“先生,可有預定?”
“有,我姓曾。”
“原來是曾先生,請您隨我來。”伙計領著曾建豐跟羅耀一起上了二樓,包房都在二樓。
二樓,一個小包房,一張八仙桌,空間不大,性很好,很顯然是特意選了這個地方。
“先給我們沏一壺茶過來,另外把菜單拿來!”曾建豐吩咐一聲。
“好的。”
“羅兄,對不起,讓你等了這多天。”曾建豐再一次道歉道。
羅耀呵呵一笑:“曾兄,剛才你已經道過歉了,就沒有必要重復了,何況咱們可是睡一個通鋪的情誼。”
“是,是,一會兒,我自罰三杯酒就是了。”
“先生,茶來了,這是菜單。”伙計端著茶盤進來,同時將菜單一起帶了過來。
“羅兄是客,請!”
“哪有請客吃飯,客人點菜的道理。”羅耀呵呵一笑,“曾兄,你來吧,我沒什么忌口的。”
“行,那就我來!”曾建豐沒有推辭,接過菜單,點了幾道川菜中的名菜。
既然是川菜館,那川菜都做不好的話,那就沒什么意義了。
“羅兄,這是我工作地產的白酒,名曰,章貢酒,我特地帶來山城的,沒敢帶到山上去,放在家里,今天請羅兄吃飯,知道羅兄好酒,特地帶來一瓶。”曾建豐變戲法的取出一瓶酒來。
“曾兄有心了。”
“我先給羅兄到上!”曾建豐打開瓶塞,起身給羅耀到了一杯。
看那清澈的酒線落在酒杯正中,一朵朵細小的酒花浮現,晶瑩剔透,然后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散發出來。
羅耀陶醉的吸了一口。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