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藍一曲唱罷,臺下掌聲雷動。不時還紛紛有人痛心疾首地大喊。
“拜托臺上的小姐姐先別走啊!這首歌呆會再唱一遍,我正準備去買戒指向女朋友求婚呢。”
許長河和一眾金九福的管理聽得一清二楚,不由紛紛露出了笑意。待他們看到觀眾后方市記者、省記者甚至cctv都匆匆趕來架起攝像器材時,笑容更大了。
剛才唯唯諾諾的財務主管也跟著連連點頭。一時覺得付給文藍一些“獎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相反還非常的合情合理。
因為簽到室與舞臺有點距離,里面的吳巧玲沒聽清舞臺下面觀眾的喊話,只聽到連綿不斷的掌聲。
她氣得直用高跟鞋吱吱吱地狠狠蹭刮著地上的瓷磚,一臉酸溜溜的模樣。
“文藍,你以為觀眾歡呼鼓掌是因為你的歌嗎?其實人家歡呼的高興的是即將到來的抽獎罷了。”
她話剛說完,那兩個托推開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男人搖著頭,一臉的感慨。
“小梅,我們從業這么久,有沒有覺得今天這是最輕松的一次?幾乎不用費我們什么功夫,觀眾們的熱情就被點燃了。”
那個叫小梅的女孩仍是一臉的震撼,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她贊同地點了點頭。
“確實。這回商家算白請了我們,其實有個文藍就足夠了。”
男人哈哈大笑,“管他的,反正我們任務完成,錢到手就行。”
一向對錢敏感的小梅這次卻是恍若未聞。
她喃喃自語。
“主要是文藍的歌唱得太好。連我這種已經對愛情絕望的人聽了都怦然心動。忽然想真正找個男人戀愛結婚,從此相依相伴白頭偕老。我尚且如此,更別說臺下那些真正的戀人了。”
吳巧玲心里正郁悶得沒地方出氣,此時一聽頓時就炸了毛。
“你們還要不要臉了?一個個吱吱歪歪也真好意思。當托也算從業?說好聽一點那叫誤導群眾;說難聽一點那叫詐騙。”
此話一出,整個簽到室的氣壓就降了幾分。不僅剛近來的小梅兩人,就連金九福守在門口的兩位員工都齊齊變了臉色。
哼!
其中一個員工看了吳巧玲一眼,那眼神就像看個死人。他哼了一聲,冷著臉轉身就走。
吳巧玲話剛出口就后悔了。看到守在門口的員工憤憤離開,她驚得花容失色,連忙蹬蹬蹬地追了過來。
她急得直跳腳。
“嗨,那位哥哥先別走啊!小妹只是一時嘴快胡言亂語,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嘿嘿……”
那員工人高腿長,轉眼身影就消失在前方,也不知道聽沒聽到。
剛才還好心勸導她的員工此時也冷著臉,生生阻住了吳巧玲的去路。
“吳小姐,他已經走遠你喊破嗓子也沒有用,還是先回去坐著等吧。”
“我……我……”
吳巧玲欲哭無淚,就連那身大紅色的衣裙也似乎跟著黯淡了不少。
她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能垂著頭默默地回去坐下。
回過神的小梅幸災樂禍。
“難怪歌沒人家唱得好,原來是嘴巴沒個把門的。這下完蛋了吧。”
吳巧玲一聽,懊惱得頭都直接埋進了膝蓋里。
不大一會,那名剛離開的員工又返了回來,她一臉寒霜地望著剛抬起頭忐忑不安的吳巧玲。
“吳小姐,不好意思。剛才的事情我們會通知貴公司,要求你們老總給我們金九福一個交待。”
“另外,從現在開始我們金九福全國所有的門面拒絕和吳小姐你進行任何業務上的合作。現在請你馬上離開。”
吳巧玲聽完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這種事要是被公司老總知道了,無論對錯她下場都是悲涼。一邊是個無名小明星,另一邊是個全國著名大珠寶行,是個人都知道選擇誰。
吳巧玲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她可憐兮兮地四下望了望。目之所至所有人都目光疏離,根本沒人愿意為她說一句話。
舞臺上的文藍根本不知道簽到室的情況,她再次向臺下密密麻麻的觀眾誠心實意地道了謝。正要準備轉身離開,忽然被聯袂而來的主持人給喊住了。
“文小姐,別急著走啊。臺下觀眾們那么大的呼聲,你該聽到的。要不要再為各位觀眾再唱一次最浪漫的事?”
文藍停了腳步,臉上笑靨如花。
“豐城觀眾們的呼聲啊,我當然聽見了。只是觀眾們的熱情簡直和這豐城六月的天氣一樣,我嗓子有些受不住呢。”
兩主持人很有心得,一翻妙語連珠下來,引得臺上臺下哈哈大笑。
趁著男主持介紹文藍,旁邊的女主持湊了過來,她關了話筒,壓低了聲音。
“文小姐,商家請你再在臺上兼下主持人,一直到抽獎結束。你不用緊張也不用為難,附和我們就行。”
文藍秒懂,微微點了點頭。
估計是自己歌唱得好,大受臺下觀眾們的歡迎。金九福這是要自己在臺上當吉祥物啊。
這樣想著,文藍微笑著側頭一瞄,很快找到了隱在舞臺角落里的金九福一眾領導。
她并不認得許長河,但一看那眾星捧月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找對了人。
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不變,文藍飛快朝那邊比了個v字。
許長河一呆,瞬間反應了過來。
文藍這不是剪刀手,也不是victory,而是在說要我在臺上當吉祥物也好花瓶也罷,出場費得多加二倍。
你狠,這是眼睛陷錢里了吧。
許長河感概著,忍不住翹了個拇指。
一倍?
文藍眨了眨眼睛。
一倍也不錯了。從現在到抽獎結束頂多半個小時,半個小時賺一萬塊,絕對的劃算。
文藍心滿意足地抿抿嘴,回過頭去安安心心當起主持人來。
許長河愣愣地望著自己的拇指,忽然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快九點的時候,文藍終于結束了工作,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再次到簽到室交接。
剛交接完畢,文藍手機就振動起來,她打開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驚得連忙捂住了嘴巴。
手機上消息提示金九福正陽廣場分店剛剛給她轉賬了三十六萬。
文藍瞪大眼睛仔細看了看。
沒錯,真是三十六萬。四個0,一個都沒少。
回過神的文藍連忙問工作人員:“怎么轉給我那么多錢,你們是不是轉錯賬了?”
工作人員瞄了一眼,果斷地搖搖頭。
“沒錯啊,文小姐你該拿的出場費是稅后三十六萬。財務那邊特別吩咐過的。沒錯,就是這數額。”
文藍愕然,猛地想起龍鳳祥的經理馬有財。
在對面的咖啡廳里,馬有財拿出的合同書上他給自己的出場費是稅前四十萬。
文娛稅很高,說起來馬有財的稅前四十萬還不如金九福的稅后三十六萬呢。
只是當時的文藍以為龍鳳祥出價那么高,肯定會在合同列些令她無法接受的奇怪要求。
她這才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合同,結果沒有。
再看看眼前的金額,文藍似乎明白了什么。
既然馬有財給的出場費還算合理,文藍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于是她就在豐城呆到第二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