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老板現在已經進入了角色。
她一邊和阮小秋商量著怎么做好戲班子,另一方面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肥皂工坊和硼酸皂工坊上面。
整個兒的搬遷和因為硼酸皂的臨時擴展地盤任務,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這個從小就是孤兒的漂亮小姐姐,不愧是靠著自己一路拼搏成為戲曲九仙的人物,她只是最開始慌亂了一陣子,之后便越發的嫻熟起來。
雖然是很忙,但她時不時的會請柳銘淇去王府別院吃飯,自己做飯給柳銘淇吃。
因為只有這樣才有小家的感覺,才能讓兩人越發的接近和融合。
今天吃飯的時候,蕭素琴給柳銘淇說了一個事兒,讓柳銘淇的心都有些緊張。
“銘淇,這幾次我看到王妃,都覺得她好像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兒?你知道嗎?”
柳銘淇當然不知道。
這家伙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泡在實驗室里面,沉迷于實驗和做東西而不可自拔。
平日里裕王妃自己就很忙,所以兩母子隔三岔五的見一次面都很正常。
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看不出裕王妃的心情變化啰。
不過現在既然知道了,柳銘淇自然要回家問一問老媽究竟怎么回事兒。
他回到家里,去了裕王和裕王妃的院子,發現裕王妃正躺在樹蔭下面曬著太陽,裕王站在旁邊邊和她說話,便給她按摩頭部。
相比起妻子的雷厲風行,做事情風風火火,裕王在事業上的存在感不強。
但他卻是一個好男人。
除了性格溫和之外,更愿意去支持和理解自己的妻子。
哪怕是之前宗室許多人暗地里嘲笑,一個親王居然沒有自己的產業,而王妃卻只能開幾家勉強能經營下去的酒樓來補貼家用,裕王也沒有生氣。
他更不會覺得裕王妃拋頭露面是對他的羞辱。
有些男人是這樣。
自己掙不了錢,又不想要妻子去掙錢。
生怕妻子超過了自己,或者翅膀硬了就給自己戴綠帽子,或者直接跑了。
自尊心越強的無能人,最喜歡這樣。
裕王不但沒有去指責裕王妃,還積極的給她做好了后勤工作,時不時的就聽她聊起哪些哪些不如意,哪些哪些不夠好。
眾所周知。
傾訴是夫妻關系的重要維系工具。
一旦夫妻兩人有了事情,卻瞞在心里不愿意說,那么他們就已經有了裂縫了。
遲早有一天這個裂縫會化成深淵,直接埋葬婚姻。
哪怕是在古代,離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卻也可以養成假面夫妻,一輩子都形同陌生人。
裕王妃性格強勢,裕王稍微弱一點,而且還懂得關心人,這樣的婚姻關系,便是最好的互補了。
所以柳銘淇也曉得,老爹老娘一直非常的恩愛。
于是看到這一幕,他絲毫不驚奇。
不會問“為什么專門有婢女精油按摩,老爹你這種業余選手卻要給老媽按摩”的話。
“爹,娘!”
少年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我聽說娘你最近身子有點不舒服?這是怎么了?”
裕王妃閉著眼睛回答:“我沒有不舒服,
身體好得很呢!”
裕王在旁邊笑著說:“你娘也就是有點辛苦和焦慮罷了。”
“焦慮?”
柳銘淇訝然道:“我們現在這么好的家庭環境了,娘你還焦慮什么?”
“就是因為太好了呀,所以我不大適應,而且心里有點慌。”
說到這兒,裕王妃睜開了眼睛,看了四周,發現最近的侍女都在十幾米開外,附近就只有自己這一家三口。
她嘆了一口氣,憂郁的道:“我兒你知道我們家里現在到底有多少錢了嗎?”
“不知道。”
柳銘淇的回答很干脆。
裕王妃給氣笑了,瞪了他一眼,又瞪了自己男人一眼,“看吧!這就是你的兒子!一模一樣!老娘我為了這個家累得死去活來的,敢情你們什么都不知道,都不關心呀?”
裕王訕訕的笑了笑,不敢搭話。
柳銘淇現在是有點明白了,他試探性的問道:“娘,你是不是覺得錢多了讓人心慌,生怕這是在做夢,夢醒來就又回到老樣子了?”
裕王妃點點頭,“有點這個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隨著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大,越來越富裕,幾年的時間就能成為全天下最富有的人了,說不定十幾年之后,皇上都沒有我們錢多,那時候又該怎么辦?會不會有什么危險呀?”
“我跟你說了不會的。”裕王耐心的安撫道:“皇兄是一個厚道人,太子的品性也很好……”
“呵呵,太子的性格可跟皇上不一樣。”裕王妃馬上打斷了他,“太子一口氣在兩湖區域殺了一百多人呢,這能和皇上比?皇上最多就把他們流放了!”
“娘,這個你就是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柳銘淇忍不住反駁道:“在那樣災民遍地的情況下,一兩千萬人就像是一個火山一樣,一旦處理不好就要爆發。
兩湖地區不但是我們大康的糧倉之一,更是鏈接著四面八方,東面兒是江長安徽,南面是貴州,西面是四川,北面是京畿地區,是所謂的九省通衢之處,地勢非常重要。
萬一那邊有什么的亂起來,距離京畿地區最近也就是兩三天的路程,又該怎么辦?所以太子狠下心,殺了那群貪官污吏,不就是很好嗎?
