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師弟,這里便是原來的碧海潮生宗了,當時真是危機萬分啊!”墨無痕向墨子淵說著交流大會的那些事情。
墨子淵聽得心潮澎湃,嘆道:
“可惜當時我不在,不能為宗門出力!”
“沒事嘛,以后出力不也一樣?”蕭丹笑嘻嘻道。
三人相處快一月,本都是年紀相仿,實力相近,此時已經非常熟稔,師尊讓他們帶著這位墨師弟四處轉轉,熟悉下宗門環境,這便一路游歷,來到了原碧海潮生宗。
主要是宗門內各堂口轉完一圈后,也實在沒別的地方可去了,如今五行宗雖然地域遼闊,但多數地方只有靈礦和坊市才有人,再者原來各宗門的駐地墨無痕和蕭丹本也不熟悉,只有原來這碧海潮生宗的地方還算來過。
此處能被原碧海潮生宗定為山門所在,其地理位置固然是原來的中心,但不管是風景還是靈礦分布都是這片區域最佳,修煉速度自然也最快。
當然,如今五行宗的山門方圓萬里之內有十成的聚靈陣存在,這里的修煉速度自然不值一提。
三人都是金丹修為,飛遁之下,不到半日便將周圍轉完,墨無痕本準備喚兩人一同回歸宗門,不料蕭丹卻道:
“二師兄,來都來了,不去碧海坊市的‘食為天’祭祭五臟廟嗎?師尊說過,五臟分屬五行,對咱們的修煉可是有好處的!”
墨無痕不禁莞爾:
“你怕是饞了吧?”
蕭丹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
墨無痕又看向墨子淵道:
“師弟不妨同去,用不了多長時間的,那家‘食為天’的大廚可是金丹修士,不喜修煉卻酷愛烹飪。他調理出來的各種美食可真是宗門一絕呢!單單那肉香,就讓人食指大動。”
“這……”墨子淵有些為難,道:
“宗主不是有令在先,宗門范圍內不允許在捕獵妖獸食用嗎?”
加冕大會上,橫斷山脈妖獸正式加入五行宗妖獸堂,所以張小圣便明令五行宗人不允許再捕獵低級妖獸,更不允許作為食材。
這讓金剛等人有些意外,其他對于低級妖獸只要不是血脈相連,他們反而不是很在意,畢竟妖獸之間也有互相捕食,但宗主如此態度,體現了對他們的重視和尊敬,他們自然只有感激。
當然張小圣這么規定也不是單純為了拉攏橫斷山脈眾妖獸,只是他聽恨天老人說過,妖獸肉中固然有各種靈氣,但往往因為比較駁雜,若是沒有很好的手段調理的話,食用無異于服用劣質丹藥,但要想將其中駁雜靈氣完全梳理,又非一般人所為,所以干脆下了禁令,如今五行宗內再也無人敢捕獵妖獸用作食材了。
墨子淵聽墨無痕說肉香,自然誤會了,他早年在神丹城漂泊,什么黑暗沒有見過,還以為宗主的親傳弟子暗中有什么門路食用妖獸,他不好指出,又不好拒絕,所以有些遲疑。
“哈哈哈。”蕭丹聞言咯咯笑了起來,右手指著墨無痕道:
“二師兄說話都說不清楚,看把墨師弟嚇得。”
墨無痕也有些無奈,當下解釋道:
“師弟誤會了,并不是我要帶頭違背師尊命令,實是那位大廚手藝非凡,能將普普通通的靈菜做出肉的樣子來,還會散發肉香,實是‘素肉’,他本就名氣甚大,自從師尊發布禁令之后,原來酷愛食用妖獸肉的弟子們更是絡繹不絕!”
“啊,原來如此。”墨子淵聽后,心中擔憂頓去,聽墨無痕如此稱贊,畢竟也是少年人,倒真的有些期盼起來。
“只是去了難免要排隊,畢竟生意非常火爆。”墨無痕似是突然想起,臉色微微有些垮。
“嘿嘿,二師兄你看這是什么?”蕭丹詭秘一笑,從口袋里摸出一塊牌子來。
“堂主令?”墨無痕接過仔細一看,發現牌子下方還有兩個小字,正是“坊市”二字!
“坊市堂主令?你哪來的?”
