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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耀將“長谷美惠”的照片放在桌上,推到了松尾康成面前,問道:“照片上的人,認識嗎?”
松尾康成點了點頭:“認識。”
“那就說說吧。”
“羅長官,我只知道她叫素清,其他的一概不知,你讓我說什么?”松尾康成一臉茫然的問道。
“你不是說認識她嗎?”
“羅長官,中統齊耀榮、齊斌兩兄弟的案子我自然是關注了的,這個女人跟齊斌關系密切,被你們帶回山城,還資助她開了一間湯館兒,我要說不認識,你們也不會信吧?”
羅耀點了點頭,松尾康成是間諜組織的頭目,不是小嘍啰,消息自然是比一般人靈通了。
關注齊家兄弟的案子并不奇怪,知道“長谷美惠”也不是特別難的事情。
“好吧,我來告訴你,她還有個名字,叫長谷美惠,你可有印象?”
“長谷美惠,難道她是長谷君的女兒?”松尾康成似乎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了一跳。
“沒錯,她自己承認,她真名叫長谷美惠,是長谷壽山的獨生女。”羅耀點了點頭。
“你們抓了她?”
“當然,她現在就在這座監獄里,如果你想見她一面,我可以安排。”羅耀道。
“不用了,我跟她又不熟,只是聽長谷君提過兩次,他有一個漂亮且聰慧的女兒,沒想到她也來到了山城。”
“你覺得長谷壽山知不知道長谷美惠也在山城呢?”
“這……”松尾康成猶豫了起來。
“你跟長谷壽山親密合作多年,彼此應該是非常信任了,難道他就沒有向你透露一點兒這方面的信息?”羅耀繼續問道。
“去年除夕,我們在一起喝酒,他喝醉了,提到了美惠,說自己很想念家鄉,想念美惠,我想,他應該也不知道美惠在山城,干我們這一行的,從來都允許告訴至親之人,而且,美惠跟我們應該不是一條線,不能夠產生交叉,否則會給雙方帶去不可預測的危險。”松尾康成想了一下說道。
“也許,他并沒有對你說實話呢?”
“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沒有說假話,他平時滴酒不沾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這一點,我很佩服,雖然名義上我是他的上司,但實際上整個組織都是他在運作,而我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松尾康成自嘲的一笑道。
“所以,你就成了那個逍遙自在的‘易水居士’?”羅耀點了點頭,對松尾康成有些理解。
“是,我喜歡舞文弄墨,酷愛字畫,平時愛收集一些古玩字畫,就取了這么一個雅號,弄了一方和黃石的印,贈給了長谷君,只有他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你沒想到,他會用你的這方印來做文章吧?”
“其實,只要他不開口,沒人知道我的身份,包括三禾當鋪的細谷,我們是真正意義上的單線聯系,他去的那個澡堂子,我并不經常去,跟他也很少說話,只能算是點頭之交,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發現我跟他的關系的?”松尾康成問道。
“你太關照三禾當鋪的生意了,這條線應該是長谷壽山為你輸送經費支援的吧?”羅耀說道,“細谷他是長谷壽山最重要的手下,他即便不知道你是誰,也能察覺到你們的關系不一般。”
“明白了,還是棋差一招,被你們發現了。”松尾康成恍然一聲。
“好了,你想起什么來,再跟我說吧,帶下去吧。”羅耀點了點頭,吩咐一聲。
松尾康成站起來,微微一鞠躬,跟著獄警出去了。
這家伙,識趣兒。
“下一個,韓蕓。”羅耀撇了一眼名單,淡淡的一聲。
徐阿良有些詫異,韓蕓跟眼下這個案子并沒有關系,羅耀怎么突然想要審這個犯人,難道說是因為他們曾經的關系。
在心里小小的八卦了一下,還是趕緊起身去傳令了。
韓蕓被抓,中統那邊“屁”沒敢放一個,就是庇護她的那個徐兆林,還想競爭中統副局長的位置。
結果呢,自然是黃粱一夢,要不是徐泰來地位不穩,估計他連現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他還敢來找羅耀呲牙?
誰不知道羅耀現在在老頭子眼里的地位,連帶著軍統也是狠狠的壓過了中統的風頭。
老頭子這一次沒動他,也是為了平衡,換一個人上來,只怕是頂不住戴雨農帶來的壓力。
雖然徐泰來心思野了,但敲打敲打一下,還是能用的。
這個時候,他只能縮起來,把內部關系捋順了,這個時候為了一個女人跟羅耀作對,那是腦門抽風。
死道友,不死貧道。
雖然日偽方面這條線比較重要,可是韓蕓明顯是腳踩兩條船,她和她背后的人能不能信任都還難說呢。
現在中統方面還沒有吃虧,要是等到吃虧了,那就晚了。
反正羅耀跟韓蕓還有親戚關系,這燙手的山芋交出去,也少了一個巨大的負擔。
韓蕓被抓,并沒有遭到多少折磨,當然,例行的審訊和問話肯定是有的。
吃點兒苦頭也必不可少。
只不過,問過之后,就關起來了,后面羅耀忙,也沒時間理會到她,一直關押在黃角埡看守所內。
“韓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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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謝謝。”一身女囚服的韓蕓十分謙卑的一鞠躬,坐到了羅耀面前的椅子上。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嗎?”
