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熟悉的天花板。
這里是艾澤拉斯。
通天塔，首層，首席法師的私人臥室中。
聞著被子上艾格文和索蘭莉安都喜歡的寧神花香味，奧倫多知道自己現在躺在自己的床上。
“艾澤拉斯。”
他忽然輕聲說。
“在。”
祂回應。
“我到底是什么？”
“遙遠，星辰，彼端。”
祂言語溝通的能力，比過去強了一些。除了因為熟練的一些外，還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祂又成長了一些。
距離完全正常的溝通，估計已經不遠了。
“遙遠星辰彼端。你想說的是這個嗎？”他問道。
“是。”祂回答。
很乖巧。
奧倫多沉思。
深層記憶中，這個形容詞是對艾露恩的形容。
艾醬現在卻用這個形容詞來形容自己。
難道說，自己已經成了艾露恩的同類？或者說，艾露恩其實也來自另一個地方？
不知道。
奧倫多認為，艾澤拉斯自己也不知道。
在自己的精神宇宙空間中呆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清醒以后，詢問真理之眼，無垠黑暗止境的現實世界，只過去了三天時間。
一醒來，奧龍都發現自己不用再經過《塞弗羅薩，世界守護者之冕》這個通道，就能夠和世界之魂直接溝通了。
這是實力更進一步的體現。
他離超凡脫俗，又近了一步。
“艾澤拉斯。那個夢里，你在親我嗎？”
“是。”
聽到確認的回答。
奧倫多忍不住微笑出來。
祂的聲音還是在繼續。
“你，喜歡，這樣。”
“我，會，這樣。”
“我，會，是，一個，合格，妻子。”
“像，艾歐娜爾。”
奧倫多沉默了一下。
艾歐娜爾，偉大的生命之泰坦。紅龍女王和綠龍女王力量的來源，萬神殿之長阿曼蘇爾的妻子。
除去還沒出生的艾澤拉斯以外，唯一明確性別為女性的泰坦。
其實對于艾歐娜爾，奧倫多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只是猜測。
艾歐娜爾，從奧倫多可以了解到的各種資料中，這位泰坦非常不秩序。
祂的力量是各種花啊草啊綠啊。與其說是奧術的大佬，還不如說是生命的大佬。
奧倫多想過，會不會是艾歐娜爾剛剛蘇醒，就碰巧遇到阿曼蘇爾。
阿曼蘇爾醒得早，遇到個級別差不多的以為是同一物種，給艾歐娜爾一陣科普星魂啊，秩序啊，泰坦啊，導致艾歐娜爾自身身份認知錯誤，加入了秩序萬神殿。
不過這其實是奧倫多的瞎幾巴猜測，艾歐娜爾大概率還是世界之魂覺醒出來的女性泰坦。
正常的理論上，是阿曼蘇爾守護到覺醒的。
正常的理論下，阿曼蘇爾不可能連是不是世界之魂都認不出來。
泰坦是奧術的是秩序的，又不是混亂的逗比。
這么一想，阿曼蘇爾是深空宇宙第一養成大佬。
別人養的最多是寵物，祂老人家直接來個星魂蘿莉養成，并且直接養成了自己的老婆。
厲害！
“好。”奧倫多回應了艾澤拉斯。
“我也會像阿曼蘇爾一樣，一直守護著你。”
對泰坦來說。
這也是浪漫啊。
“恩。”
這是艾澤拉斯的回應。
祂又要休息了。
奧倫多沒有繼續叨擾。
小朋友嘛，多睡覺才能長高高。長高高了才可以……唔唔唔，地球人以后估計會叫奧倫多日星者什么的了。
吐出口濁氣。
奧倫多從軟床上下來。
他往陽臺處漫步，陽臺既是觀星臺也是觀景臺。
通天塔此時漂浮于塞弗羅薩領。
這時候的希爾斯布萊德丘陵，正是一年之中的春季，春雨綿綿，牛毛雨紛飛，萬物生長。
奧倫多可以感覺到，在領地的另一端，他和艾格文請來的客人在那邊停駐。
從通天塔往下方俯視，物理視線中只能看見模糊的塞弗羅薩領連綿的建筑。
距奧倫多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差不多10年。10年的時間塞弗羅薩領在城市上的規模，翻了有十倍不止。
以前的塞弗羅薩領，就是個希爾斯布萊德丘陵鄉下小貴族的領地。
幾個村子，和幾個村子圍繞而成建造的一個面前可以算是鎮子的城堡領，加上總面積大約在地球平方公里120多平方公里的領土面積。
就是塞弗羅薩家族的祖先，積攢了差不多上千年的家業，傳承到了奧倫多這一代。
