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家到處都氤氳著悲涼的氣息。
女孩們為家主披麻戴孝的身影隨處可見。
犬山家無人了,只剩下了女孩們這樣的交頭接耳,最近夏佐能夠頻頻聽見類似相關的議論。
滿含著惡意的笑,仿佛垂涎了她們許久,因為那個早該死掉的叛徒而不敢染指。
是的,第一個霓虹分部的部長,第一個被昂熱任命的他,從來就被其他分家敵視著。
從事風俗業的風犬家,也理所應當的被其他自認為高高在上的他們歧視。
覺得他們骯臟,拉低他們下限,早不該存在的言辭,現在已正大光明浮出水面,不怕有人報復。
還有他是故意被前大家長安排去送死的陰謀論,在犬山賀死后積蓄的污流統統自那敷滿閃亮金箔的尸體下流淌滲開。
而這幾天。
全霓虹三分之一的少女偶像都暫停了通告。
長谷川義隆走在最前面,犬山家的女孩們抬著犬山賀的尸骨尾隨,扶靈的是彌美、琴乃、和紗……等類似的新聞,滾動各大頭條。
很多夜總會也會關門歇業,男人們無處尋歡。持續大半個月,整個霓虹的風俗業停止運轉,作為對家主的哀悼。
旁觀的夏佐有些愧疚,因為當數以千計的子彈如鋼鐵瀑布般從天而降。
夏佐選擇了冷眼旁觀,沒有選擇出手,用風之壁障為他順手攔掉。
而是任由犬山賀借助鬼丸國綱護住心臟,以無與倫比的512倍剎那神速,沖上去擋在了昂熱面前,被射成篩子。
護住心臟是為了能順利沖到他的面前,四臺重機槍所形成的彈幕,這個世界不龍化能抵擋住這種程度掃射的,夏佐認為昂熱絕對是其中之一。
犬山賀沖出去的行為很傻,他似乎只是單純的為了向干爹證明自己不是個廢物,這襲擊不是自己設計的。
傻得有些可笑。
夏佐厭惡這種傻,厭惡到,他對自己不出手的行為莫名難受,內心一陣一陣傳來絞痛的難受。
如果后面不是凌音的火箭筒在重機槍如暴雨般打下的威勢里震得走火,引發的巨大的爆炸,把紅牙飛檐震塌了。
壓制射擊還會再持續半分鐘。
但夏佐從不后悔,因為他的冷眼旁觀,奠定了接下來面對昂熱的談話完美收官。
這是值得的。
“校長,你想了解高天原嗎?作為龍族的寶庫,白王之血等等。”
“當然,看樣子你很了解?”
“我了解的并不多,但我知道核心就是繪梨衣,她是血統最高的一個,如果那妖魔選擇覺醒的話,她會是最好的容器。”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你的這些資料,而且,你清楚我們在跟什么樣的東西為敵?”
“這個秘密本來就是禁忌,知道的人當然不多,而我恰好是其中之一。”
下面就是夏佐將所知道的全盤托出。
手機錄音通過耳機線重復播放著他和昂熱間的密談。
琢磨自己的表達有哪些疏漏。
以夏佐目前的實力,單打獨斗是絕對無法拐走小怪獸的。
路明非那次是后面有人,而夏佐要帶走她,所面臨的是所有勢力的狙擊。
想要順利救出她,就必須找個大腿依靠。
而昂熱是目前唯一可信的人。
最后昂熱問夏佐怎么知道這些的,他以每個人都有各自秘密的借口模凌兩可掉。
其實夏佐還保留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比如他沒有告訴那下面殘留有黑王的意志。
所謂的復活白王,那東西也不是白王。
夏佐自認為已經盡力,得到昂熱承諾后,他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但是他緊接著就被如今的大家長源稚生安排去照顧犬山家的干女兒們,而繪梨衣的管家職位,則火速被另一個人取代。
被踢向犬山家的夏佐心情可想而知,簡直糟透了。
————
琴乃好不容易把暴躁的凌音安撫好,自從家主死后,上門來找事的男人就增多了,有她們的肥宅粉絲,也有社會游民,還有本來就對她們犬山家把持風俗業不滿的其他財團資本家。
何況現在還是處于和猛鬼眾的戰爭期間,普通人還好,參雜猛鬼眾的混血種就不得不讓她們草木皆兵。
她們覺得現在是犬山家自古以來最低谷的時期,霓虹剛戰敗時還有家主領導,現在又有誰?據說本家還空降了一個風魔家族人領導她們。
她們是不忿的,特別是一眾姐妹里聲望最高的幾個。
因為服喪,琴乃推掉了朝日電視臺為她舉辦的國中生圍棋大賽主持。
最主要的是如今家族里需要她們幾個主心骨回來。
特別是她和彌美還有和紗及世津子。
作為職業五段的她一向心思縝密,雖然平日里不怎么說話,一眾姐妹卻非常重視她的意見。
彌美則是霓虹最有潛力的偶像少女,天天四五個電視臺搶著錄制她。
而和紗呢,用霓虹最厲害的少女音樂家不足以形容了,因為她的電音小提琴在紐約的金色大廳里演奏過。
如今她倆去忙著主持喪葬祭祀了,為了隨時等候本家前來幫助的人,性情理智的琴乃必須坐鎮軍中。
坐在她旁邊的少女有些像廣涼末子,她就是那個被昂熱砸進他懷里的世津子,第一個讓夏佐面紅耳赤的女孩。
幾個女孩里她無疑是最有資格悲傷的,因為犬山賀承諾計劃送她去俄羅斯深造。
還是璞玉的她一舉一動就有芭蕾舞宗師的氣質,這氣質融進了她的劍道里,目前她也是一眾姐妹里的最高戰力。
琴乃安慰神情抑郁的世津子道:“我知道你在擔憂些什么,新來的夏佐君據說為人和善,他身邊的同事都非常尊敬他,而且他是大陸人,沒有霓虹男子的大男子主義。”
世津子立刻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好奇道:“原來姐姐早就做準備了?能說說更多具體點的信息嗎?”
琴乃回憶起了之前其他分店寄來的信息報告,徐徐說道:“我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哎,知道曼波網咖吧,被赤備騷擾,女孩們幾乎被強暴,他恰好在哪里,也不能說恰好,或許他就是為了等學院的專員。”
搖頭嘆息了片刻,她簡單將那夜的過程描述了一遍。
“如果她是專程為了等學院的專員,那怎么不打招呼就離開了?”
世津子低頭喃喃自語,又問道:“我覺得夏佐人還不錯,是個可靠的人。”
琴乃這會兒思慮著什么,“我總有一種感覺。”
“什么?”
琴乃本想說他或許很不情愿到她們這里來,這就好像京官分配地方,明升暗降,不過她及時止住了嘴,沒有把這個設想說出來。
聰明的人看見一件事情,自然就會輕易看透本質,有些事情是不能說出口的,一旦說出來,沒準哪天就會成為殃及池魚的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