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的幾天,蘇武除了要偶爾躲一躲廖承志,別無它事。
廖承志一直在求著蘇武幫忙。希望他能幫著說服父母,在國慶長假結束后讓自己繼續留在養心谷。
蘇武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這小胖子的年紀比蘇小蘭都要大些,已經上了小學三年級。養心谷馬上要開的只是二年級以下的課程。因此他得回原來的學校繼續上學,留下來希望不大。
廖承志也知道希望不大,不過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會放棄的。
蘇武無奈,只好躲著他走。
然而當老板就是好,只要把握好大體的方向,其他什么事都有專人去處理。
接下來的日子,養心谷各種事情雖然不少,但是蘇武依然閑到可以整天陪著蘇晚四處玩。
只是很快他又不得不躲了起來。
隨著他們救援大象的視頻在網絡上飛速傳開,各大官媒及數不清的自媒體如同鯊魚聞到了血腥味,紛紛趕往偏僻的養心谷。
個人自媒體還好,無論你數絲百萬還是長得塞過西施,該買票就買票,買不到票別想進養心谷。
各大官媒則不同,有時候莫文斌甚至市里的張立誠都親自出馬,帶著他們從牌樓下瀟灑地進了養心谷。
媒體過來自然要找人采訪,首當其沖的就是蘇武。
第一家媒體蘇武欣然接待,第二家他還可以忍,第三家時他就直接溜了。
大同小異的問題,還一個勁翻來覆去地問,媒體不煩蘇武都煩了。至于下來愛采訪誰,就讓他們采訪誰去。恕他不接待。
莫文斌最了解蘇武的性情,這樣一看,也是無可奈何。
他進得了養心谷,得不到允許的話可不敢輕易踏進蘇武家的院子,更別說還帶了幾個陌生人。
安安雖然年紀不大,不過咧著嘴往院門口一蹲。就會讓人知道什么叫“有獅子鎮守的大門,通常都不大好進”。
幸好媒體也不是非要采訪蘇武不可。
記者們看看院門口的小獅子,果斷換了采訪對象。比如蘇晴、蘇樹佑又比如參與救援的普通游客,甚至蘇小牛這些小孩子。
反正近期網絡上任何帶有“養心谷”字樣的內容,都會收獲大量的點擊。
無所謂了。
最令人無語是某些自媒體。開局一張泰/山日出圖,直接加上一句“養心谷的白云十分神奇,邊緣居然有點黃”這樣狗屁不通的旁白,都能收獲無數網民的點贊。
每每看到這樣的文字,蘇武不得不感概,真不愧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因為要臉,蘇武只好學起了文藍,要么宅在家里不出門,要么帶上女兒溜到相對偏僻的地方玩。
養心谷地廣人稀,這種地方還是有不少。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開車外出去玩,主要是擔心再發生大象受困的那樣突發事件,需要一個話事人站出來主持工作。
幸好,接下來的幾天除了游客來來去去,其他一切都安然無恙。
很快長假就要過去。
這天早上,天剛麻麻亮。
文柏像只發瘟雞,有氣無力地在客衛里洗漱著。整個人昏昏欲睡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剛跑完步回來的蘇武見他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又氣又好笑。
“小柏,你晚上又干嘛去了?”
“是姐夫啊,我沒干嘛啊。”
“那怎么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蘇武一個字也不信。
“問你的乖乖女兒去。”文柏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他現在深深懷疑自已跑來養心谷玩是不是個錯誤。
什么情況
蘇武好奇地左右一找。
就見文柏的房間里,蘇晚正坐在床上。小姑娘啦啦地哼著除了她自己誰也聽不懂的歌,精神百倍地玩著手里的毛熊玩具。
蘇武恍然。
他扒在門口問道:“晚晚,你又打擾舅舅睡覺。”
“沒有啊。”蘇晚笑得像天上的星星般燦爛。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爸爸,舅舅一見我進來,他就醒啦。”
好吧。
房里多了這樣一個小魔頭,你舅舅他也沒法不醒啊。
文柏沒有早上運動的習慣,又不敢回自己的房間,只好躺在客廳的沙發里裝尸體,感概人生的暗無天日。
蘇武拿著一疊文件走過來,嘩嘩地拍著他的肩膀。
“說話小柏你年紀輕輕的。不就早上少睡了點覺,有那么困嘛?”
