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隔一條線,養心谷谷里谷外氣溫懸殊的事,房為民在京城出發前已經得意洋洋地告訴過隊伍里的其他人。
這些學長們半信半疑,甚至可以說大多都是打死不信的。只不過看在房為民是他們導師未來女婿的面子上,這才附和了幾句。
眼下養心谷就在面前,房為民擔憂地看了蘇武一眼。當著這么多學長的面,他可不想自己的面子被活生生放到地上踩。
伸頭是一刀,縮脖也是一刀。房為民閉上眼睛,光棍地向前一邁。
一股淡淡的涼意迎面撲來,瞬間把他身上焦燥的炎熱驅散。房為民舒服地打了個哆嗦,睜開眼時一下子變得神采飛揚。
他眉飛色舞地拍了拍旁邊呆站的哥們。
“學長,現在感覺怎么樣?我之前沒有騙你吧。”
那人沒有回話,滿臉的都是不可思議以及不敢置信。
他木木地站了一會,遲疑著往后退了幾步,很快再次感受到谷外的炎炎高溫。他不信邪地又往前走幾步進了谷里,天氣立即重新變得涼爽舒適起來。
事實勝于雄辯。
他直著眼睛,喃喃道:“沒想到真有一步天堂一步煉獄的地方,神奇,這村子真的太神奇了。”
體驗過這神奇的經歷,這些滿腹科學知識的年輕人瞬間忘了長途旅行帶來的疲憊。他們一個個興奮地東張西望,看樣子想一探究竟。
房為民重重地拍了拍蘇武的肩膀。
“小五,他們我熟。看來這些學長沒找出你們村子的秘密前,估計絕對不會離開。”
“呵……”蘇武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他看著那邊大雁和蘇雪一直在膩歪,忍不住手癢。
咳!
蘇武咳了一下。
“飯團,小雪已經放假回了家,現在她有的是時間陪你。要不,你還是先去捉條大魚回來,讓我們招待客人……”
蘇武神秘兮兮地誘惑它,“我這有你最喜歡的獎勵噢!”
聽到獎勵,飯團果然猶豫起來,它望著蘇雪嘎嘎直叫。
房為民和范玲聽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湊了過來。兩人互視了一眼,轉頭望著一本正經地和飯團有商有量的蘇武,臉上一片難言的古怪。
“小五,這鵝叫飯團?別告訴我你剛才在跟它說話。”
“飯團是只大雁,不是鵝。”
蘇武還沒回話,蘇雪已經氣嘟嘟地站直了身子。俏生生的少女身材苗條修長,讓人眼前一亮。
范玲下意識地伸手在房為民腰間扭了一把,呵呵地訕笑:“原來大雁長這模樣,它不會咬人吧?”
蘇雪沒注意到這些,親膩地摸摸飯團的腦袋。她瞄了一眼旁邊糾結的房為民和范玲。
“放心吧,飯團脾氣是有些不好。不過如果你們不隨意打罵,它可沒空理睬你們。然而要是你們惹惱了它,那就要自求多福了。”
范玲看得眼熱,連連點著頭經,“原來是這樣,沒事誰會打罵只大雁啊。”
她邊打開相機邊眼巴巴道,“那我能摸摸它嗎?”
蘇雪還沒回話。
飯團嘎嘎地匆匆叫了幾聲,它讓開兩步,展開長長的翅膀呼呼地揮動著。
蘇雪連忙躲開飯團扇起來的灰塵,顧不上答理范玲的問題,她嘻嘻一笑。
“飯團你學壞了,真是好沒良心。”
女孩戲精上身,“沒見我趕了那么遠的路回家,現在累得連根手指頭都動彈不了嗎?你也不知道要幫我拿點行李,一心就想著去抓魚換我哥的獎勵?”