而現在，僅僅是目測，塞弗羅薩領的城市規模，奧倫多感覺已經不輸給南海鎮多少。
甚至因為有更好的城市規劃，更好的市政經濟，更大的靠山。
塞弗羅薩領的城市建設和發展，都要比南海鎮來得更好更強。
世人都知道，塞弗羅薩領是聯盟領袖的私人領地。還是達拉然魔法教育普及之地，這里對聯盟成員有天然的吸引力。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來塞弗羅薩領購房安置，成了人類貴族們的一種風潮。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世俗的各種行動，甚至一切，已經無法引起奧倫多的重視。
曾幾何時，他即使一心精修奧術，也從未放棄過對世俗的追求。
那時他需要通過是屬于來凝聚屬于自己的力量，也需要通過紅塵之間的碰撞，接觸那命運的契機。
到現在，他已經過了這個階段。他與艾澤拉斯的命運早已成為深深的羈絆，命運的契機即使他一動不動，也會主動撞上他。
奧倫多現在有點理解原來的時空里，導師艾格文為什么要離群索居，為什么歷代守護者都不怎么在紅塵顯現。
力量到了一定程度。與世界的羈絆到了一定程度，已經沒必要和世俗有太深的牽扯了。
自經歷精神宇宙的那一趟翱翔之旅后，這種感覺越發的明顯。
以前的他，若是俯視壯大了這么多的自己的領地，一定會產生類似“這就是朕的天下”這樣的感覺。
現在的他，俯視這片蒼茫大地，已經沒什么感覺。
唯有奧術和命運，方能使他動容。
這種感覺好，也不好。
太像木偶一樣的“神”了。
奧倫多搖搖頭，收回俯視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視線，精神漫過整座通天塔。
通天塔很熱鬧。
除了頂端的首席法師臥室和私人奧術實驗室以外，其他區域，奧倫多早就向夠資格有貢獻的聯盟法師開放。
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一座法師塔來襯托自己權威。
他自己本身就是權威。
他現在更多的是把通天塔，當成自己的座駕和旗艦，而不是像原來那樣的大本營。
他在法師塔中，感覺到了索蘭莉安的存在，同時也感應到了三枚學徒的存在。
奧倫多有六個學徒。
五個是人類國王們的長子，是5個人類王國的王儲，最大的是泰瑞納斯·米奈希爾。
還有一位是他在路邊收養的小嬰兒，名字是茉德拉，沒有姓氏。
大部分人類平民家庭都沒有姓氏。有姓氏的平民家庭，祖上一定出過大人物。
憐惜可憐的茉德拉，奧倫多將自己的姓氏賦予了她，她現在全名是茉德拉·塞弗羅薩。
目前她三歲，養在塞弗羅薩領和達拉然。主要由索蘭莉安照顧她，有時候艾格文也會去看她。
姨媽和導師，明顯把小茉德拉當成了他的養女。雖然奧倫多沒有這樣認為過，不過大家都這樣認為，他也默認了。
“幸運的茉德拉”這個稱呼，在奧倫多將自己的姓氏給她以后，已經變成了“奧術的公主”。
連凱爾薩斯王儲都曾經到過塞弗羅薩領，去看望這位小女孩兒。
堂舅后來向奧倫多感嘆過。
“連在路邊撿個孩子，都是奧術上的怪物……奧倫多，你真的是為奧術而生。”
可憐又幸運的茉德拉，之所以連艾格文也默認她是奧倫多的養女，也是因為她這么小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看出來的恐怖奧術親和。
此刻，在通天塔里的是已經九歲的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五歲的吉恩·格雷邁恩，四歲半的艾登匹瑞諾德。
茉德拉和剩下兩位王儲還小，還沒到接觸奧術教育的時候。
哪怕這個時候，茉德拉已經可以控制法師之手，用來拿東西撿東西了。
精神感知掃過。
九歲的洛丹倫王儲在魔法物品制造區，給克爾蘇加德當助手。平常奧倫多不在，王儲的奧術教育基本都交由克爾蘇加德、索蘭莉安教導。
一手導致洛丹倫毀滅的幕后黑手之一，教導洛丹倫史上最出色的國王，這種即視感非常強。
五歲的吉恩·格雷邁恩，四歲半的艾登匹瑞諾德在圖書館，與索蘭莉安一起看書。
