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海上市之前,安易來到了自己曾經居住的城市。
之前在于朱曉迪的交流中他知道了,自己的城市竟然算是我國啤酒設備的中心城市。
之所以啤酒設備會發達,也是因為曾經這座城市有著很濃厚的啤酒工業。
安易還了解到,城市中大學中,有許多學校都設立了發酵專業,啤酒的釀酒技術在這座城市也很發達。
但與之形成對比的是,自己曾經居住的城市中,并沒有什么像樣的酒館。
雖然酒館數量不算少,但專門的精釀酒館中大多數都是以進口的精品啤酒為主。
自己釀酒的酒館中,多數以普通的大眾啤酒為賣點,根本不會與精釀扯上關系。
造成這樣的狀況的主要因素,還是以城市的人口結構與消費習慣有關。
有著優秀的釀酒技術和優秀的設備制造,但沒有優秀的精釀品牌,確實有些可惜。
但如今的安易已經不再居住在這里,雖然他的前半生都是在這里度過,這里也算是他的故鄉。
但這里給他留下的都是令人難過的回憶,他已經不想再回想起那些。
根據朱曉迪的指示,安易來到了一個啤酒技術機構。
所謂啤酒技術機構,就是專門研究啤酒的技術,用最好的技術去釀造啤酒。
他們使用自己釀造的啤酒獲得了多次世界啤酒大賽的金獎。
但他們不售賣這些啤酒,而是將啤酒的配方和技術出售給想要的精釀品牌,授權他們生產。
得知安易來自落夕鎮,并且有一個酒廠后,對方很友好的接待了安易。
這個機構在一個曾經的老啤酒廠改造的園區內。
園區里豎立著數個十多米高的巨大發酵罐,雖然因為老酒廠搬遷,這些發酵罐已經不再使用。
但是這樣的場景并不多見,與朱曉迪那個移動房子就能裝下的釀酒工坊相比,這樣的規模是工坊完全無法比擬的。
機構的釀酒車間在園區深處,負責人帶領安易參觀了那個車間。
讓安易感到驚奇的是,這里的布局與設備,同自己的酒坊幾乎相同。
目前園區的酒坊內有五六款啤酒,負責人拿出幾個大的玻璃量杯每樣接出一些,帶領安易來到二樓的品嘗室。
給安易嘗的第一款酒叫做“青稞艾爾”,使用高原青稞釀造,曾獲得國際金獎。
第二款酒叫做“麻椒啤酒”,在釀造的過程中添加麻椒作為增味。
剩下的幾款啤酒包括德式小麥、蘋果西打、皮爾森等非常基礎的酒款。
但這一路嘗下來,安易明顯覺得雖然這個機構提供的大部分都是基礎酒款,但酒的味道與那些小型酒廠明顯高一個檔次。
這也是為什么這個機構可以輸出技術,正是這些看似簡單的基礎酒款,才是顯示出真實力的地方。
這種實力的差別就像是安易釀的酒與朱曉迪釀的酒那種味道的差別。
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原料,但味道就是不同。
在得知這個機構也可以出售啤酒后,安易留下了對方的聯系方式以作備用。
晚上,安易帶著米楊逛了逛自己以前常去的幾個餐館,吃了一些小吃和美食。
隨后安易約了自己的朋友,米楊則要自己逛一逛當地的酒館。
雖然安易越來越無法適應社交,但回到自己的城市,總要和朋友聚一聚。
安易回到酒店時已經十一點多,但米楊并沒有回來。
安易坐在酒店的房間,看著這座自己無比熟悉的城市。
這種感覺真是奇妙,明明是自己的家鄉,卻只能住在旅店中。
那種疏離與孤獨感讓安易愣神了很長時間。
他沒有進入遲葉谷,而是問了米楊的去處,出門坐公交找他去了。
此時的米楊正在一間叫做“酒肆兒”的酒館中。
這間酒館位于城市中心商業街周圍的胡同里,安易驚異于自己曾多次路過這里卻從未發現過這個地方。
當然,這個地方也有夠難找,稍不留神就會錯過。
除了從胡同中照射出的燈光標牌外,沒有任何指示的標志物。
安易仔細尋找后才找到了這里。
酒館位于一個四合院中,非常有特色。
但酒館中除了米楊外,也只有另外一桌客人。
酒館的老板是兩個男人,一個扎著小辮,一個留著背頭。
米楊正坐在吧臺聽他們大談關于精釀啤酒的一切。
安易來到后,點了一杯英國釀酒狗的朋克IPA。
看過酒單后,安易對這里的選酒還是挺感興趣的,因為這里的酒都比較冷門。
甚至有好幾款都是精釀圈里一些釀酒師自己的酒,在外面很難喝到。
其中一款使用話梅釀制的果酒非常特殊,安易專門點了一杯品嘗了一下。
這酒非常甜,話梅的味道非常濃厚,這兩樣完美地掩蓋住了它十多度的酒精度數。
“老板,這些特殊酒釀酒師的聯系方式能給我一個嗎?”安易坐在吧臺前問那個留著背頭的男人。
“行啊,反正你又不在本地做酒館。”
男人說完后和安易交換了聯系方式,安易看到這個男人的網名叫做“蒸汽波函數”,還是蠻有精釀范兒的。
吧臺對面的一整面墻都貼上了軟橡木板,上面釘著各種照片和小物件。
那個叫做蒸汽波函數的男人看到安易端著酒杯看著上面的照片,便走到他身旁。
“這上面都是我們自己的一些喜好”男人說完指向一些隱藏在相片下的稿紙“這是我以前寫的小說...
本來開這個酒館是為了積累更多故事,然后寫小說來著,但是開起來后才發現根本沒有時間。”男人苦笑著說道。
“有時間的話,來落夕鎮看看,也許更適合你的創作呢。
順便說一句,我也寫小說,不過是網絡小說,很套路的那種。”安易微笑著說道。
“網絡小說挺好的,我也想試試看,畢竟能讓更多人看到、喜歡看的小說才是好小說。
并不存在什么套路的好壞。”男人說道。
那晚,安易與米楊在這個放松的環境里待到很晚,而安易心里很清楚,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再來到這個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