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聘雁引路,文藍一行人跟在后邊。
這是女人們的事,蘇武只可以去圍觀,但不可以插手。他干脆留下陪女兒玩。
攫欝攫。沒走多久,周圍的鄰居們聽見了動靜,紛紛站在自家門口或擠在小巷里扯著脖子圍觀。
文藍本身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雖然梳了個土土的村姑發型,但精心化妝后,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村民見了都在嘖嘖嘖地感概。
作為明星,文藍是見慣大場面的人。這種被村民們圍觀的小case小場面,根本不會影響到她。
帶著得體的微笑,文藍跟著大雁以及馬嬸向村里的水井走去。
只是她心里仍然忍不住有些疑惑。
絕大多數村民們昨天不是已經在馬嬸家見過自己了嗎?怎么今天還這么興致勃勃地夾道圍觀?
想不明白文藍就不想,一心一意在捧著紅色的喜碗向前走。
小助理白倩擦著汗跟在文藍后邊,心里既是驚惶又是茫然。
驚惶的是她早上想去看風景,結果被一堆動物圍觀。各種锃光瓦亮的大牙齒嚇得她魂不附體,至今腿還在發抖。
茫然的是老板作為一個大明星,就這樣不聞不顧地換了個超土的發型,還虔誠地捧著只特丑的大碗,好像準備去打井水喝。
白倩連忙側頭算了算。
這一算她松了口氣,幸好近期不是文藍的小日子,否則還不得雪上加霜?
她在心底默默地吐槽。
什么破風俗,拜堂就拜堂好了,還要先喝口井水。喝井水也沒問題,問題是老板捧的確定是碗,而不是盆?
白倩看了看前邊容光煥發的老板,又看了看四周圍觀的人墻,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么高調地出嫁,難道她不知道養心谷里有外地游客嗎?又或許她沒看今天的娛樂新聞?
千度上面明晃晃的“文藍退出啤酒節,出現在某地山村”的消息已悄然登上了熱搜。
眼下文藍捧著個碗去取水喝,這事要再傳到網上,估計上個熱搜前五那是絕對沒有問題了。
只是boss就是boss,老板想作什么,還輪不到她一個小助理指手畫腳。
白倩只能冷著張俏臉,見到有持著拍攝設備游客模樣的人,她趕緊蹬蹬蹬地跑過去交涉。
對方如果要把這事發到網上,務必記得把養心谷的地址以及蘇武這些主要人物打上碼,否則一律發律師函。
這是文藍的意思。
現在能進養心谷的都是些純粹的游客,并不是什么狗仔。聽了白倩的話,雖然詫異但也能理解,紛紛地點頭答應。
沒多久村里的水井到了。
文藍抬眼一看。
這個接待過養心谷所有新人的古井,并沒有特意地裝飾一新,依然是原來那番模樣。
矮矮的圍欄上爬滿暗青色的苔蘚,井邊的石板地面被人踩得锃光瓦亮,還有那清澈見底的井水被風一吹正微微泛著溫柔的波紋。
水井入口的地方站了兩個人,一老一少。
剛從祖祠里出來的蘇睛扶著她祖母,兩人轉了個方向:“祖母,小五的媳婦過來了。”
大祖母看不見,她招了招手,示意文藍上前。
“去吧。”馬嬸先接過那個喜碗,輕輕拍拍文藍的胳膊示意她過去。
“嬸子,”蘇雪湊過來小聲地問道:“這是什么情況,大祖母怎么會出來迎我嫂子?”
蘇雪自小在村子長大,自是見過好些個新媳取水。可從來沒見過她大祖母會出現在這里。
正常情況下都是媳婦們拜完堂后,由自家婆婆領著去見她的。
馬嬸剛想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臉色微微一變。
文藍可不了解這些,她以為是正常流程,便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厺厽 阅笔趣 yuebiqu.com 厺厽。待她走到兩人面前,才發現前面老太太的異樣。文藍連忙定了定神,恭敬道:“老太太好。我叫文藍,是蘇武的……妻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武兩人并沒有到民政扯結婚證。但在養心谷這里,只要她呆會喝下了井水,那婚姻關系就比什么結婚證都要有效。
蘇睛驚訝地看著光彩照人的文藍發呆。
好半響過去她才回過神,連忙先給自己祖母翻譯她的話,隨后開心地笑道,“祖母,小五眼光真不錯。媳婦是個有名的大明星大美人。難怪晚晚長得那么可愛漂亮。”
老太太點點頭。
她伸出枯枝一般的手在文藍頭頂上摸了摸,似乎在丈量她的身高,隨后又捏了捏她的手和腳,搞得文藍莫名其妙。
含糊地嘀咕了幾句后,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她說道:“文藍是嗎?先進去取水吧,小心地滑。”
文藍連忙接過馬嬸遞過來的喜碗,胡里胡涂地走到井邊。她衡量了下,小心翼翼地打了一大碗水。
直起腰后,文藍朝最熟悉的蘇雪眨了眨眼睛,微微端了端手里的碗。
她一個外地人,可不知道到底該取多少水喝。
不過都說禮多人不怪,文藍琢磨著水也應該是宜多不宜少,于是就打了大半碗水。盡管如此,她還是心里沒底,不知道夠不夠。
不過無論手頭這一碗水夠不夠量,但如果要她喝,那絕對是喝不完的。
巘戅閱筆趣YuEbiqu戅。蘇雪看明白了文藍的意思,忍不住想擦汗。她張了張嘴,剛想開口。
就在這時,噼里啪啦,咚咚咚鏘……
村子外邊忽然不約而同地遙遙傳來鞭炮聲和舞獅的鑼鼓聲。
很快井邊有人開心地大喊:“三喜臨門啦,福碌雙全啊,一村百好哪。”
那人鼓動道:“大家愣什么,趕緊恭喜啊。等會到小五那領紅包去。”
什么情況?
蘇雪一時忘了回復文藍,茫然地四下張望。
和她一樣茫然的村民不少,很快有人吱哩呱啦說了一通。等大家明白了,周邊頓時一片熱鬧,到處都是眉開眼笑的人,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蘇雪跟著聽了聽,也很快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原來剛才的鞭炮聲是慶祝那條從高速服務區接過來的新路正式修通。
這是一喜。
早上的時候,包工頭張恒聽說了蘇武和文藍今天即將取水結婚。
他連忙親自上陣開著鉤機瘋狂向前走,沿途象征性地隨便挖了幾下。
終于搶在文藍喝水的這個點,把鉤機開到了養心谷的牌樓下,總算象征性開通了新路。
而鑼鼓聲則依然是韋家人舞的賀獅。
他們之前在養心谷前面只舞了幾分鐘的孝獅,代價就是得在養心谷的牌樓下連續舞上七天的賀獅以求原諒。
一般說來只要出動賀獅,無論目的是什么,都可以算是喜事。因此這是二喜。
至于文藍這邊,當然算三喜了。
按這說法,村民們嚷嚷三喜臨門,倒也說得過去。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蘇雪搖了搖頭,不再理會。
她走過來小聲道:“嫂子,這井水很干凈,不過到底是冷水,象征性喝一口就好。要是剛好是你的小日子,呡一下也行。”
話剛說完,蘇雪的腦袋被狠狠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