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武和文藍對獨自走向院門口的女兒不聞不問,反而關心起旁人來,席秋華氣得肝火都升了起來。
只是和蘇武這天掉下來的女婿還不怎么熟,她沒好意思明著朝他發火。
席秋華只好將怒氣撒在女兒身上,她重重一掐文藍雪白的胳膊。
“你瞧你,到底是怎么當媽的?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小晚一個人出門,還能安安穩穩地坐著不動?”
哎呦。
文藍吃疼,連忙往蘇武身邊一躲。她揉著胳膊吸著氣,“媽,你這是干嘛呢?疼死我了!”
“這也叫疼?”席秋華不放過她,咬牙切齒追過來想繼續掐,“等你女兒摔著碰著,你才知道疼。”
文藍連忙躲到蘇武身后,她有些莫名其妙,“媽你就放心吧。小晚又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出去玩。村民們都會看著她的。”
“放心?”席秋華氣得頭昏眼花,“外面人來車往的。小晚才兩歲,你們當父母的心真寬,這也放得下心?”
“岳母,”蘇武笑著示意她別上火,“外面大多數人都是我們養心谷的村民。他們都認得晚晚,會幫忙照顧她的。”
“至于車子,你們進村時見到那條彎曲的小河了吧?河的這邊我們是禁止開車過來。所以更不用擔心這個。”
“就是,”文藍贊同地點頭,“媽,這兒是農村不是城市,村里的孩子們大多都是這樣放養的。他們自小就被教導大點的孩子一定要照顧小的孩子,所以自個就能玩得很好。我們大人沒必要一直跟著。”
席秋華滿臉的不贊同,你你你地指著文藍愣是說不出話來。
半響后她一瞪旁邊的丈夫,怒道:“老頭子,你還在發什么呆呢?還不趕緊跟上去看著你外孫女。”
文正陽如夢初醒地點點頭。
他同樣狠狠瞪了一眼女兒后,連忙把手上的茶杯一放,站起來啪啪啪地飛快追了過去。
蘇晚畢竟人小腿短,她剛剛才跨出院門,文正陽就已經追了上來。
看著前面小小的孩子,文正陽又是糾結又是疼愛。他默默地換了好幾種語調,才軟綿綿地開口。
“晚晚,你這是想去哪玩?外公陪你一起去啊。”
蘇晚回頭警惕地望著他,半響后小姑娘凌利的眼神柔和了下來。
“晚晚記得你叫外公。”她高興地問道,“外公,你是我媽媽的爸爸?”
文正陽臉一僵,忍不住暗暗地罵了女兒幾句。他呵呵地蹲了來,“對,外公就是媽媽的爸爸。所以外公和晚晚是一家人喲。”
蘇晚聽明白了。她使勁地點了點頭,轉過身子放心地蹦蹦跳跳向前走。
“晚晚要和安安去找阿布玩球球,外公你要一起來嗎?”
文正陽默默地松了口氣。
他抬頭看了看前面幽長幽長的小巷,再想想來時迷宮般的路口,不由遲疑道:“阿布在哪,晚晚你認得路嗎?”
蘇晚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她咯咯地一把抓住前面小獅子可愛的小尾巴,“外公,安安知道。它的鼻子可靈了,好遠好遠就能知道阿布在哪。”
“真的?安安它不是頭獅子嗎?”
文正陽恍然。他將信將疑地看著咧著張嘴的小家伙,忍不住又懷疑起它的種族來。
“對。”蘇晚認認真真地點著頭,“爸爸說安安是只獅子。它長大后能變得很大很大。”
小姑娘邊說邊使勁地張著自己的小胳膊,她比劃了個巨大的弧,“安安能長這么大,比什么都大。”
說完,她好奇地仰著甜美的小臉,望著滿臉笑容的文正陽,“外公,你見過大獅子嗎?”
文正陽被她看得心軟軟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蘇晚的小腦袋。
他呵呵地搖了搖頭,“外公也沒見過長大后的獅子,心里十分好奇呢。”
文正陽微笑著指了指前面引著路的小家伙,“以后外公一直陪著晚晚看著安安長大,看它到底能長多大,好不好?”
“好好好。”蘇晚歡喜地拍著小手,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她歪了歪小腦袋:“那外公以后你會住在我們家嗎?”
文正陽慈祥地笑了笑,“那要看晚晚歡不歡迎外公外婆和你住一起了。你要是歡迎的話,外公外婆當然和你住一起,陪著晚晚慢慢長大。要是你不歡迎……”
“歡迎啊,當然歡迎了。”蘇晚邊啪啪地追著小獅子追歡快地回答,“我和安安都會歡迎外公外婆的。”
文正陽欣慰地松了口氣。而后他又緊張地追了上去,生怕走路還搖搖晃晃的小姑娘一個不小心摔到。
一路走去,兩人時不時碰到些養心谷路過的村民。
蘇晚性子活躍,見人就喜歡甜甜地問好。問完人后小姑娘一指旁邊的文正陽,得意洋洋地介紹他的身份,“xxx,這是我外公喲,我媽媽的爸爸呢。”
村民們開始總是哭笑不得,然后看看小不點的蘇晚,理解地逗了她幾句,才欣欣然地離開。
文正陽本就聽不懂養心谷的方言,何況這方言還是蘇晚的童言版本,更是難上加難。
他簡直半個字也捕捉不到。
然而蘇晚逢人便又蹦又跳地介紹。反復幾次后,文正陽也回過味來,呵呵地朝著對方點頭示意。
“晴姑姑,晴姑姑,”又走了會,蘇晚瞧見前面款款而來的身影,瞬間又切成了普通話。
她眉開眼笑地一扯旁邊文正陽的袖子,依然不厭其煩地介紹:“這是我的外公,是我媽媽的爸爸呢。”
“喲,晚晚又一個人出來玩。”來人親切地揮了揮手,正是蘇晴。
她剛把親自來養心谷買魚的孫靜秀送走,想起石端敏帶出來的席秋華兩人,便想過蘇武這邊來看看情況。
此時聽到蘇晚的話,蘇晴一愣。
她狐疑地看了看蘇晚又看看一臉微笑的文正陽,“晚晚,這伯伯真是你外公?”
蘇晴有些難以置信,她不由打量著面前的文正陽。
這倆夫妻不是來慶祝結婚記念日的嗎?怎么搖身一變成了蘇晚的外公外婆。
很快蘇晴有些回神。
難怪她第一次在市里的小店見到席秋華時會有種眼熟的感覺。原來她是文藍的母親。
“晴姑姑,他真是我外公呢。”蘇晚重重地點頭。她咯咯地攤開手掌,露出吃剩的幾片楊桃,“晴姑姑,這是我爸爸作的好吃的。”
“給你。”她左張右望,“八八呢?”
蘇晴愕然地將楊桃片接了過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文正陽已經呵呵地迎了上來。
“蘇小姐,我叫文正陽,正是文藍的父親。”
他呵呵地解釋,“之前一路上都沒告訴你我們的真實身份,是擔心我女兒她人現在不在村里,免得被人當成騙子,屆時解釋起來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