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時間眨眼而過。
12月31號,臘月初三。
忠犬八公的故事這部電影,蘇武和文柏都沒再打算花大錢去搞宣傳。
他只是吩咐了一聲,讓葉婷在養心谷的官網和文藍在她的微/博齊齊發了個消息。
“元旦三天小長假,但凡購買了《忠犬八公的故事》的游客憑票或APP百分百能進入養心谷。屆時門票的費用將會扣除電影的票價。”
這招到底有沒有用,文藍和葉婷心里半點也沒底。
但發了消息后,她們也無暇關注網絡了。
早上,蘇武跑步回來。
蘇晚已經換了身大紅唐裝,兩眼欲睜未睜的,迷迷糊糊地喝著豆漿。
蘇武洗漱完畢,出來一看。
女兒已經徹底清醒了,正在碧桐樹下和飯團玩耍。
“爸爸,這是奶奶剛剛送來的。”小姑娘指了指石桌上的兩個小喜袋。
蘇武走過去打開一看,原來是一袋花生和一袋紅棗。
他掂了掂重量,差不多也就一斤左右。
“嘩。原來是花生還有大紅棗。”
馬嬸把這兩個紅彤彤的小袋子送過來后,蘇晚一直心癢難耐,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然而她還記得奶奶說過的話,這才忍著沒有擅自打開。
此時一見,小姑娘頓時歡呼,飛快抓了幾顆紅棗放進嘴里,美滋滋地嚼著。
很快她又抓起幾顆花生遞給蘇武,“爸爸,飯飯喜歡吃花生。”
蘇武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這兩袋子花生和紅棗是一會兒送晴姑姑出嫁時要用到的,晚晚可不能將它們吃光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把女兒手心的那幾顆花生剝了殼,送給旁邊的飯團。
大雁翻了個白眼,嘎嘎叫了兩聲,自顧自走到蘇晚的另一邊臥下。長長的嘴巴輕輕地啄著小姑娘的掌心,逗得她咯咯直笑。
區區花生而已,如果想吃飯團自己會剝。
吃過早餐看看時間,蘇武帶著女兒和兩只動物一起出了院門,準備往村外走去。
恰巧,對面的院門吱一聲,也開了。
石端敏帶著她的小狗走了出來。
“敏姑姑,”蘇晚撲了過去。她痛快地從袋子里抓了一把紅棗遞給石端敏,“看,晚晚有甜甜的紅棗。”
石端敏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敏姑姑也有啦。”
說完,她又從自己的小包包掏出幾顆紅棗,還給蘇晚。
“端敏這是上學去?”蘇武拉著想去擼阿爆的女兒。
“五哥,”石端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馮老師說今天晴姑姑出閣,學校提前放元旦呢。你不知道嗎?”
蘇武一怔。
他就一個甩手掌柜,加上蘇晚又沒上小學,這種事還真不清楚。
“你們小孩子真好命,這樣一來豈不是可以玩四天?”蘇武笑著打趣。
“哪有。”石端敏搖了搖頭,“馮老師說了,事出有因才會提前放假。然后也會提前收假。其實還是三天啦。”
蘇武恍然。
又聊了幾句,石端敏換了個方向找她媽媽葉婷去了。
蘇晚那管什么學校放不放假,自己追著獅子在前面活蹦亂跳地撒腿亂跑,風中里盡是她快樂的笑聲。
“爸爸,我們去哪兒呀?晚晚一會兒還要跟師父上課呢。”
蘇武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小家伙嘴上倒是記得一會兒要上課,然而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以及跑得飛快的小身子算什么?
“跑慢點。”蘇武喊,“爸爸現在就是帶你去找師父啊。”
蘇晚愕然,一下子頓時跑不動了。
她搭籠著小肩膀,軟綿綿地挪了回來,然后掙扎著爬到飯團的背上。
“爸爸,師父不是在家嗎?”
“這個……”蘇武抱起大雁背上的女兒,“師父現在不在家,而且以后她都不再住在我們家東廂了。”
待會寒月居開館以后,李雁就會搬進去。里面專門設有她起居生活的地方。
“啊?”蘇晚一愣,半晌才回過神。
小臉蛋有些慌張失措。
前些時候馬嬸一家從東廂搬了出去。她已經失落了好一會兒。
幸好他們就住在對面,其實也和住在東廂差不多,大不了多走幾步。
蘇晚這才沒怎么樣。
哪想現在居然連師父也從家里搬了出去,而且似乎不會再搬回來。
這讓她有種莫名的恐慌。感覺親人們一個兩個都會離她而去似的。
“爸爸,晚晚的琴和大字還沒學好。”小姑娘緊緊摟著父親的脖子,“不要讓師父走好不好?”
哈哈。
蘇武爽朗大笑,他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后背。
“師父其實也沒搬多遠。她就住在小河對面,敏姑姑和小牛姐姐她們上學的地方旁邊。”
“至于晚晚的琴課和大字課,以后師父她還是會回家來教你的。”
“真的嗎?”蘇晚僵硬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
她的聲音也多了幾分雀躍,“爸爸,師父還會回我們家?”
“當然會啦。”蘇武呵呵地點了點女兒紅通通的小鼻子,“晚晚是師父唯一的徒弟呢。她當然每天都會回家來給晚晚上課的。”
繼續在蘇武家上課,這其實是李雁的意思。
一來是蘇晚還小,早上不一定起得了床。
二來從寒月居到蘇武家不近。李雁年紀大了,多走走路是好事,就當鍛煉身子了。
蘇晚吊著的心終于落了來,很快又眉飛色舞地追逐起安安來。
沒多久,父女倆來到掛著紅綢的寒月居正門前。
“嘩。”蘇晚感概地看著前面的展覽館,“爸爸,這座房子好大哦。”
蘇武哈哈一笑。
養心谷所有的建筑都不允許比祖祠高,所以無論是村民的房子還是小河這邊的學校、停車場、醒獅駐地以及眼前這寒月居,最多只有兩層。
然而李雁師門留存下來的文物實在太多。一一攤開來展出的話,十間八間展廳可不夠用。
既然高度有限制,沒法向上多建幾層,設計時房為民也只好放大地基了。
因此眼前這寒月居占地遼闊。至于對少出門的蘇晚來說,真的是座非常大的房子。
“喲,晚晚來了?衣裳好漂亮。”精神渙發的李雁走過來,樂呵呵地牽著小姑娘向里走。
看著眼前一身盛裝的李雁,蘇武有些失神。
李雁和造船的張海平一樣,都是傳統文化的傳承人,都同樣在晚年得償所愿。然而此時的李雁看上去仿佛年輕了十幾歲。而張海平在早些天已經往養心谷這邊發了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