王子們早慧，加上奧倫多權威日顯。
小小年紀，他們的國王父親就把他們派來奧倫多身邊，一是為了聯絡與他的感情，二也是希望他們的孩子能夠成為奧術大師。
見識過奧倫多的威能，國王們現在比誰都渴望自己的國度內，多出來一位像奧倫多一樣的大師。
如果這位奧數大師還是他們的孩子，是未來的國王的話，那當然就跟好了。
“我真是個不稱職的導師。”
奧倫多用魔法，把三個學徒召喚到書房。給三人布置學習任務，盡到導師的職責。
“你們三個，會幾個法術。”
三名學徒報上自己的法術數量。
洛丹倫王儲會六個一環，接近正常一環法師極限。
做國王很厲害，做法師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也是個天才。就是不知道以后，他會不會還生出來一個叫阿爾薩斯的兒子。
也許會吧。
王室成員的命名是有規律的。尤其是人類的王室們，幾個名字一直用來用去。
泰瑞納斯的名字，是他父親的爺爺的名字。
所以后來，泰瑞納斯·米奈希爾成為國王以后，全稱是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二世。
因為他前面還有一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一世。
洛丹倫現任國王兒子的名字，和他爺爺的名字一樣。如果沒有出錯，泰瑞納斯·米奈希爾將來一定也會把自己的兒子，取名為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是泰瑞納斯的爺爺的名字。
就是套娃。
“晉升二環之前，我不希望你再學習法術。你需要的是更多的閱讀和更多的實踐，泰瑞納斯，知道了么？”
“知道了，導師。”泰瑞納斯·米奈希爾老老實實回答。
奧倫多看向另外兩位有點懵懵懂懂，有些緊張的小王儲。
吉恩·格雷邁恩，艾登匹瑞諾德。
一個后來成了人類的悲情英雄，一個后來成了人類的背叛國王。
這一世，他們的命運軌跡早已改變。
“你們和泰瑞納斯不一樣，泰瑞納斯需要更多的實踐，恩….”奧倫多想一想自己走過的道路，低環時培養習慣遠比晉升重要。
“你們兩人，先不要急著學法術，繼續跟著索蘭莉安法師讀書。我要求你們每個月看十本典籍，并且寫出心得。每個月都要把心得交上來，如果我不在就先給索蘭莉安法師。”
“學得好的有獎勵。”
奧倫多想給三個學徒一點禮物。已經當他們的老師三年，一點禮物也沒有送，是不像話。
“魔法口袋你們有沒有。”
“有。”
都是王儲，怎么可能沒這個。
“額，好吧。去吧，不要覺得累，普通人以為奧術師威能揮手就來，殊不知也需辛苦換取。”
三只學徒退出書房，以為走遠了，交談聲音變大。
吉恩·格雷邁恩：“嘿！導師好英俊啊。比我們王國最好看的人還好看！不過我好緊張。艾登，你呢？”
艾登匹瑞諾德：“我也好緊張啊。泰瑞納斯，你說因為你會的法術最多，導師一定會夸獎你，結果沒有呢！哈哈！”
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你們好吵，閉嘴！而且以后不許叫我的名字，你們要叫我首席學徒！╭(╯╰)╮！”
吉恩·格雷邁恩：“呵呵……”
艾登匹瑞諾德：“呵呵……”
都是活潑的熊孩子啊！
這就對了。
奧術不會禁止奧術師的天性。相反，奧術會放大奧術師的天性。
奧術是奧術師內心的寫照。
維持自己的天性，也是奧術師在維持自己的奧術。奧倫多不會苛責他們。
三個熊孩子學徒離開。
房門再次開啟，女精靈端莊而立，奧倫多看見，索蘭莉安天賜容顏，集中了奎爾薩拉斯的美麗。
她瓷白膚色，肌理勻稱，身材高挑挺直如松；頭上仕女盤發，玉頸生香。眉宇嫵媚如菊，而下月色長袍，微笑泰然而立，神態高貴淡雅。
即使已經看過不知道多少次，奧倫多還是不由生出驚艷的感覺，呆了幾秒，他認為自己姨媽的長相不輸風行者三姊妹。
“醒了啊。”女精靈輕聲說道。
“恩。醒了。”
他的奧術靈覺中。
一個璀璨的生命在索蘭莉安腹中孕育。
那是自己和她的孩子。
愛情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