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嬰乃是水火之獸,其口吐烈焰神火。
而黑罐傾斜下毒水,牽引起萬丈巨浪,方圓多少里天昏地暗。
天水倒灌,火云燒天。
一番大戰起來,一時之間分不清天和地之間的差別,遠處不知道多少扶桑之民看到天盡頭的光芒、神樹、神獸、巨佛,想必也會將其當做神話和傳說一代代流傳下去。
這黃泉國主被王七郎、吞天犼、樂天佛主輪番圍攻,哪怕神魔不死之體再強,也抵擋不住這般消耗。
時間長了自然就露出了破綻,而這種困境之中露出破綻便等于是山崩海陷一樣的結局。
“吼!”
黃泉國主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吞天犼直接咬斷了一根脖頸。
在另外八個頭顱的哀嚎痛呼之下,一顆頭顱墜落而下,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砸落海面發出轟響。
王七郎見勢出手,用吞天術攝住了那天上失去掌控的黑罐,然后將那黑罐納入了離怨天之中。
樂天佛主再度施展了他的手段,將幾個萬字打在了九嬰的身上,立刻看見九嬰的力量瞬間開始衰弱,連體型也小了數倍。
“封!”
王七郎立刻發動了最后一擊,讓句芒催動扶桑神樹。
大海之中,無數藤蔓根須沖天而起,探出海面朝著九嬰包裹而去。
九嬰被吞天犼咬斷了一條頭顱,又被王七郎收走了黑罐,力量也因為樂天佛主被鎮壓了一大半。
此刻面臨人面神鳥催動扶桑神樹,哪里還有什么還手之力。
眼看著密密麻麻的樹根糾纏而上,將那九嬰拖入大海。
海水和翻騰的巨浪將九嬰一點點淹沒,最終其伴隨著恐怖的怒吼和尖銳的嘶鳴聲,一點點墜入海底深淵。
那黃泉國主在最后的關頭,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樂天!”
“我在下面等著你。”
臨死的時候,她還想在樂天佛主的心底里埋個釘子。
王七郎的確沒有殺她,或者說他也很難將這九嬰殺死,對方這神魔不死之軀可不是弄虛作假的。
他將這黃泉國主鎮壓在了扶桑樹下,神樹的根須貫穿了它的身軀,鎮住了它的神通。
但是這九嬰依舊在不斷的掙扎,想要擺脫封印而出。
神獸的存活能力之強,由此可見一斑。
事情至此,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心猿化身回歸王七郎的軀殼之內,吞天犼和人面神鳥一左一右的坐鎮在他身旁。
王七郎依舊藏匿于扶桑神樹開辟的仙府福地之中,沒有半分想要從其中走出來的意思,更沒有半分要將樂天佛主放進去的意思。
少年道人笑著開口,一副完全為樂天佛主考慮的模樣。
“樂天前輩這是想要留在扶桑,還是重返九州?”
“九州地眼如今仍有空缺,我長生仙門有無上仙術可以讓樂天前輩將冥土轉移往九州。”
“如今大宣一切正是百廢待興之時,我九州正缺樂天佛主這樣的大能鎮守,三十六重天也愿意為佛主留一重天,作為佛主的道場。”
“您看如何?”
這意思是,扶桑這片地方你是別想呆了。
王七郎可不信任這樂天佛主,此刻九嬰就被鎮在扶桑樹下,人面神鳥和扶桑樹也只是剛剛誕生復蘇。
留這么一個人在身邊,豈不是危險至極。
別看對方現在是投靠向了自己,還納了投名狀賣了黃泉國主,但是這是因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說內心沒有憤恨和不滿,是不可能的。
人心是善變的,說不定因為某一個想法和一件小事的改變,讓對方反過頭來對付自己,到時候可就是陰溝里翻船了。
而且放任樂天佛主繼續留在這里,那和之前有什么兩樣?
三十六重天依舊沒有直接對扶桑的掌控能力,還要借助樂天佛主來掌控這里,這不是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嗎?
如今對方死門拿在自己手上,不趁著現在拿捏對方,還等到什么時候?
看到樂天佛主臉上陰晴不定,王七郎依舊微笑著追問了一句。
“樂天前輩,您看如何?”
王七郎可不怕他翻臉,九嬰已經被鎮壓了,樂天佛主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當然他也沒有卸磨殺驢的打算,樂天佛主還帶也是個仙神之流的人物,就這么殺了也實在是太過可惜。
樂天佛主也看清楚了局面,如今樂天凈土已經沒了,扶桑樹也是別人的了,自己的身合冥土還在別人手上,知道自己是不得不答應了。
“道友說的極是,這海外扶桑之地實在是沒有什么可留念的。”
“樂天闊別九州多年,貧僧一直想著能夠回去一趟,可惜一直都未能如愿。”
“雖然一切早已是滄海桑田,但是畢竟根基在九州,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樂天佛主最后還是低頭了。
極樂宮被放了出來,置于扶桑神樹樹冠之上。
他們剛剛也在離怨天之中,看到了外面神佛大戰的場面,目睹了神獸吞天噬地,目睹了巨蛇燒天焚海,也看到了巨佛鎮壓世間。
但是最終一切的勝利者,卻是面前這個少年道人。
所有人對于王七郎的崇敬和信服一瞬間拔高到了一個不敢想象的地步,跪地狂呼高吼。
“拜見神尊。”
“國師仙法通天,魑魅魍魎彈指灰飛煙滅。”
王七郎坐在云床之上,舉杯致意。
“極樂仙宴就到此為止了,希望諸位玩得盡興。”
“往后扶桑之地,就靠諸位了。”
三十六重天來了人,派來的的不是王七郎想象之中的其他仙神,而是魯師叔。
這位穿著儒生長袍拿著一卷書簡的師叔踏著云海進入扶桑神樹的仙府福地,他滿意的看著王七郎,眼中有著心滿意足也有著驚喜。
“七郎!”
“昔日你拜入長生仙門的時候,我和你師父也沒想到你能夠這么快就走到這一步來。”
王七郎:“七郎也永不會忘記師叔對我的教誨,更不會忘記昔日在山上的逍遙愜意的時光。”
魯師叔帶來了太玄上人的九陽鼎,也就是昔日的九幽鼎,將樂天佛主的冥土裝走了。
魯師叔拖著九陽鼎,對著樂天佛主說道。
“道友!”
“回家了!”
神樹樹冠之上王七郎,也對著樂天佛主拱手相送。
樂天佛主突然放下了,到了這一步再去爭也沒有意義了,反而覺得之前在意的東西都成了過眼云煙。
流離了大半輩子,沒想到最終卻是以這種方式回家了。
“是啊!”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