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和幾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堂姐妹,各穿了身精心設計的漢服,婉約地走在養心谷大小小小的巷子里。
她們一個個青春年少、身材高挑,加上華衣麗服,走到哪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這是在給范玲設計的漢服作宣傳。
效果看起來不錯。
無數游客看得眼熱,一些膽大的紛紛過來求合影。
然后拔腳沖向范玲的漢服店。
不多久,整個養心谷又多了一批穿著漢服轉圈圈的小姐姐。
游客們驚嘆的目光,讓蘇雪暗暗偷著樂。
走起路來更是驕傲像只孔雀一般。
直到,
她來到蘇海的小賣店前。
小店前人很多,還有個熟悉的小奶音在啦啦地唱著歌。
“啦啦啦……”
蘇晚倚在獅子身上,快活地拔弄著手里的錢,嘴上哼著胡亂編出來的歪歌。
“晚晚賺錢錢啦。晚晚想飯飯啊。”
“姑姑走路摔跤啦,吃飯吃到石頭啊……”
蘇雪瞬間火冒三丈,臉上的矜持和端莊險些破功。
咳咳……
她重重咳了兩聲,牙癢癢的有些端不住架子。
養心谷向來氣候宜人,這會卻突然變得寒氣森森。
首當其沖的蘇晚狐疑地抬起頭。
正好看到蘇雪捏著拳頭站在面前,一臉的陰森。
“咦,姑姑?”
蘇晚完全沒有作了壞事被發現的覺悟。她興奮地炫耀著胡亂堆在地上的紙鈔。
“看,晚晚賺了好多錢錢。”
蘇雪的俏臉更是漆黑。
只上眼下是公共場合,眾目睽睽下她不好發作。
先忍忍,回家再讓你好看。
蘇雪惡狠狠地在心底念叨。
她可是整個家里唯二舍得拉下臉對蘇晚動手的長輩,另外一個是文藍。
“賺了錢就趕緊收起來,放在地上作什么?”
“小心被風吹跑了。”
蘇雪挺著腰桿、目不斜視,努力裝出一位視金錢如糞土的少女形象。
蘇晚苦惱地撓了撓頭。
不久前,蘇小牛她們拿了錢早就興高采烈地跑遠,就連石端敏也跟著父親離開。
只有她和外婆席秋華說了說,繼續留下來等遠道而來的舅舅文柏。
后果就是和安安一起被無數游客圍觀,錢堆了成一座小山。
“可是……可是……”
小姑娘扒拉著自己小裙子上的口袋。
“晚晚口袋小小的,裝不下這么多錢錢。”
她抬起頭,上上下下打量著蘇雪的衣服,想從中找出一個大口袋來。
蘇雪情不自禁地扯了扯嘴角。
蘇晚渾身上下都是定制的奢侈品,裙子上的口袋向來只是裝飾,并不實用。
而自己現在穿的是改良漢服,更加沒有什么口袋。
她對這侄女有些無力。
“你出來時不是帶了個塑料籃子嗎?拿來裝錢就是了。”
“對啊。籃子,我的小籃子。”
蘇晚大喜過望,連忙低頭四下尋找。
很快她又皺起了小臉。
前來養心谷的游客們中不少是文藍的歌迷。知道蘇晚的身份后,個個都很瘋狂。
前面吃的楊桃干,玩的氣球等買走也就算了,后面連蘇晚提東西的小塑料籃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買走了。
蘇雪反應過來,臉又黑了幾分。
“晚晚在這看好錢,姑姑去奶奶店里幫拿你拿個口袋。”
讓她一個大姑娘當著來來往往的游客守著一堆錢,打死蘇雪也不會作。
很快,蘇雪進了小店。
小店里顧客熙熙攘攘,掃碼支付的聲音彼起此伏。
“整個景區就這么一個商店,沒想到商品居然不漲價。外面多少錢這里還是多少,真是太良心了。”
“確實良心。之前我有去過個景區。一塊錢的礦泉水他們敢直接賣六塊。”
“六塊算良心了。我見過十二塊的。最要命的是當地管理居然替他們背書,說價格不算貴……”
“也沒那么良心吧。”有人指了指外面的蘇晚,“外面那個小姑娘,看見沒有?”
“摸一摸她身邊的那只獅子都要收費。出來玩,這我有心理準備。可她只收現金,我去哪弄現金付錢?”
“這不,差點害得老婆兒子跟我翻臉。”
那人嘀咕著。
“我現在高度懷疑那小姑娘和這店主是一家人。外面的她只收現金,逼得我們進來買東西找零錢。”
蘇雪和席秋華相視了一眼,兩人默默地擦了把汗。
現在的游客想象力太豐富,這也能聯想得到!
蘇雪不敢再呆。她飛快地要了只口袋,擠回到蘇晚身邊。
“嘩……晚晚,你賺了很多錢錢嘛。”
“還記得廖伯伯嗎?”
蘇晚前面,一個腰是腰、脖子是腰、大腿也是腰的胖子正樂呵呵地問著蘇晚。
蘇晚點點頭,甜甜地叫道。
“廖伯伯好,承志哥哥好。”
這胖子,正是廖金海。
那個從外省過來參與陳廖兩家的祖墳大戰,被打斷腿后留在養心谷養傷的家伙。
之前在養心谷時,廖金海通過練武,身上的肥肉已經削減了許多。
沒想回去幾個月,身子像氣球般又一下子漲了起來。
蘇雪臉色古怪,輕輕地咳了幾聲。
“老廖,你們什么時候到的?挺幸運的嘛。”
國慶期間養心谷限客,外人們不是想來就能來的。
廖金海一家能齊齊出現在這里,還真的是挺幸運的。
“剛剛才到。”廖金海隨口應了一句。
他抬頭尋聲望去,頓時眼前一亮。
“喲喲喲,這不是小雪嗎?人又長漂亮了。”
蘇雪連忙矜持、微笑,假裝淑女。
廖金海見怪不怪,得意洋洋開口。
“什么幸運不幸運的。我老廖也是養心谷人啊,跟牌樓打一聲招呼就能進來。”
他兒子廖承志眼巴巴過來擠開他。
“雪姐姐,你家飯團呢。它在哪里?”
“在家里時我可想它了。”
這下可惹了大麻煩。
蘇晚笑盈盈的小臉一下子繃緊。
她氣呼呼地搶過蘇雪手里的口袋,嘩啦啦地朝口袋里搬著花花綠綠的鈔票。
好不容易裝完,小姑娘朝獅子招了招手。
安安心有靈犀,連忙搖頭晃腦過來把口袋叼了起來。
知道小主人在生氣,小家伙只敢偷偷地用尾巴碰了碰蘇雪,示意她放心。
“小雪,晚晚這怎么回事?”
廖金海看得莫名其妙。
“還不因為飯團……”
蘇雪沒把廖金海一家當外人,把具體的情況說了說。
廖承志聽完,不由急得跳腳。
“慘了慘了。”
他坐立不安。
“A站上很多UP主說國內有不少卑鄙無恥的家伙最喜歡打野味來吃,飯團不會……”
“亂說八道。”廖金海一巴掌封住兒子的嘴。
“沒事多作作功課,少看點短視頻。”
“上面一堆子沒體,盡扯些毫無營養斷子絕孫的東西。”
他先安慰了蘇雪姑侄一陣,拿起電話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