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睛擠出人群,走到汗涔涔的蘇武身邊,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他。
“小五,早上是你和阿布在仙女湖搞鬼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它吼得腳下的地都跳了。”
蘇武一怔,“沒那么夸張吧。阿布它哪天不喊上一兩嗓子的。”
蘇睛翻了個白眼,她指了指周圍議論紛紛的族人,“不夸張,那你以為他們一大早圍在這里是作什么?給你們兩家送柴火嗎?”
蘇武順著蘇晴的手一看。
豆大的汗珠立即從額頭上滑了下來。
不知何時,他們三家過道的小巷邊上豎著些齊眉棍、紅櫻槍開山刀之類的武器。長長短短的,足有數十根之多。
“這是……”蘇武覺得嘴巴有些干。
蘇晴嘻嘻一笑。
“大家剛才聽見阿布的咆哮,還以為是有賊人進谷來偷獵。要不是小蘭說阿布的聲音里只有委屈而沒有惱怒或受傷的意思,估計大家這會已經把仙女湖周邊的山道全給堵住了。”
蘇武擦汗,連忙抱歉地揚起聲音把剛才的誤會說了說。
眾村民們聽完,各自哈哈一笑,這才慢慢散去。
還有些呆著不動的幾乎都是頭腦靈活的族人。他們重新圍住了蘇晴,詳細地詢問起關于修建新式廁所的事宜來。
也有人想過來追問蘇武,然而他抱歉地指了指身上汗濕的衣服,轉頭回了家。
洗澡換過衣服,蘇武在飯廳里端了碗粥,四處轉著尋找自家的小姑娘。
很快,在正院的那棵大碧桐樹下,他見到了文藍,以及玩玩具玩得入迷的蘇晚和蘇小牛。
“你吃過早飯了嗎?”蘇武挨著文藍坐了下來,關切地問道:“直著兩只眼睛,在想些什么呢。”
“吃過了。”文藍微微一笑,“沒想什么,只是看著兩個丫頭玩,時而覺得心滿意足,又時而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蘇武一口氣把碗里的粥全倒進嘴里,他愕然道:“怎么會這樣想?”
文藍沒第一時間回答。
她伸出手嘻嘻地給蘇武理了理衣服,這才轉頭看向坐在席子上玩耍的女兒,眼里一片盡是溫柔。
她喃喃自語。
“以前剛得知小晚有自閉癥時,我感覺天都蹋了。那會的我心里沒有其他任何想法。唯一想作的就是治好小晚的病,讓她像正常孩子一樣能唱能跳能喊我媽媽就夠了。”
說著說著,文藍的視線轉到了蘇武臉上。
“后來我就去找你。”
說到這,她慢慢地笑了起來,眼里的幸福滿滿地溢了出來。
“當時的我走投無路,根本沒想那多,只想著虎毒不食子。只希望看在血脈骨肉的份上,你能照顧一下小晚就行。哪想你轉眼給了我這么大的驚喜……”
蘇武嘿嘿地捏了捏旁邊大美人的鼻子。
“那當時你當敲開房門把晚晚塞到我懷里,知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
文藍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清楚。我只記得當時的你目瞠口呆的,估計整個人都懵了吧。”
蘇武仔細想了想。他笑著點了點頭。
“懵確實有些懵。然而回過神后,更多的是歡喜與責任感。”
“看著懷里小丫頭的模樣,我感覺自己一下子長大了,需要努力站起來為她扛起頭頂上的那片天空……”
說著說著,兩人的身子不知不覺地挨到了一起。細細地聽著彼此的呼吸,感受雙方同樣的感受。
“真好。”文藍小聲道:“現在真的很好。”
蘇武笑,“那你剛才還說什么不知所措?”
文藍沉默了會。
“女兒好了當然是好事。我不知所措的是因為不知道下來該怎么教她。都說生養生養,生下來容易,養好就難了。”
“也是。”蘇武跟著撓頭,“得先找個好老師才行。”
兩人嘀嘀咕咕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武只覺得胳膊被人一拉。
他定睛一看,就見面前的蘇晚小蛤蟆一般,氣鼓鼓地使勁拉著他的胳膊。
“怎么了?”蘇武伸手捏捏女兒滿是委屈的小臉蛋。
文藍也反應了過來,連忙拉過女兒上下打量著:“怎么了,安安抓到你了?”
