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京城碧安坊,這寸土寸金之地如今蓋起了一座恢弘的大圣廟,里面供奉的只有大圣一尊真神。
此刻這座金碧輝煌的廟宇之中之中點滿了蠟燭,香爐之中香火寥寥升起。
天子李策降魔寺的一眾弟子拱衛之中,坐在了大圣神像之下,位列于人群最中央。
太陽升起落下,眼看著念了一天的經咒口干舌燥,但是卻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為什么不起作用?”
“難道大圣也不想要我修行?”
降魔尊者當了這么久的一派之主,人間九州最為龐大興盛的幾個勢力之一,說氣話來也帶著一些高深莫測的氣息。
沒有實力的,這種感覺叫做神棍。
有實力的,這種裝就叫做高人。
降魔尊者坐在天子身側,始終保持著一動不動的模樣,那模樣既有高人風范,又顯出其對大圣的尊崇和崇敬。
“陛下莫急,萬事開頭難。”
“可能是大圣不在人間,所以沒能回應?”
“放心,陛下!”
“心誠則靈,陛下不要太過著急,大圣定然能夠看到陛下的誠心的。”
“說的也是。”李策聽著緩下心來,接著開始誦唱大圣伏魔咒。
整個大殿之中所有人擺出一副虔誠的模樣,好像大圣真的在關注著他們一樣。
天黑了,天又亮了。
李策又饑又餓,雖然年輕力壯,但是畢竟是凡體肉胎。
李策又問:“你們聽到大圣的聲音了嗎?”
眾人沒有回應,依舊在誦咒。
李策再度急躁了起來,甚至不想再陪著這降魔寺的人繼續下去了。
降魔尊者這個時候說了一句:“陛下心若是不誠,下一次大圣可能就不再回應了。”
“事可一不可二,更沒有三。”
“須得把握住機會。”
第三天,降魔尊者又說。
“陛下!行百里者半九十!”
“半尺桿頭,如舊就差最后一步了。”
李策渾渾噩噩,頭疼欲裂。
他感覺耳畔翁文作響,那經咒的聲音好像在魂魄深處響起,讓他頭暈目眩。
皇帝高呼:“朕聽到了!朕聽到了!”
降魔寺眾弟子立刻站起
“恭喜陛下,得見大道。”
“長生不朽就在眼前。”
天子李策眼前冒著金星,瞪著眼前朝著前面望去,但是感覺除了金星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原來這就是金蓮之海么?為何如此模糊?”
降魔尊者又說。
“仙神本相不可直視,凡人觀仙佛見得全貌。”
“陛下!”
“您被大圣看中了,只要再接再厲定然就可逆天改命,得賜無上神通。”
云上一只金毛獅獸奔騰,王七郎坐在上面搖搖晃晃,眼皮子好像在打架。
“吾愿隨大圣,行大誓愿……”
“普渡眾生,伏盡天下諸魔……”
碎碎念的誦經聲,不斷的傳入王七郎的耳朵之中。
讓人昏昏欲睡,但是卻又有些煩躁。
普通人呼喚大圣的名字,大多是由八位護法代行聽從,然后決定是否回應。
但是這種尊者主持的儀典就不一樣了,王七郎大多時候會親自聽從。
李策連同一幫降魔寺的日夜在王七郎耳邊鬧到,吵死個人。
“吵死了。”
“把他給我屏蔽了。”
苦海之上,一個僧人端坐在月桂樹下。
身邊明明沒有任何人影,但是僧人卻開口應了一句。
“是!”
“大圣。”
遠在離怨天的還愿僧立刻隔絕了這些人的聲音,少了李策喧鬧的聲音,王七郎覺得安靜多了。
腳下此刻也出現了一條深淵,原本這里有一堵看不見的高墻隔絕了九州和魔土,如今卻因為巫支祁頭顱的沉睡消散不見。
陸長生回頭看向了王七郎:“該怎么下去?那封印之地又在哪?”
王七郎從天空一躍而下,便帶著陸長生一起朝著魔首淵之下而去。
深入到魔淵之中的時候,伴隨著黑暗降臨一股強大的力量開始拉扯王七郎和陸長生。
王七郎背后一道黑色魔影浮現,才抵消了這股力量。
陸長生往下看,就看到了一條滔滔不絕的河流。
陸長生伸手攝住了云層之中的一只飛鳥,往弱水之上放去,那飛鳥立刻如同翅膀被折斷了一般墜入水中。
骨融魂消。
哪怕沒有巫支祁的力量化為法域,這弱水的力量也不可想象。
“果然是弱水,這禁制昔日可連仙佛都不敢擅闖。”
王七郎笑道:“小小弱水之河,可攔不住你大師兄。”
他帶著陸長生踏水而過,那弱水組成的死亡河流對于他們來說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黑暗之中尋索前行,在穿過了一片之前王七郎設下的結界之后,就看到了永鎮巫支祁的封印神碑。
陸長生臉上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真的是巫支祁,還有上古神帝的封印。”
王七郎:“就是不知是哪一位神帝的封印。”
陸長生甚至還聽到了一種奇特的韻律:“這巫支祁還活著?”
王七郎搖頭:“四肢、主干被封印鎮壓了如此悠久的歲月,估計早就消失了。”
“唯有這頭顱因為弱水三千,還有歷年歷代不斷的有人獻祭,才能存留下來。”
“要不然這頭顱也在日復一日的鎮壓和封禁之中,化為煙云消散了,哪里能等到你我過來看到。”
陸長生還是覺得不太安心:“這上古神魔號稱不死不滅永恒不朽,說不定留有什么后手。”
王七郎擺了擺手:“我問過師尊了。”
“其他上古神魔還可能留有什么后手,這巫支祁卻不大可能,他可是被上古神帝封印的。”
“連其一絲殘魂都被貶在了天道之下,連意識都被徹底抹去了,這般就算活過來也不可能是上古時的那個巫支祁了。”
陸長生松了口氣,只要不是直面上古那等存在就好。
若是讓其打那上古神魔的主意他還感覺有些后怕,其殘留下來的東西陸長生他倒是無所畏懼。
畢竟跨越兩個紀元,當初就算再強大也剩不下什么了。
封印神碑之下,陸長生盤坐在禁制之外,感悟著那弱水之河的力量。
陸長生感悟數日之后,坐在開始煉化這弱水之河。
其還將自身的天河日月仙軀放了出來,嘗試著煉化這弱水,將其中的凡水化為真正的上古神水。
那巫支祁的頭顱好像感應到了什么震動了起來,但是立刻被王七郎刺激了一下封印禁制給打斷了。
王七郎:“你在外面煉這弱水之河,我要進去一趟。”
陸長生:“這可是上古神帝的封印,你確定你要破開?”
王七郎:“我可不是要來破開這封印的,我是要借這里的封印鎮壓巫支祁的力量來煉一樣大道神通。”
王七郎說完便跨越過了封印神碑,消失在了陸長生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