“這不是我知道要帶著墨師弟出來嘛,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要準備齊全了,‘食為天’可是我早早就打算好的,去了那么多人,排隊也不知要排到什么時候,所以我就去找赤堂主討了一塊‘堂主令’來,他們主管坊市嘛,想來‘食為天’這個面子要給的。”蕭丹頗為得意道。
“胡鬧!”
誰想墨無痕竟然把臉一板,斥道:
“你這不是以權謀私嗎?赤堂主雖然把牌子給你了,但那是看在咱是宗主親傳弟子的面子上,可內心如何看待?師尊是宗主,我們更應該以身作則,如果人人都效仿我們攀拉關系走后門,那宗門制度何在?”
蕭丹本來還很高興,沒想到墨無痕反應這么大,一時有些呆住了,墨子淵站在一旁好不尷尬,見狀只得上前打圓場道:
“師兄莫急,師姐想來是疏忽了,我們回去向赤堂主明言即可,不要生氣了。”
墨無痕也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可他不覺得自己說錯了,此時服軟那剛才教訓蕭丹的意義何在?
蕭丹哼了一聲,道:
“師尊都同意了,偏偏你二師兄威風!”
墨無痕一愣,啥意思?師尊知道呢?
墨子淵見狀,則是眼觀鼻、鼻觀心,站立一旁,不再言語。
水太深了,一不小心差點掉下去……
“咳咳,師尊同意了?”墨無痕干咳一聲問道。
“廢話,師尊要是不同意,赤堂主能把堂主令借我?要不是時間不確定,我又不想張揚,否則哪里需要這個,直接讓赤堂主派人去說一聲就行了。”
“咳咳,師妹……那個……”
“師尊說墨師弟之前受了不少苦,所以讓咱們好生招待一番,又不愿讓咱們耽誤太久時間,這才給赤堂主安頓了的,不然你以為我就像你想的那樣用師尊弟子的身份作威作福?”蕭丹氣尤未消。
墨無痕訕訕一笑,本還想道歉,然而靈光一閃,道:
“怕是師尊知道你饞,借著帶墨師弟游歷的機會一定想去‘食為天’飽餐一頓,這才干脆找來赤堂主,大開方便之門,讓你早點吃完早點回去修煉吧?”
蕭丹還待發作,突然被墨無痕點破心事,俏臉一紅,卻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辯解,半晌才哼了一聲道:“不管咋樣,反正是你冤枉了我,這次你請!”說完,便急速朝碧海坊市飛去。
“好好好,這次我請!”
“兄弟,放開點,這次我請!”龍威鏢局的太子爺豪邁笑道,一臉絡腮胡子隨著他說話不斷上下浮動,頗有喜感。
“多謝三哥。”瘦小男子一臉喜悅道。
喚來店小二,絡腮胡子吩咐道:
“兩只筑基后期的獸熊掌,再來半只烤破山牛,再來兩壇上好的獸膽釀,嗯,就這些了!”
“好勒,兩位前輩請稍等!”筑基中期的小二臉上笑意綻放,這可是大客戶啊,這一頓下來得一塊上品靈石了!
“三哥破費了!”
“好說好說,這次任務馬上完成,眼下入了坊市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貨物有兄弟們照看著,咱哥倆便好好吃上一頓,不過酒不能過量,否則回去也不好看。”
“好好,全聽三哥的!”瘦小男子忙不迭的點頭。
不到一刻鐘,酒肉上齊,絡腮男子也不客氣,當先捧起一塊獸熊掌,大快朵頤起來。
瘦小男子同樣拿起一塊,吃相也好不到哪,眼神看似盯著手中的熊掌,但余光卻一直停留在絡腮男子身上。
“三哥,真香啊!”
“快吃,吃完趕緊回去,若是被那重水宗的弟子發現咱倆跑出來,又是一頓訓斥。”
瘦小男子眼中精光一閃,道:
“唉,形勢比人強啊,我就不明白了,縱然他是重水宗內門弟子,可重水宗像他這樣的內門弟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吧?三哥你可是咱龍威鏢局的太子爺,若論身份哪里比不上他,他訓斥我們倒罷了,竟然連您也……”
瘦小男子說著竟似氣憤地說不下去。
“你小子別胡說,人家重水宗可是一流宗門,宗主堂堂元嬰九層的大修士,咱們一個小小的鏢局還真的不放在人家眼里。”絡腮男子看似解釋,但語氣中的酸味卻是明顯。
瘦小男子又是嘆了聲氣,不再說話。
哪知他這么一停,絡腮男子看著手中的熊掌反而有些沒了滋味,他在龍威鏢局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這趟走鏢他爹極為重視,才派他出來,哪知一路上受盡了那重水宗弟子的鳥氣,關鍵人家那么不屑的眼神最為傷人,絡腮男子早就不滿,但也不敢說什么。
此時被瘦小男子勾起傷心事,不由倒了慢慢一碗獸膽釀,一飲而盡,只覺平日里帶著微微苦意卻回味無窮的佳釀此時也只是一口苦澀了。
瘦小男子見狀,趕忙又倒了一碗滿上,雙手端給絡腮男子道:
“三哥,再喝一口消消氣,都怪小弟不好,提起這些不高興的事情。”
絡腮男子一手接過,又是一飲而盡,擺擺手道:
“干你何事?不過話說回來,那小子確實有些過于囂張了!”
