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易被一種喧鬧的聲音吵醒,他起身后,發現時間已經快要十點。
修羽早就去了烘焙店里,瑞秋也去上學了,昨晚他因為追劇睡得太晚,所以起的也不早。
只是那喧鬧聲,一直沒能消失,于是安易向窗外看去。
這一看,嚇了他一跳,屋外的樓下站滿了人,很多網紅模樣的女孩正在拍照。
另外一些人,在排隊,等待進入餐館。
安易看到這樣的陣勢,覺得酒館肯定忙不過來,于是為了節省時間,他直接進入了遲葉谷進行洗漱。
洗漱完,穿好衣服后,安易直接去到酒館,只見里面已經坐滿了人。
安易趕忙來到吧臺后,突然很多網紅的女孩的目光紛紛向這邊看來。
很快,就有女孩走到吧臺前對安易說道“老板!我在視頻上見過你,能和你合張影嗎!”
于是,安易只能看著一個個美顏相機里,自己那奇怪的臉,和這些網紅女孩合影。
除了網紅女孩,還有很多美食博主,他們都要詢問安易一些問題,拍一些短視頻。
一住.soduo.cc
另外那些,就是慕名而來的游客。
因為時間已經很接近春節,所以很多人都已經放假。
不僅僅是落夕酒館的流量,整個落夕鎮的流量也多了起來。
當天,還有很多民宿老板過來道謝,說是安易的酒館帶動了他們的生意。
而且在這一天,還有一件另安易高興的事情。
那就是全鎮的市集已經開始了,每條巷子,每個地方,都有著居民的特色攤位。
安易特地給識憐發了消息詢問她的營業狀況。
“謝謝你安易!你的片子給我帶來了很多游客!我的溫室外面都排隊了!”識憐興奮地回復道。
“他們準備拍一系列鎮上的特色,我現在成了顧問,我爭取給你的店單獨弄一期。
另外,我們為你的店,單獨做了一款啤酒,也快好了。
到時候,他們想喝這款酒,只能去你的溫室。”安易回復道。
但識憐沒再回復安易,應該是她那邊實在是太忙了。
當然安易給她發消息,也是用了和別人合照的空隙。
這一天,安易還接待了一位“貴客”那就是米其林餐廳的查考員。
雖然餐館已經很忙,但老謝還是準備了最好的狀態,來打動米其林的考察人員。
果然,對方在吃過老謝的手藝后,答應每月都會過來。
但米其林的結果要等到一年后,才能知道。
另一邊的烘焙店里,修羽也很忙,只不過她早就找好了服務員。
那些人應付一下本來就不大的店里的一些顧客,還是綽綽有余的。
于是修羽坐在吧臺后,再次讀起了安易的小說。
這是一篇叫做《煩惱》的小說,修羽讀起來,感覺有村上春樹的味道——
“沒有煩惱的話,人就會變得輕飄飄的。”我的煩惱站在我的肩頭對我說。
自打我記事起,我就見到這個家伙了。
他通體是半透明的深色,也沒有確切的人形。
只不過他需要走路或者拿起某件東西時,又能恰巧在軟塌塌的形狀里延伸出一部分充當功能性的形狀。
總體來說,煩惱的樣子并不怎么討人厭,只是他忽輕忽重的體重讓人有些厭煩。
那天,我正做著關于奶酪的夢,那個奶酪足有籃球場那么大,我在夢里好好享受過味道后,便開始琢磨如何保存起來。
這個夢的最后,我只記得自己應該是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但是點子是什么我確實忘記了。
因為煩惱不知在凌晨幾點變得異常超重,我被活生生的壓醒了。
“又怎么了?”我不耐煩的問他,但是腦子還沒開始轉。
“明天是最后一天喲。”他坐在我的背上,翹著腿,正望向窗外。
窗戶外面有一盞路燈,從我走進這里起,路燈只要點亮,便會每個小時閃爍幾下。
我帶著煩惱的目光看向路燈時,它正閃了幾下,這一次它沒再亮起來。
我幾乎無法再入睡了,但是醒著也對我沒有什么影響。
因為在凌晨三點,自己一個人待在一個全無光亮,既停水又停電而且只有十幾個小時就要因交不上房租被趕出去的五平米小屋里,
你自己本身已經和世界沒有什么關聯了。‘’就像是一張待蛻的蛇皮,你在目前可能看上去還是蛇的一部分,
但是確切來說你已經和蛇沒什么關系了。
我凝視著完全的黑暗,早已忘記了煩惱的存在,自己則像是一個剛剛經歷完海難的幸存者,
只不過這艘船正處在太平洋中間,這種毫無意義地漂流,不會增加你幸存的幾率,只會讓你在遇難前徒增煩惱。
“但是你別指望我會放開你”煩惱對我說。
“我當然不指望了,你哪有那么好心。相反,有的時候我真希望你在用點力壓死我算了。”
“沒有煩惱的話,人就會變得輕飄飄的。”我的煩惱站在我的肩膀對我說。
“還能飄到哪去。”我嘆了一口氣回答他,站在已經完全沒有光線的窗前點了一根煙。
“會飄到月球的背面,那里沒有光而且還冷得很,一般人可能馬上就死掉了,
連看一眼先前已經死在那里的人的機會都沒有。是一種非常凄慘的死法。”
“真希望死了算了”我又一次說。
“你不會的,放心吧。我已經這么重了,你是扔不掉我的。”
“怎樣才能讓你輕一些啊”我問他。
“很簡單啊,你自己變強壯一些就好了。變壯、變重,有一天你都會感覺不到我的。”
“好像永遠都到不了那一天了。”我吐出一口根本看不見的煙霧說。
“怎么會,你整天背著這么重的我來回地跑,想不變強壯,都難啊。”
讀完后,修羽覺得心里有些悶,這并不是一篇輕松的小說。
這時,修羽看向山坡上的酒館,她感覺安易此刻應該已經忙不過來。
于是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向山上走去。
只是她突然意識到,也許全國各地來的人會有認識她的。
于是她回到店里,打扮了一下好讓別人認不出,這樣后她才去到了安易的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