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蘇晚這一等,直等到李雁出來喊她上課,文柏還沒起床。
小姑娘對李雁的聲音很敏感。
她“哎”了一聲,掙扎著從安安身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地下了樓。
別人等人,等得花兒都謝了。
蘇晚呢,為了和舅舅一起玩,等到自己睡著。
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半天過去,文柏終于睡足。
他爬起來,肚子空空的想到廚房找點東西吃。結果先狠狠地吃了一頓席秋華送上的掃帚炒肉。
文柏被打得抱頭鼠竄,向劉帥他們一打聽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墨描梅也是剛爬起來,卻是理直氣壯地鄙夷看著他。
“瞧你作的好事。好歹也是個長輩,居然讓晚晚這么可愛的外甥女等你等了一早上。別說席阿姨,連我一個淑女都想狠狠揍你一頓。”
文柏大為懊惱。他看了看時間。
這時已近中午,李雁的授課已經接近完畢。
她審視著蘇晚最近寫出來的“晚”字,贊賞地點了點頭。
“晚晚。”李雁把蘇晚招了過來。
“你的‘晚’字已經寫及格了,不過以后還需多練習。”她道:“從明天起,我們開始學習寫‘蘇’字。”
“好也!”
小姑娘高高地舉著小手,興奮地原地蹦了蹦。
她疑惑地問道:“師父,‘蘇’字是什么樣的?”
李雁沒第一時間回答。
她伸手理了理小姑娘的長發,才拿起毛筆,在雪白的宣紙上端端正正寫下一個大大的“蘇”字。
“晚,是晚晚你的名字,只代表你一個人。因為晚晚要作個好孩子,所以‘晚’字要練好。”
李雁指著紙上的大字。
“蘇呢,則代表晚晚的家。里面既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叔叔姑姑和整個村子。所以晚晚更要把它寫好,這樣大家才能快快樂樂的。”
說到這,李雁緊緊地看著小姑娘的眼睛,笑道:“晚晚知道了嗎?”
蘇晚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大字。好半響過去,她才抿著嘴唇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
“師父,晚晚知道了。晚晚會好好練習寫它的。”
文柏一行人出來時,正是看到這一副場景。
毛筆字?
幾人看了一眼布滿桌面的“晚”字,很快移開了目光。
這年頭用的都是鍵盤,很多人連硬筆字都寫不好,更別說毛筆字了。
他們的目光落到了桌上一大一小兩張古琴上。
作為未來的導演,什么知識都需要儲存一些。然而五人加在一起,只知道桌上放了兩張民族樂器。
至于叫什么,他們一時還真說不出來。。
“我在古裝劇里見過這種樂器,只是忘了叫什么。”
“到底是忘了,還是不知道?”
“古箏吧。”
墨描梅搖了搖頭,“不是古箏,古箏的弦比它多得多了。”
作為新時代的少女,她高中時也跟風也研究了下古箏,甚至還花大錢買了一把。
可惜俗事繁多,買了以后她就沒怎么碰過那張箏,最后只能扔在家里吃灰。
當然拍漢服照時,她還是會那把古箏抱出來當成背景的。
算是她古箏唯一的作用。
這時,石端敏帶著她的小狗阿爆,從東廂出來找蘇晚玩。
聽到幾人的對話,石端敏便給這些大哥哥大姐姐科普了下眼前的古琴。
她寥寥的幾句話,直把文柏他們嚇得愣在了原地,動都不敢動一下。
國寶、唐朝、千年還有過億。
無論那個詞,對他們都是一種炸彈,直把他們給炸蒙了。
好不容易等李雁上完課,文柏磨磨蹭蹭地走到蘇晚身邊,想彌補之前的過錯。
不過蘇晚學了半天的東西,早已經忘了苦等舅舅而不得的小事。
她還樂呵呵地高高舉起了雙手,“舅舅,抱抱。”
文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躡手躡腳地把軟綿綿的外甥女抱起來。
那小心謹慎的模樣,活像他抱不是個活生生的人類,而是個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天可憐見,他現在抱的不只是自己的外甥女,還是一門古老傳承的傳人。萬一摔著碰著,文柏可沒法原諒自己。
“晚晚,一會兒你想玩什么?舅舅一定奉陪到底。”
“真的嗎?”蘇晚眼前一亮,“那晚晚要玩拔河,看安安拔河。”
獅子拔河?
獅子怎么拔河?
文柏聽得莫名其妙,不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只有硬著頭皮點頭答應。
草草吃過午飯,一群人跟著蘇晚向外走。
“12345678910。”蘇晚數著數,一步一蹦地快活向前走。
她身后長及小腰的馬尾隨著步閥一下一下地抖動著,十分俏皮可愛。
“不公平,她還那么小,頭發就那么厚。”后面的墨描梅看得十分心酸,“估計她的頭發少一半,都比我的多。”
“不怕。”劉帥安慰她,“這年頭有植發,墨墨你不會變成禿頭少女的。”
眾人哈哈大笑。
旁邊的石端敏常常和蘇晚一起晚,聽到蘇晚的數數,下意識地接口:“1什么1”
蘇晚頭一點一點,呵呵地接了上來,“筷子1。”
“2什么2”石端敏又問。
“鴨子2。”
“3什么3?”
“蝴嗲3。”
“晚晚,是蝴蝶啦,不是蝴嗲。”
石端敏先糾正了蘇晚的口音,才問下去,“4什么4?”
蘇晚停下腳步,冥思苦想。
文柏幾人情不自禁也停了下來,跟著小姑娘一起冥思苦想。
只是這種幼兒識字歌,已經距離他們太遙遠。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愣是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文柏連忙拿出手機上網查了起來。
石端敏嘿嘿地提示:“帆帆帆……”
“帆船4。”蘇晚一字一句地頓著小腦袋,終于想了起來。
“5什么5?”石端敏繼續問下去。
“勾勾5。”
“6什么6?”
“哨子6。”蘇晚說著,甚至掏出蘇海送的骨哨,啾啾地吹了起來。
這聲音太特殊而且穿透力極強。沒多久,附近的動物一聽,都知道是蘇晚過來了。
一時間,平時和蘇晚或者安安玩得好的動物們紛紛尋聲找了過來。
很快貓貓狗狗的,擠滿了半條小巷子。一個個排著隊等著蘇晚去擼它們。
我去。
文柏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
盡管從網上知道養心谷很多動物能聽懂人言,但這也未免太夸張了點。
劉帥捅了捅文柏,“你這外甥女是德魯伊轉世吧。”
文柏情不自禁地擦了擦汗,他也正有此感想呢。
石端敏卻習為以常,繼續邊向前邊問下去:“7什么7?”
“拐杖7。”
“8什么8?”
“眼鏡8。”
“9什么9?”
“氣球9。”
“10什么10?”
蘇晚擼著長長一排的動物,響亮地點著腦袋瓜。
“一根棍棍打捧球。”
“走啰走啰。”答完一到十,她眉飛色舞地使勁揮著小手,“大家跟我一起走,我們拔河去。”
剎那間,所有的動物歡快地應著聲,擁著兩個小姑娘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