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的兩人沒有在意時間,但感官告訴他們時間已經很晚。
酒館內聒噪的氣氛讓他們心里難以平靜下來,朱曉迪喝完杯子里最后的酒,看向安易。
“咱們走吧?”朱曉迪問道。
安易正掃視著酒館里的人,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酒館前,又遇到吳漾,吳漾跟在兩人身后,將他們送出酒館的大門。
“你們要回去了嗎?”吳漾問道。
“散散步,就回去了。”朱曉迪說。
“想不想去吃宵夜?”吳漾用俏皮的表情問。
“你現在就離開,沒事嗎?”朱曉迪問。
“我在就想走了,這幫老男人們雖然一本正經地和我說話,
但他們的心思,早就不在啤酒上了。
尤其是他們又喝得醉醺醺的,身上那么臭,還一個勁地向我身邊靠。”吳漾抱怨道。
聽到吳漾這樣說,安易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
然而吳漾的觀察能力特別強,她笑出來說道“帥大叔,沒說你。”
朱曉迪聽聞,冷笑一聲。
“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拿衣服。”吳漾說完,轉身跑進酒館。
安易和朱曉迪站在酒館門外,玻璃櫥窗內,吳漾拿完衣服后,還需要和眾展商一一打招呼告別。
朱曉迪看了一會兒,便轉身蹲在下沉廣場內抽起電子煙。
安易坐在朱曉迪身旁的石階上,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拿出手機,是鹿眠發來的信息:怎么樣?還沒忙完嗎?
安易回復道:怎么還沒睡?
鹿眠:睡不著啊...真的有時差了。
安易:出來吃宵夜嗎?
鹿眠:那瑞秋怎么辦?
安易:這么晚了,她不會醒的。
鹿眠:萬一醒了呢?
安易:不是還要悠菜嗎?
鹿眠:我不放心她。
安易:出來放松一下吧,一會兒我把宵夜的地址發給你。
鹿眠躺在被窩里,房門虛掩著,門口的小夜燈正好照亮走廊的一部分。
她將手機放在了床頭柜上,掀開被子起身,輕聲走到房門前,看了看對面瑞秋的房間。
隨后她來到走廊里,打開瑞秋的房門,瑞秋的身子橫在床上,被子也被踢到腳下。
鹿眠將瑞秋的身子抱正,又給她蓋好被子,瑞秋只是輕微動了動身子,沒有其他反應。
正當鹿眠從瑞秋的房間出來時,悠菜從隔壁的房間出來了。
“還沒睡啊?”鹿眠輕聲問道。
“起來喝點水,那兩個人還沒回來嗎?”悠菜問。
“安易說,他們剛忙完準備吃點夜宵。
安易叫我去,但我怕沒法幫安易照顧好瑞秋,就沒去。”鹿眠說道。
“你去吧,我會注意一下孩子的。”說到這里悠菜看了一眼鹿眠的房門。
“打開一點房門,開著夜燈,對嗎?”悠菜問道。
“真的可以嗎?”鹿眠有些不太相信地問。
“嗯,去吧,我去喝點水,你放心好了。”悠菜說。
“那你不想去嗎?畢竟朱曉迪在那里啊。”鹿眠說。
悠菜走近鹿眠,門縫中昏黃的夜燈,給她的側臉打上輕柔的光線。
她穿著一件很薄的吊帶的睡衣,下身則只有內衣。
她赤著腳,踮起腳尖走著路。
每走一步,大腿上肌肉的收縮,都會在她皮膚上形成凹陷的線條。
微光中,她的身體是那樣的細膩與纖細。
悠菜來到鹿眠面前,她看到鹿眠眼眸里微弱的光斑。
“我已經和她吃過無數次夜宵,你也很想體驗一下晚上跑出去的感覺吧?”悠菜說道。
鹿眠輕輕點了一下頭。
悠菜微笑起來“快去吧。”她說完,便走下樓去。
鹿眠看著悠菜的背影,她那近乎模特兒的身高與身材,有著一種冷靜的美。
鹿眠轉身走回房間,穿好衣服后,她走出房門。
此時悠菜的房間的門虛掩著,一束淡淡的暖色光線,從里面溢出。
看到這個后,鹿眠關閉了屋里的燈,關閉了房門,走下樓去。
當她走出這棟民宿的房門之時,感覺像是一下午三點逃課離開學校的中學生。
她抬手攔下一輛亮著綠色燈牌的出租車,便向安易發給她的位置駛去。
那是一個街邊的小吃攤,用餐的位置被塑料棚罩著,店主則在外面做著美食。
鹿眠從車內下來后,便看到安易站在街邊等著她。
“你想吃什么?”她走近安易后,安易問道。
鹿眠看著那塊立在街邊的木牌上的菜單。
旁邊的街道上不時有開過的汽車,還有騎著電動自行車的晚歸的人。
周圍的店鋪都已經打烊,鍋中冒起的水蒸氣與炭火升騰的煙霧交織在一起,被晚風帶向遠方。
鹿眠搓了下雙手,向里面哈著氣。
“我要一個鴨頭、一個鴨脖、一碗抄手。”鹿眠說完后又看了下確認道“嗯,就這些。”
“好的。”安易聽完后走向老板說道“給我來三個辣鴨頭、兩個鴨脖、兩碗抄手,二十串烤五花肉。”
“好,里面坐,稍等。”老板說著,在一個小本本上寫下菜名。
進到用餐的塑料棚內,朱曉迪和吳漾坐在角落上的一張小桌。
安易給吳漾介紹了鹿眠,幾人閑聊一會兒后,他們的食物也上全。
鹿眠戴上一次性手套,吃著辣鴨頭。
那是一種欲罷不能的辣,雖然努力吸著涼氣,卻又想將鴨頭中每一塊骨頭的辣味都浸入到口中。
“鹿眠姐,那個烘焙的集市,明天還有嗎?”吳漾問道。
“不用叫我姐...”鹿眠有些害羞地說道“有的,送你幾張票,歡迎你隨時去看看。”
“好的,感謝了!”吳漾從鹿眠手上接過票。
抄手那溫暖的湯汁,溫暖了鹿眠的身體。
這路邊的小攤的棚子雖然不大,但里面卻很是熱鬧。
雖然無法聽清周圍人在說著什么,但他們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鹿眠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凌晨三點十二分。
“原來已經這么晚了...”鹿眠在心中嘀咕道。
隨后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新的一塊鴨脖放入口中。
當他看向安易的時候,發現這個北方來的家伙,已經滿頭大汗。
而對面兩位也猛喝著冰涼的汽水。
四個人冷靜下來后,互相看了看,一個短暫的安靜后,他們隨即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