飯團頓時收了巨大的翅膀,它猶豫地瞧了瞧黑著張臉的蘇武,往蘇雪身邊靠了過來。
蘇雪這下滿意了,她邊擼著大雁邊挑釁地瞧著自家老哥,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
“幼稚。”蘇武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掃了掃腳邊的行李。
這次放暑假,蘇雪還真帶了不少的行李回家。
各種化妝保養用的瓶瓶罐罐,各種長長短短的衣服,以及各種書本作業和電子設備,林林總總的裝了好幾袋。
“得了。”蘇武大咧咧地走過來。他兩手一伸,每只手抓起幾樣,瞬間把蘇雪所有的行李拿了起來。
他斜視著一人一雁,學著馬嬸的口頭禪。“多大點事,都看清楚沒?飯團,這里不需要你幫忙,趕緊抓魚去。”
“哥,別拿那么多,你分給我點。”蘇雪連忙過來搶了幾袋衣服。
她頭也不回道:“飯團,我開玩笑的。這用不著你幫忙,自己去玩吧,記得早點回家。”
飯團側著腦袋仔細看了看,確定兩主人確實不需要自己幫忙后。它悶悶地叫了幾聲,呼地張開翅膀朝仙女湖方向飛去。
房為民和范玲看得目瞪口呆,目送著飯團飛遠,他們才回頭望著一臉淡定見怪不怪的蘇武。
猶豫了會,房為民忍不住開口:“小五,這大雁真能聽懂你們的話?”
蘇武點點頭,毫不客氣往自家小妹手里又塞了些行李,氣得蘇雪直翻白眼。
“飯團它是小雪從小養大的,一直以來和我們情同家人,確實能聽懂我們的話。”
蘇武把情況說了說,聽得房為民兩人目光閃爍又是驚訝又是羨慕,恨不得立即去找只大雁來養。
說笑著,一行人帶上行李往村子而去。
路過那座木橋,教授范成偉幾乎是膜拜地仔細觀察著橋身的每一寸。
蘇武哭笑不得,連忙阻止他。
“范老師,既然已經到了這里,以后有的是時間來研究這座木橋。反正它又不會跑,是吧?”
“要不,我們現在還是先進村安頓休息吧。大家趕了那么遠的路,都已經又餓又累的。”
幾個研究生心有戚戚,連忙豎著耳朵聽導師的意思。然而他們一個個的眼睛卻是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一付我一點也不累的模樣。
范成偉掃了自己的學生們一眼,他點點頭:“小蘇你不說還好,一說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有些累。”
“年紀大了就是不比你們年輕人。”他嘆了口氣,戀戀不舍地又看了幾眼那座木橋,彎腰脫起鞋襪來。
范玲又氣又羞,“爸,你這是作什么?”
“過河啊。”范成偉望著目瞪口呆的蘇武,“小蘇,這條河深度不太深吧?”
蘇武擦了把汗。
“河水還好,差不多一米左右的深度。不過這不是有橋嗎?范老師你為什么要下水!”
“這座橋十分珍貴,哪能隨便走人?”范成偉理所當然地搖頭,“要是誰沒個輕重踩壞了一絲半點,還不得心疼死。”
蘇武哭笑不得。
“老師,橋建來就是用來走的,不是用來看的。不讓走那還算什么橋?而且踩壞了也不要緊,村里有人能修。”
他頓了頓,“最重要的是這橋十分結實。我們不僅僅是村民還有幾噸重的大象都天天在橋上走來走去,也沒見橋壞到哪去。”
范成偉別的沒聽清,耳朵里全是“有人能修”的這四個字。
他呼地跳了起來,一臉震驚地盯著蘇武,“小蘇,你剛才說你們村有人能修這種橋?真的假的,快帶我去看看這高人。”
蘇武正想開口,電話響了。
他說了句不好意思,讓蘇雪先帶人過橋進村,自己接起電話來。
“文藍?”蘇武下意識望了望天上的太陽。
他接了視頻,笑道:“大白天的,怎么想起現在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