“漢奸。”韓蕓略微遲疑了一下,干癟的兩片嘴唇吐出兩個字來。
“你是個聰明人,當知道一旦當了漢奸,是可以執行槍決的,你還活著,說明你還有價值。”羅耀說道。
“羅耀,你想知道什么?”韓蕓很配合的問道。
“你知道‘霧都1號’計劃嗎?”
“‘霧都1號’,我好想聽小林玉枝提過,但是具體是什么內容,這個我不知道。”韓蕓道,“小林玉枝雖然收我做她的學生,但她有很多事兒從來不跟我說的。”
“你知道畫師嗎?”
“聽說過,這是一個潛伏在山城多年的日諜的代號,但我沒見過這個人。”
“他就在這座看守所,跟你一樣,也是階下囚。”
“是嗎?”
“接下來,我要把你跟小林玉枝關押在一起,你知道怎么做吧?”羅耀道。
“你想讓我去套小林玉枝的話,對嗎?”
“是的,她對你應該不會太防備。”
“我的話,你會信嗎?”
“我自有分辨力,你且說,這件事你愿不愿意去做好了?”羅耀反問道。
“我有選擇的權力嗎?”韓蕓反問道。
羅耀沒說話。
“送我去吧。”韓蕓似乎明白自己的命運,她若是不答應,恐怕立刻就會被綁赴刑場,直接槍決了。
她不覺得眼前這個曾經跟她有過婚約的男人會心慈手軟。
“把小美帶進來吧。”
小美的問話就簡單多了,她雖然跟長谷美惠關系密切,但她所知并不多,大多數還是受蒙騙。
她只是一個受欺騙而誤入歧途的女孩子,錯把長谷美惠這個日諜的心機當成對她的關愛了。
雖然她沒有什么大錯,但還是要接受這個教訓的,不然她以后還會被人蒙蔽,要長點兒心。
小美的證詞,證實了羅耀心中的猜測,長谷美惠在黃山公館云岫樓失竊的那段時間的確在素湯館。
想要偽裝成一個人,還要不被身邊的人發現,這是非常難的,再高明的易容術能復制一張臉,但平時的生活狀態和習慣,想要完全一模一樣,是很難的。
當然,如果只是短暫的一小會兒,一般不會起疑,可當起了疑心,那就容易露出破綻了。
小美算是平時跟長谷美惠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人了,她有什么異常,就算當時沒覺得什么,但只要被人提起,那就可能被想起來。
這時間又不長,足夠小美仔細的在腦海里過一遍,除非她刻意隱瞞,可是她不管怎么說,都是對長谷美惠不利的。
說那個在素湯館的長谷美惠可能是別人易容的,那這個易容者是誰呢,這個需要查吧,長谷美惠不交代,那肯定有麻煩。
如果說那就是長谷美惠本人,那她就沒有作案時間,她的供述全部要推翻,那作案的人又是誰呢,她肯定知道,也要說。
上面或許不會追查這個,但羅耀一定會追下去,還有一個內山美智子沒落網呢。
小美問完了,帶下去繼續關起來,等案子徹底了結后,再做區處。
名單上還有幾個人。
羅耀直接跳過去了,最后一個就是長谷美惠。
“耀哥,先吃飯吧,吃完飯再審。”宮慧提著飯盒過來了,原來她已經從軍技室下班了,還回去取了晚飯給他送了過來。
如此溫柔體貼的賢內助,真是把看守所里其他人羨慕壞了。
“好,大家伙兒陪了我一個下午了,先吃飯,休息一會兒,咱們繼續。”羅耀宣布一聲。
兩副碗筷。
很明顯,宮慧也沒吃飯,她是打算陪羅耀一起吃了。
“孩子們開學了,老師也搬回來住了,老虎和夏飛也回來了,從巴縣碼頭湯館找到的鋼筆等證物也交給陽姐做鑒定和比對了。”宮慧一邊吃,一邊跟羅耀匯報情況。
“我這邊,雖然沒有什么大的收獲,但對于我昨晚跟你說的那個判斷,越來越有信心了。”羅耀說道。
“那個想法你還真打算實施?”
“不試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是嗎?”羅耀道。
“我總覺得,咱們好像忽略了什么?”
“忽略了什么?”
“耀哥,你不覺得咱們在近藤櫻子家里發現的那本鋼琴曲譜太容易了嗎?”宮慧說道,“這么蘊藏重要秘密的曲譜就這么放在鋼琴架子上,不是刻意讓我們發現的吧?”
“近藤櫻子被捕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收拾,不是后來畫師安排人去盜取曲譜嗎?”
“可是那個盜賊怎么就清楚的知道,曲譜就在鋼琴架上?”宮慧反問道,“這么重要的東西,近藤櫻子就一直隨意放在鋼琴上?”
“可能是不懂曲譜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的秘密吧,這樣隨手放在鋼琴上更不會引人注目,更加安全呢?”
“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的話,或許會這么做,可她知道對手是你,以謹慎細微著稱的軍統之狐,還會覺得這種小把戲能瞞過你的眼睛?”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