您看看那些人,居然窮兇極惡的去搶災民手里的那么一點點糧食,哪個不該死?要是換成了是我,我殺得更厲害!”
裕王妃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知道這個道理,其實也是對的。但你也不可否認的是,這個處理反應出來的一個事實便是,太子遠沒有當今皇上那么的寬厚。
皇上可以容得下我們富可敵國,太子繼位后呢?宗室太有權了不是好事兒,宗室太有錢了也不是好事兒啊,你說對不對?”
“哪里可能!”
裕王對此有不同的意見:“之前的八十年時間,宗室里面不是沒有出過富裕人家。就拿現在的誠郡王來說吧,都說他的家里起碼有七八百萬兩銀子,可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次災害,也沒有見皇上打他的秋風呀!
既然太祖不要宗室參與朝政,那么皇上和朝廷就要給予別的方面的優待,這是已經形成了一個強大慣性的規矩,即便是皇上也不可能打破,因為這就會有巨大的反面效應,很有可能引發不可預見的災難。
所以朝廷大臣們也一定會反對皇上這么做。我們大康的朝廷和前朝不一樣,皇上從來不掌握絕對的權力,丞相們甚至能封還皇上的命令,而圣旨更是沒有丞相們的同意都不能頒布。
在這種限制之下,朝廷大臣們就不是皇上的應聲筒,他們也有自己的權力需要維護。畢竟如果今天不反對皇上針對宗室亂來,明天皇上就能針對他們亂來,剝奪他們的權力,你說他們能忍?”
裕王妃和柳銘淇同時聽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所謂的老實人?
真是再聰明不過了啊!
這些朝廷最頂層的權力糾葛關系,在他這里分析出來,完全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雖然柳銘淇通過后世的歷史經驗,知道大康朝就是這樣的制約權衡關系,但身為局中人的裕王,居然也能察覺到這些,那就真的很不得了了。
見到妻子和兒子的樣子,裕王苦笑著道:“我今天說這個,一方面是讓夫人你寬心,另一方面也是讓銘淇寬心。放心好了,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就算撞死在太廟,也會給我們家討回公道的。”
柳銘淇倒吸了一口冷氣。
老爹你這是要逆天啊!
堂堂帝國親王撞死在太廟,這是多么嚴重恐怖的事情?
哪怕是皇帝恐怕都會受到萬夫所指,并且從此失去人心,再也沒辦法服眾了。
還是那個道理。
你連帝國親王,自己的至親都能逼死,還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做出來的?
在這個文人治國的天下,忠和孝都是一樣的重要,一個逼死親王、稱得上對祖宗不孝的皇帝,還有什么資格坐在那里執掌天下?
裕王妃卻是聽得慌了,趕緊拉住裕王的手:“胡說八道!怎么可能有那一天?再說了,就算有那個時候,難道還能少了我們的俸祿?以前我們一家人就足夠吃喝了,以后也肯定是這樣!錢財乃是身外物,根本不用在意。”
裕王妃只是喜歡掙錢的感覺,還有想要為子孫后代多存點錢。
但絕對不是愛錢如命的那種人。
相比起自己的男人和兒子,錢連屁都不算!
“就是。”
柳銘淇笑著道,“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家人都在一起,然后吃飽喝足,沒病沒痛,有點閑錢就很好了。我們最差也是這樣的條件,哪里用得著想太多?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根本不值得爹你去這么做。”
聽著妻子和兒子的安慰,裕王心中一片溫暖。
他點點頭:“放心吧,我也是想要讓你們安心,大概率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裕王沒有說自己會放棄,這是因為一旦真的發生了,他一定會據理力爭,不可能讓自己兒子和妻子的苦心努力就這么白白的損失的。
這不是說什么親王,而是一個一家之主的男人應該擔負起的責任。
裕王妃沒有聽出來,柳銘淇卻是聽出了他話中含義。
少年笑著道,“你看看,我們在這里談論著,就好像真的未來太子要抄家裕王府一樣!這都是沒影的事情嘛,不過是娘因為賺錢太多,所以心里上下有點失衡,患得患失罷了!”
裕王妃白了兒子一樣,忍不住道:“你們兩個猜一猜,我們家現在有多少錢?”
裕王順著她的意思,猜道:“應該有兩三百萬兩銀子了吧?不然你不會這么的焦慮。”
柳銘淇卻是更加懂一些,畢竟他是那個定價的人。
他猜道:“大概有五百萬兩銀子?”
裕王妃蔑視的看了這對父子一眼,“沒出息!我們家產才這么少嗎?我是這么容易被嚇倒的嗎?告訴你們,我們的家產已經突破一千萬兩白銀了!”
“啊!?”
裕王和柳銘淇同時驚呼了起來。
生產隊的牛也要休息,才能更好的勞作。
就如同我,休息了又快馬加鞭的寫書。
昨天的話莫要介意嘛,你們還是多訂閱,多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