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斬死你個撲街啊!”
暴躁少年還沒來得及抄家伙呢,“嘭”的一聲,這貨就被王角砸翻在地。
兇手,王角。
武器,云吞攤位的條凳。
啐!
“食屎啊!”
王角沖趴在地上的少年吐了一口痰,然后扭頭問黑金,“身上帶錢了沒有啊。”
“五個銅板。”
“唉,拿來拿來吧。”
“大佬,這是我飯錢啊。”
“拿來!”
“噢。”
拿了五個銅板,三個扔在了地上,兩個放在了一旁的云吞攤位小桌上,王角沖攤位老板說道,“對不住啊阿叔,凳子要是修補,不夠我下次再帶點錢過來,今天出來尋差事,身上沒帶錢。”
“噯,這種話就不用多講的嘛,大家都是街坊……”
老板雙手抄著抹布,一邊擦著手,一邊堆著笑繞開了沸騰的湯鍋,然后又極為熟練地摸走了桌面上的兩枚銅板。
看了一眼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老板小聲問王角:“大角仔,你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死了其實沒什么,死在自己攤位前,那就比較晦氣了。
以后食客們要是聽說攤位前死過人,誰還來吃他的云吞啊。
“放心吧阿叔,了不起重傷,要死哪兒那么容易。”
“……”
“……”
“……”
王角伸出腳踢了踢還趴在地上的少年,“別裝死了,趕緊起來,正好我找你有事。”
趴地上的少年一動不動,旁邊兩個小跟班早就嚇蒙了,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他們也害怕“殺魚角”直接抄起凳子把他們砸得撲街……
“大角哥,我們就是路過,你不要用凳子砸我們啊。”
“是啊大角哥,我們也沒從黑窩仔身上……”
“行了閉嘴,這貨既然要趴著裝死,就讓他繼續裝死吧,地上三個銅板,你們拿走去炒粉。”
“誰敢動我的錢!”
話音剛落,撲街的少年立刻伸出雙手,將地上的三枚銅板撿了起來,然后呲牙咧嘴地站了起來,然后指著王角:“殺魚角,看在你知錯能改的份上,我今天就不跟你計較!”
說罷,一甩頭,沖兩個小跟班道:“走啦!”
兩個小跟班眨眨眼,看了看王角,沒敢動彈。
“行了,走吧走吧,原本還想大家都是街坊,有柴水肯定是先撈,你們要走,就走嘍,我再找別人。”
王角擺擺手,拍了拍黑金的胳膊,“走吧黑窩仔,三個月后,我保你能自己開個檔口出來。”
“真噠?!”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這倒是。”
損失了五個銅板的黑金,撓撓頭,頓時覺得五個銅板,根本就不算什么。
聽到王角的話,剛才的撲街少年頓時兩條腿灌了鉛,如何都走不動了。
“殺魚角,你要是能自己開檔口,還用黑窩仔做你少東?”
“爛泥扶不上墻……”
瞥了一眼撲街少年,王角很是裝逼地轉身就走,一旁黑金屁顛屁顛地跟著,還笑嘻嘻地拍了個馬屁,“大佬好威啊!”
“這不是廢話嘛。”
“……”
撲街少年抓耳撓腮有些躁狂,被王角打翻在地也不是第一次,就算被海扁,有銅板拿,就不算吃虧。
不過現在王角居然吹這么大的牛,著實讓他有些吃不準。
殺龍港這里,每天都上演著奇跡,有許許多多的冒險家突然一夜暴富,但同樣的,這許許多多的冒險家背后,是更多的……撲街。
“非凡哥,大角哥……大角仔是不是要去搶地盤啊。”
“他個撲街就是個殺魚的,搶地盤?搶什么地盤?不知道殺龍港這里市舶司最大啊!撲街……”
嘴上罵著,但撲街少年眼珠子一轉,還是小跑追了上去,嘴上說道:“吶,殺魚角,我也不是不信你,就是想開開眼界,你怎么三個月讓黑窩仔自己出來開檔口。”
“你無恥的樣子……將來一定能出人頭地。”
這貨是真的臉皮厚,不過有一說一,王角覺得這貨是真的有點市井街頭的生存天賦,明明是個廢柴,居然還連蒙帶騙弄了兩個小跟班招搖撞騙嚇唬人,也算得上有頭腦。
“我五歲時候,我大人就說啊,我將來一定金玉滿堂!富貴非凡!”
撲街少年用很是驕傲地用手指著自己,只是抬手的時候,大概是剛才被一凳子砸得不輕,痛的又趕緊垂下胳膊,“嘶……”
“所以李富貴……”
“我大名李非凡!小名才是富貴!”
“好的富貴,沒問題富貴。”
“……”
五人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十字街頭,街頭有個路牌,路牌上有巨大的圖畫,是一張殺龍港的交通圖。
殺龍港之所以叫殺龍港,是因為捕鯨業,大量的鯨魚,就是拖拽到這里進行宰割。
歷盡兩百多年,捕鯨業雖然依舊存在,但殺龍港的支柱產業,早就不是捕鯨業。
蒼龍道最大的貿易港口,就是這里。
而所謂的蒼龍道,其實就是王角記憶中的……馬六甲海峽。
殺龍港,大概位置就是記憶中的……新加坡。
這地方現在屬于皇唐北蒼行省管轄,只不過因為貿易發達,牽扯到的利益太大,殺龍港除了受北蒼行省管轄之外,還受南海宣慰使府、南海市舶總司、龍牙州市舶司等衙門的多重領導。
頭上的婆婆,多到驚人。
而北蒼行省,是指蒼龍道北的半島地區,王角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記憶中的馬來半島。
貞觀三百年的北蒼省,因為某個毫無道德節操穿越者的扭曲,成為了皇唐天朝在南海貿易線上的重鎮。
兩百多年的經營,不知道多少軍政大佬們的家族成員在這里開枝散葉,殺龍港在貞觀168年第二次內戰的時候,可是號稱“小魔都”,五十萬在籍人口的大型城市。
“大角哥,前面就是一工學堂啊,那里的撲街都好惡的……”
李非凡的小跟班,連忙提醒了一下王角。
“我今天就是來一工學堂應聘啊。”
“啊?!”
“門衛一個月柴水五個大花邊,憑什么不做?”
王角一臉的淡定,卻讓李非凡雙目圓睜:“殺魚角,你小心有錢掙沒命花啊,一工學堂那班撲街都是人渣啊!”
“了不起重傷,要死哪兒那么容易。”
舔了舔嘴唇,王角面帶微笑,瞥了一眼還在震驚的李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