“吃肉吃肉,三哥,不提了!”瘦小男子再次將酒滿上,勸道。
絡腮男子撕了一條破山牛的后腿,狠狠咬了一口,又是就了一口酒,悶聲不再說話。
小半個時辰過去,酒快喝完,肉也快吃盡,絡腮男子似乎還在氣憤,再在瘦小男子及時倒酒的情況下,兩壇酒大半被他喝掉,竟沒有用靈氣化解酒意,此時已經有些微醺。
瘦小男子見狀,告罪道:
“三哥,您先坐著,小弟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絡腮男子擺擺手,繼續喝酒。
不一會,瘦小男子回來,懷里還抱著一個碧玉壇子,越有一尺高地,上面還有紅布蓋著泥封。
絡腮男子眼神有些迷離,道:
“兄弟,你不厚道啊,這可是靈竹釀,一壇子怎么也要兩塊上品靈石,你是想吃窮三哥嗎?”
瘦小男子趕忙道:
“三哥哪里話,自從小弟來了咱鏢局,處處受三哥照顧,此次又蒙三哥點名帶著出來見世面,小弟心中只有感激,哪里還能讓三哥破費,之前說三哥請吃酒那都是玩笑話,自應該是小弟來請,剛才的賬已經結了,這壇酒也是小弟孝敬您的!”
“嘿嘿,我說你小子還蠻厚道的嘛,不錯不錯!”絡腮男子迷離的眼神瞬間清醒了三分,接過酒壇,右手一拍,便將上面的泥封拍開。
先是湊過去聞了聞,感嘆道:
“香,真他娘的香!”
接著四下尋找一番,看見原來的酒碗中還有半碗酒,拿起來準備倒掉,又覺得有些可惜,便一口飲盡,吸溜了好幾口,確保沒有舊酒殘留,這才將靈竹釀倒了滿滿一碗,又是聞了聞,這才一飲而盡。
完了還不忘抹了抹嘴邊的酒液,道:
“哈哈,痛快,兄弟你也來嘗嘗!”
瘦小男子先給絡腮男子滿上,這才給自己倒了一碗,道:
“我敬三哥!”說完也是抬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哈哈,好兄弟!”絡腮男子見狀,同樣暢飲起來。
第二碗喝完,酒勁上涌,覺得有些恍惚,當下準備用靈氣化解一番,只聽那瘦小男子自言自語道:
“哎呀,如此美味還真是頭一次喝,都舍不得化解酒意了,不然豈不是糟蹋了!”
絡腮男子聞言,有些猶豫,這話聽得他還真有些舍不得,只聽瘦小男子又道:
“三哥,咱們這么喝酒,那重水宗的弟子萬一知道了,是不是又要訓斥咱們了,只怕一會過了癮,還得化解酒意,就是有些可惜了好酒!”
“放屁,老子才不怕他!東西已經送到了,只是還沒交接而已,完事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老子才不愿受他的鳥氣!”
“這,這不好吧……”瘦小男子還是還有些擔心。
“你怕個求,有三哥在,那小子若是再敢囂張,老子就……老子就……”呢喃了半天,絡腮男子似乎有些泄氣,似乎自己也根本把人家沒有辦法,緊接著更是氣憤,道:
“喝酒!”
兩人又喝了幾碗,方才的悶氣才微微消除一些,瘦小男子又道:
“三哥,咱受這么大的氣,辛苦了這么久,卻是連送什么東西都不知道,想想真是不值!”
絡腮男子已經有了七分醉意,聽聞之后卻是眉頭一挑,道:
“你小子是不是想把三哥灌醉,好偷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