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我今天遇見一個人,把我嚇一跳……”
差點把自行車輪胎都給磨爆,一路狂蹬,回到新一中之后,王角就直接奔錢老漢的辦公室去了。
蹬蹬蹬蹬上了樓,心頭也終于感慨了一番:小爺我現在也是有后臺有靠山的人了,怕啥?!
到了錢老漢跟前,就跟連珠炮兒似的,把紀天霞這么個“帶善人”給描述了一通。至于說藍彩仕、湯云飛、紀天霞他們師兄弟之間的兵法算計,他實在是沒心思再去琢磨了,琢磨個雞兒,不琢磨了!
“紀天霞?”
錢老漢捧著個茶杯,微微點頭,“他是沔州銀行的支行行長啊,是個雙項優秀畢業生。”
“蛤?!”
“他是臨漳山數學院高等預科班的優秀畢業生,但是最終沒有在臨漳山讀書,而是去了東京,最后是欽定洛陽大學的優秀畢業生。”
“……”
“藍彩仕和湯云飛都要差一些,他們是欽定洛陽大學聯合學院的學生,皮日休就是這個學院的院長。”
“……”
不是?皮日休……聽湯云飛的意思,不是“金菊書屋”的股東么?怎么就……又是啥學院的院長了呢?
此刻,王角突然覺得,有些人,有些事物,變換起來,是如此的容易。
穿越前做保安的時候,王角總覺得很多事情吧,其實可能一輩子就那樣了,一成不變。
上班打卡,下班打卡,回家打卡,啪啪啪打卡……
這是固定的套路,至于去哪兒上班,下班回哪兒,家在哪兒,跟誰啪啪啪,這些都是可以更換的。
不變的,是慣常的套路。
此時,王角終于明白了,他之所以覺得這些個慣常是慣常,無非是他的地位太低,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他想要完成身份變換的難度,太大太大。
在美院做保安,他是保安;在菜市場做保安,他還是保安。
他不會因為去了美院而變成教授,也不會因為去了菜市場,就成了城管,甚至連菜市場的二道販子……他都不是。
淦!
“阿角,你怎么一臉疑惑的樣子?”
大概是看到王角的神色有點不對,錢老漢有些好奇,于是問道。
“先生,這學院的院長,還能去‘金菊書屋’做股東的嗎?”
“官產學媒嘛。”
打開茶杯蓋,錢老漢吹了吹漂浮的茶葉,隨口應道。
“……”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仿佛是醍醐灌頂一般,王角像是開了竅一樣,穿越前那些個想不通也理解不透的玩意兒,一瞬間,都通順了。
要說練級全看師傅帶呢!
兩輩子的時間,才算是剛剛好出了新手村啊。
淦!
“怎么?你好像有點失落?”
“就是……就是……”王角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錢老漢,“先生,你看啊,這做學問的先生,跑去撈錢,是不是……”
“皇帝撈得,大臣撈不得?”錢老漢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呷了一口茶之后,接著道,“大臣撈得,小吏撈不得?小吏撈得,幫閑撈不得?幫閑撈得,百姓撈不得?”
“……”
“大哥不笑二哥嘛。”錢老漢很欣賞王角這一份難能可貴的正義感,少年人,就應該保持這樣一份淳樸的心。
而王角聽了錢老漢的話之后,頓時豁然開朗,再也沒有了思想包袱。
之前還尋思著,自己這又是少婦董潔又是門房秦大郎的,現在一看,屁啊,跟那些大佬比起來,自己就是個弟弟……不對,是臭弟弟。
小爺我坦蕩!
小人才藏那啥呢!
坦蕩的,都是君子!
“阿角啊,看書呢,不要老是看一些貞觀紀元以前的書,貞觀紀元以來的書,才是正經書。”
“嗯?”
“仁義這種事情呢,多學學懷遠郡王‘思摩公’。有好處,我當然跟你講仁義道德了;沒好處?沒好處我跟你講個屁?”
“……”
什么鬼?!
這尼瑪什么鬼?!
“皮老鬼去做院長,是他有學問,誰規定做學問的時候,不能做投資的?‘金菊書屋’能做大,說明他眼光獨到嘛。”
王角感覺自己腦袋突然就串了頻道,有點漿糊,他尋思著,自己過來,好像就是問問紀天霞這個人咋樣來著?
怎么就變成接受思想教育再加強了呢?
淦!
“老夫跟你說這些,就是想提醒你,跟這些人打交道,千萬不要先入為主。才華是才華,德行操守是德行操守。
“呃……多謝先生教誨。”
“這個紀天霞,是欽定洛陽大學288年的優秀畢業生,留校兩年,因為是優秀畢業生的緣故,就成為欽定洛陽大學畢業督導部的干事,他還是畢業督導部主任的助理,也是第一秘書。”
如數家珍一般,錢老漢張口就來,把紀天霞十多年前的履歷,跟報菜名一樣說了出來。
雙重驚嚇!
王角一是震驚錢老漢這個“人形移動硬盤”的容量之大!
二是震驚紀天霞這貨居然這么拽!
皇唐天朝的大學生,其社會地位,遠比他穿越前的社會地位,要高得多的多。
而其中的佼佼者,無一例外,都是精英。
哪怕是劉哥那種“混子”,那也是能在殺龍港亂砍亂殺沒辦法把他就地正法的“混子”啊。
“對了,阿角,這人跟洛陽宮走得很近,在去沔州銀行上班之前,還曾經給洛陽宮做過理財專員。”
“……”
“你不要怕,據我所知,這個人還是比較和善的,一向和氣生財。”
不是吧老頭兒?我從湯云飛那里聽來的,可不是這么說的。
湯云飛這么拽的家伙,提起他紀天霞師兄,那是發自肺腑的尊敬啊。
能抄藍彩仕后路半點都不猶豫的人,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樣的驚嚇,才會發自肺腑的尊敬啊?
他可不信這是因為紀天霞曾經拯救湯云飛于水火之中,這就不可能好嗎?
“先生,我不是怕,我就是覺得這人陰森森的……”
“陰森?”
聽了這話,錢老漢眉頭微皺,“不可能啊,你可知道紀天霞在臨漳山數學院高等預科班的時候,外號是什么?”
“不是吧先生,你連他那時候的外號都知道?”
“略知一二而已,也是當年闖蕩江湖時候,剛好有個武漢來的朋友,隨口吹噓了一下老家的神童。”
“……”
見錢老漢不經意間,又裝了個逼,王角竟然見怪不怪,反而有點小爽,這么牛逼的大佬,是自己師傅,自己還奮斗什么?!
奮斗個雞兒,做個人形廢物……不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