文柏淚流滿面。
說得輕松,那叫少睡一點覺嗎?
他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自己房間的方向。隔著幾重墻壁,似乎還能看到蘇晚在他床上蹦來蹦去的身影。
那個外甥女啊,簡直是個魔鬼。
白天她有睡午覺的習慣。
結果小姑娘白天睡夠了,大半夜的還神采熠熠跑來非要和舅舅玩。
玩就玩吧,結果一玩就是半個晚上。
好不容易被她外婆或馬嬸扛回去休息。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上又拿著房卡進來折騰他。
“姐夫,別理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文柏困得眼睛都不愿意睜。
“還裝文青啊。”蘇武笑著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他面前的案桌上。“這是我這幾天擠時間給你趕出來的劇本,仔細讀一讀吧。有什么問題一會兒再聊。”
說完,蘇武轉身洗澡去。
劇本?
什么是劇本,只是不是蘇晚這兩個充滿惡魔氣息的字眼,文柏就放心大膽地繼續躺尸。
沒過幾秒,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劇本?
文柏一下子來了精神,一把抓起案桌上的文件,飛快掃了一眼上面的標題。
忠犬八公的故事。
這是什么鬼?
忠犬,看起來像一條狗的故事?
文柏有些茫然。
他們之前想拍的網絡電影是一部生死無常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結果被蘇武親手斬殺了,現在拿給他的卻是一部關于狗的故事。
這算什么?
“狗名叫八公?又是誰起的,這名字真難聽。”文柏忍不住吐糟:“還不如改成獅子安安或者老虎阿布呢,至少猛獸還能吸引普通觀眾的目光。”
“八公?”旁邊突然響起一個好奇又好聽的奶音。
“舅舅,是晴姑姑的八八嗎?”
文柏搖了搖頭,“不是那只小八哥,這個八公好像是一條狗的名字。”
剛說完,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臉頓時苦了幾分。
“晚晚啊,”文柏十分委婉:“舅舅在工作呢。你看……”
“舅舅放心,晚晚不出聲。”
蘇晚聽明白了,立即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蘇武和文藍以及蘇海這些親人常常要外出工作,用他們的話來說,干完工作才有錢給她買好玩的玩具以及漂亮的衣服。
因此蘇晚年紀雖小,卻也知道工作的重要性。
甚至她捂上嘴巴不算還一個勁地朝文柏巴眨著眼睛,表示自己會安靜呆著,絕不打擾人。
長相甜美又懂得保持安靜的小姑娘絕對是個天使。
這小家伙還挺乖的嘛。
文柏松了口氣,歡喜地親了小姑娘一口。
他遲疑了一下,又從果盤里拿了個蘋果賄/賂旁邊的小外甥女,才安安心心打開劇本看了起來。
“八公是一條謎一樣的犬,因為沒有人知道它從哪里來。
教授蘇文在養心谷的公交駁接站揀到一只走失的小狗,冥冥中似乎注定小狗和他有著某種緣分。蘇文一抱起這只小狗就再也放不下來……”
正讀著,文柏突然覺得沙發有點擠,他情不自禁向左挪了挪。
沒讀幾行字,他又覺得有點擠,只好又向左挪了挪。
挪挪挪挪……
反復如此,沒等文柏把故事概況讀完,差點就坐沙發上摔了下去。
他疑惑地扭頭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原來蘇晚就坐在他邊上。文柏挪一下,小姑娘就追著挪一下,非要貼著舅舅坐不可。
文柏仰天長嘆。
這真是沒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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