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暫時保存了酒館的裝修設計預覽,他退出山谷,來到了現實世界。
無論安易最后決定將老房子改造成什么樣,都必須一點點來,因為一旦同步他不知道現實中的房子會發生什么改變。
如果是“嘭!”的一聲冒著煙就變過來了,那一定會引起鎮上的恐慌。
現在,安易決定要開始完成生命冊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擴培啤酒花,并用啤酒花釀酒。
安易打算回到面包店里,去網上找一些種植啤酒花的視頻學習一下。
正當安易從二樓那個垂直如梯子的破樓梯爬下來的時候,老房子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這敲門聲讓安易心里一驚,因為這棟老房子傳出敲門聲,不亞于你住在頂樓,而樓上傳來了腳步聲。
安易在梯子上愣了一下,試探性地開口問道“誰呀?”
“我,老謝,還記得我嗎?”門外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安易記得老謝,在他來到鎮子的第一天,這個男人就試圖讓他賣掉房子。
也正是這個老謝,讓安易知道了這棟老房子的價值。
安易爬下破舊的樓梯,來到門前將門直接拉開。
老謝穿著不太合身的西裝,拿著一個公文包,站在門外給安易鞠了一躬。
“怎么樣?季安易先生,了解到改造老房子的難度了吧?現在是不是考慮要賣掉它?”
老謝這次沒有掩飾性的語言,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安易說話的語氣有些猶豫,這讓老謝抓住了時機。
還沒等安易的話說出口,老謝便開始給安易算起了賬。
“你看,翻修房子需要錢、軟裝也需要錢...”
從翻修房子的費用,到后期維護的費用,再加上小鎮生活的費用,老謝算得一清二楚。
安易很想打斷老謝,但他是那種從不好意思打斷別人的性格,只能站在一旁渾身不自在地聽著。
很快,老謝已經開始算到,如果賣掉房子后安易的巨款該怎樣理財。
就連瑞秋去上哪個大學、畢業后去哪個國家留學考研,老謝都替安易想好了。
“怎么樣?季先生?我最近又找一個買家,在以前千萬價格的基礎上,還能多給你要出來幾百萬。
那可是幾百萬啊,光多出來的這個錢,都夠你在城市里買套大房子了!”老謝說道。
聽著老謝的話,安易為了打發時間開始幻想,如果自己是一個旁觀者會有怎樣的心動。
那種心動的感覺是無法抗拒的,是擺在面前赤裸裸的誘惑。
可安易卻無法那樣去做,因為他不能賣掉這棟房子,即使沒有水晶、即使自己真的很缺錢。
他搬到這里是為了女兒,留住這里是為了妻子,更是為了以后的生活。
能還上給妻子看病欠下的巨款,安易已經很滿足,他一直都明白任何追求都有一個極限,唯獨金錢是個無底洞。
普通的生活可以很容易地體會到簡單的幸福,而高端的生活卻需要用不凡的幸福去填充。
可老謝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不斷地說著,而安易看上去則像是在認真地聽。
這時,朱曉迪突然拿著幾本書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她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看到安易后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老謝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像沒看到這個人一樣,繼續自己的滔滔不絕。
朱曉迪一看安易正在與別人聊天,便沒有打擾,自己站在遠一點的地方依靠著墻壁等待著。
這樣一來,安易更不自在了,一邊是自己不愿聽又不得不聽的老謝。
一邊是正在等待自己的朱曉迪,他的本來還裝作認真在聽的肢體,開始有些顯得不耐煩。
朱曉迪轉頭看了幾眼安易,她走到兩人面前,強行打斷了老謝的話語。
“你難道看不出來,他根本不想聽你說話嗎?!”朱曉迪對老謝說道。
“這是你朋友啊?”老謝不屑地瞧了一眼朱曉迪,問安易道。
“是的,我們...”安易還沒有說完,老謝又打斷了他。
“好的,這位朋友。我和他聊完可以嗎?你這樣打斷別人很不禮貌的。”老謝看著朱曉迪說道。
“你是中介還是什么?我大概聽到你們的對話,既然安易不好意思告訴你,那我就告訴你。
安易不想賣房子,所以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朱曉迪用冰冷的語氣對老謝說道。
“季安易先生是個成年人,他想不想賣房子,他自己說了算,我想他沒必要讓你來替他說話。”
老謝用同樣冰冷的語氣嗆回朱曉迪,轉頭看向了安易。
安易看了一眼朱曉迪,對老謝說道“我確實不想賣房子,關于這個房子我有一些自己的打算。
所以,今天真是麻煩你過來一趟了,非常抱歉。”
“好的,季安易先生,既然打擾到您了,我這就離開。”說完,老謝鞠了個躬,直接走開了。
安易和朱曉迪看著老謝走下石階后,轉頭看向了對方。
“你怎么來這里了?”安易問道。
朱曉迪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將手里的幾本書舉起來。
“我就是找到了幾本關于啤酒的書,既然你有興趣,就拿來給你看看。”朱曉迪說道。
“謝謝你,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就留下好好看看了。”安易說道。
“嗯,你拿著就行了。還有一件事...”朱曉迪說到這里語氣變得猶豫起來。
“怎么了?你只管說就行,是不是關于房子的事情...”
“非常抱歉!”朱曉迪突然對安易說道“我不知道你妻子的事情,和你帶孩子來這里的目的。
后來悠菜給我說了你的故事,我才明白的,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你房子的主意。
我是說...我真的是想做些什么...不是騙你,雖然看起來是很像在打你房子的主意,但不是那樣。
很顯然你現在更需要這棟房子來生活,如果你以后還想和我討論啤酒,我可以請你喝我所有的酒。
我保證不再提什么酒館和房子的事情,非常抱歉。”朱曉迪說完后,將頭扭到一邊。
“是悠菜讓你來的吧?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聽說我故事的。我們先不說房子的事情。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有一些啤酒花,你可以教給我如何釀成啤酒嗎?”安易問朱曉迪道。
“當然可以,樂意至極!”朱曉迪的臉上又掛上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