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鎖屏聲響起,鹿眠將手機放入口袋中,微笑著拍了下大腿站起身。
“好啦,現在要進行下一步啦。”鹿眠給安易說完后,走到操作臺前。
安易為了配合鹿眠的熱情,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觀看起之后的操作。
雖然安易已經認識鹿眠不短時間,但還從未完整地看過鹿眠制作面包。
每次鹿眠都會因為操作間的衛生問題和嫌棄安易礙手礙腳,不讓他待在操作間內。
鹿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裝,調整體態后,將烤箱門打開。
沙拉盆有著溫熱的觸感,鹿眠雙手捧住將它拿出放在操作臺中間。
隨著蓋在上面那塊溫濕的布被掀開,里面的面團已經均勻地膨脹到之前的一倍大小。
面團的表面呈現光滑的球形,用手指按上去有著極為柔軟的觸感。
鹿眠將面團從沙拉盆中取出,用手掌將其壓扁成長條狀再進行對折。
她使用一種非常順滑的動作,仿佛是在操作一種精密的儀器,嫻熟之中帶著優雅,讓人愿意定睛細看。
面團被鹿眠用手均勻地分割成十余份小的面團,她拿起一個面團后開始將其處理成球形——
一只手像是懸空一般握住面團,在旋轉面團的同時,用拇指輕輕控制住面團,松開另外四根手指。
如此往復幾次后,面團便成為一個均勻的球狀。
鹿眠那纖細的手指,在面團四周起起伏伏地擺動著,有著一種讓人非常舒服的動感。
十余個面團都被揉成球狀后,鹿眠用食指在中間輕輕按出一個小洞,使面團成為貝果圓環形狀的雛形。
目前貝果的制作方法有兩種,一種就是鹿眠采用的這種一體式貝果,成品更接近于甜甜圈。
這種做法在法國的老面包坊中比較流行,是一種簡單又淳樸的方法。
而另一種則是將成條的面圍成一個圈,更像是貝果最初寓意的“馬蹄”形狀。
這種做法因為讓貝果的外形更加與眾不同,所以在現今的面包店中非常流行。
鹿眠之所以選擇前一種做法,因為她初次接觸貝果是閱讀了一本來自法國的面包書籍。
這樣的做法她更加熟練,自己也更加喜歡這種質樸的形式。
將圓環形狀的面團雛形圍繞著食指,使用另一只手不停轉動面團。
在使面團中心的空洞越來越大的同時,圓環的形狀也越來越規則。
最終的面團成品中間口徑正好占到面包圈直徑的三分之一。
十多個面團中,每一個面團,鹿眠都要使用同樣的手法進行處理。
令安易感到吃驚的是,鹿眠處理每個面團的手法與動作,都像是演練過一樣有規律且幾乎相同。
而處理出來的成品面團,無論從成品還是形狀也都幾乎一模一樣。
當那些面團整齊地排列在烤盤內的時候,安易產生了一種已然是成品面包的錯覺。
鹿眠在這些成品的面團上,再次蓋上溫濕的細布,進行最后十五分鐘的發酵。
鹿眠離開操作臺后,安易湊到正在發酵溫度的烤箱前,向里面看去。
昏黃的烤箱燈光中,蓋著細布的面團內酵母正在進行不可思議的動作。
這讓安易回想起釀酒時,酵母也會在啤酒中進行相同的活動。
“一開始麥芽汁會劇烈地發酵,不斷地冒出氣泡,在麥芽汁的上層形成泡沫。
但是看著不斷上升的氣泡,就讓你非常期待最后的成品。
如果是一款酒花很多的啤酒話,整個屋子都會彌漫著啤酒花的香氣。
隨著酵母慢慢沉底,酒精的香氣也會出現,最后罐底會沉淀一層厚厚的酵母。
這些酵母是可以用來再次釀酒的,而且酵母對啤酒口味影響也很大。”朱曉迪曾這樣給安易描述道。
然而每次都將發酵時間快進的安易,卻從未親眼見證過啤酒發酵過程中一天天的改變。
“也許,下一次自己應該再正常的時間里親自試一試釀酒的過程。”安易這樣想道。
在安易“閑情逸致”地觀看烤箱的同時,鹿眠正在看向兩旁其他的參賽者。
到了這個時候,通過他們制作的面包形狀,已經大致可以判斷出他們所選擇的面包種類。
鹿眠身旁的兩個參賽者,一個選擇的是圓形的小面包,而另一個制作的是麻花狀的面包。
鹿眠試著看向更遠的參賽者,這時她的目光與婷婷姐相遇。
婷婷姐非常大方地用手掌托起自己制作的一個面包,用夸張的口型對鹿眠說道“貝果、貝果~”
鹿眠看到在婷婷姐手掌中的是馬蹄狀制作方法的貝果,她輕輕對婷婷姐點了點頭。
其他的操作臺,鹿眠無法看得太清晰,但她大概看到只有另外兩個參賽者也選擇了貝果。
“但貝果真的是正確的答案嗎?”鹿眠也無法完全確定。
隨著比賽時間超過一半多后,最后這十五分鐘的發酵時間也變得漫長起來。
大廳中參賽者與助手的交流越來越多,聲音也變得嘈雜起來。
而安易看向那間評委所在的房間,他回憶起自己的夢,他不確定那里面是否真的有評委。
“關于這次比賽的評委,主辦方有資料介紹嗎?”安易坐回椅子上問鹿眠道。
“有啊,里面有兩個在業內很有名的烘焙師,還有一個美食評論家和一個娛樂圈的人。”鹿眠說道。
“娛樂圈的人?”安易不解地問。
“可能是為了評委的多樣化吧,就是最近口碑很好的那部鬃女電影的導演,你知道嗎?”鹿眠問。
“我聽說過,據說他的電影在國際上都有很強的影響力。
但話說到這里,你覺得那些大佬們,會在那間屋子里等你們兩個小時嗎?”安易問。
鹿眠想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們身后圍觀的群眾突然發出了一陣騷動。
兩人順著聲音看去,在大廳的入口處由保安的人墻隔離出一個通道。
隨后幾個人在保安的護衛下,走進大廳,當最后一個身著西裝的男人走進來時,場內的聲音達到了高潮。
“這不,來了嗎...”鹿眠對安易說道。
“媽的,原來這些人根本不是來看咱們做面包的,是來看評委的啊。”安易感嘆道。
身著西裝的年輕男人,正是安易與鹿眠剛剛說過的那位導演,他向人群揮了揮手,后跟隨前面幾名評委走進了那個房間。
再一次烤箱發出“叮~”的聲音,十五分鐘的發酵結束,進入最后的烤制階段。
鹿眠將發酵好的面團成品從烤箱中拿出后,將烤箱進入預熱階段。
與此同時,她打開簡易煤氣爐,將小鍋倒入水后放在上面。
制作貝果的階段進入了最特殊的一個環節——煮面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