雖然小獅子年紀不大,然而爪子十分鋒利。它又不知輕重還不懂收斂起來。要是不小心被它劃一下,還真的挺疼。
“這是我爸爸,不許媽媽挨。”
小丫頭掙脫文藍的手,使勁地擠到蘇武和文藍中間。她抱著父親的腰,生生把兩人拆了開來。
兩大人都是一愣,回過神后相視一眼,忍不住笑了。
蘇武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地把女兒拖出來,放到大腿上狠狠地揉進了懷里。
他寵溺道:“好好,爸爸是晚晚的爸爸,除了晚晚誰也不能挨。”
說完,他還嘿嘿地故意往旁邊挪了幾pi股,離文藍遠了些。
文藍白著眼,嘻嘻地追著挪了過來。
“憑什么。你爸爸可是我老公。我挨著他,老天都不能說什么。”
“不能挨,媽媽不能挨。”
蘇晚苦惱地伸手推了推文藍,卻又那里推得動。她只能昂著頭,可憐兮兮地盯著蘇武,希望他拿出行動來趕走這個女人。
蘇武哈哈一笑。
他指了指不遠處高大的碧桐樹,轉移蘇晚的注意力。
“晚晚快看,安安在爬樹。”
他大呼小叫道:“哎呦,要摔了要摔了!安安爬不上去,它快要摔下來了。”
小姑娘情不自禁地回頭望去。
正常的幼獅們生長很快,營養充足的情況下,幾乎每周一個模樣,就如同吹氣般神奇。
蘇武的空間水更是恐怖,區區兩天的時間,安安已經足足大了一圈,不僅肚子上的劃傷早已愈合,就連腿上的繃帶也被飯團解了下來。
此時的它正中氣十足地嗷嗷直叫,生龍活虎地攀爬著那棵巨大的碧桐樹。
獅子是會爬樹的。特別是體態輕盈的小獅子,更是爬樹好手。不過成年以后,雄獅通常重達400到600多斤,漸漸地就只剩下苗條的母獅才會爬樹了。
巨大的樹桿好上卻不好下,安安爬到了兩米多高的地方,畢竟年幼體力已經不足,掛在那里嚇得嗷嗷直叫。
蘇晚果然轉移了注意力。
她那還顧得上妨礙父母的卿卿我我,連忙跳下蘇武的大腿,一路小跑地沖到了碧桐樹下,伸著兩只小手,焦急地望著掛在上面的小獅子。
“安安,下來。”她扯著嗓子奶聲奶氣地大喊。
小獅子嗷嗷回叫。它也想下來,然而沒了力氣也實在是下不來而已。
蘇小牛茫然地從玩具中抬起頭,待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后,她連忙走到蘇晚身邊。
“晚妹妹,別急。姐姐學過登塔尖,這就爬上去幫你把安安拿下來。”
她的咕咕可不敢來飯團的老家,蘇小牛只好自己出馬。
說完,她一咬自己的小馬尾,手腳并用就嗖嗖地往上爬。
蘇武大驚失色,連忙跑了過來,“小牛你爬得還挺利索的嘛。你學過爬人塔?”
蘇小牛點點頭,“學過登塔尖。五叔,你也說我爬得不錯?”
之前她剛向上爬了一小段距離,心就虛了,正猶豫是上還是下。
然而蘇武這么一說,蘇小牛頓時來了勇氣,嘻嘻一笑后繼續嗖嗖嗖地往上爬去。
蘇武搖搖頭。抬手把她按在樹桿上,不顧蘇小牛的掙扎把她從樹桿上摘下來。又伸手抓住小獅子把它取了下來。
兩米多高而已,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安安下來了,爸爸真捧。”
蘇晚歡快地拍著小手,亮晶晶望著父親,眼睛全盡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