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位駝背老者
大勾鷹鼻,臉上痕跡斑駁,皺紋深深。
因為駝背的緣故,身子始終佝僂著,如一座大山壓在后背上,那對露在袖袍之外的雙手仿若枯木。
他的手指也是出奇的長。
指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宛若刀鋒般的寒芒。
若是能修剪一下指甲,相信這樣的手指是值得那些深閨怨婦青睞的,比如石夫人等。
指王鷹哥點贊。
看到突然出現的神秘駝背老者,陳牧四人面色凝重,內心警惕起來。
能在神廟這種出現,對方并不簡單。
“你是何人?”
白纖羽玉手握緊了長鞭。
駝背老者目光在白纖羽三人窈窕的身姿上轉了一圈,眼中多了幾分異樣的光芒。
猶如餓狼見到了怪物。
在他手中拄著一根白玉所鑄成的拐杖。
杖身雕刻著奇異的符文,如蛇身盤旋蜿蜒,即便此地光線頗暗,卻也閃爍著瑩瑩光澤。
顯然,他手里拿的是一件法寶。
老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嘿嘿笑道:“老天待我不薄,送來了三個細皮嫩肉、品相上等的女娃兒。
若就這么吃了,倒有些可惜了,不如先讓老夫好好享受享受,帶你們體會人間極樂,若是討得老夫歡喜,或許會讓你們少受些痛苦。”
此言一出,三女眼中頓時涌現出寒意。
尤其是白纖羽。
身為朱雀使的她,很少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妄言。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在這里?”
白纖羽語氣冰寒。
駝背老者朝著三人緩緩走來,聲音沙啞:“我是何人?呵呵,連老頭子我,也不曉得自己是誰。若你真想知道,那你們三個女娃兒好好伺候一番老夫,興許會想起一二。”
“找死!”
白纖羽美眸殺意流轉。
陳牧攔住她,嘴角微微扯起一道弧度:“老頭子胃口挺大的,連老子的女人都敢念想。看來,我也很難尊老愛幼了。娘子,你們別出手,讓夫君來教訓他。”
身形一閃。
陳牧手中多了一把短劍,朝著老朽的脖頸刺去,速度快的堪比閃電,只能模糊的看見一條黑影從眼前閃過。
“倒是有些實力。”
駝背老者微微皺眉,手中的白玉拐杖綻出血氣。
只見他輕輕抬手一揚,全身驟然籠罩著一團血色的光芒。
這團血色的光芒以著老者為中心不斷向著四周擴大,瞬間將周身的小天地化為血海。
沸騰的血海之中,出現了兩具森白的骷髏。
“殺!”
駝背老者吐出一個字。
骷髏手持尖銳骨刀,迎敵而上。
咔嚓!
骷髏比想象中的還要更脆一些,在陳牧的短刃揮擊之下直接崩裂成一截截碎骨。
可就在崩裂之后,這些碎骨卻凝化為一柄柄骨刀。
骨刀如蓮花陣法排列而開,綻放出刺冷的殺機,將陳牧困在其中進行捕殺。
云芷月秀眉一動便要出手,卻被白纖羽拉住手臂。
“讓夫君嘚瑟一陣吧,這家伙修為突破,現在正好有個人給他練練手。另外夫君的實戰能力一直不太行,多跟別人交戰也是有好處的。”
知夫莫如妻,白纖羽看穿了陳牧的心思。
不過有一說一,陳牧實戰能力確實不太行,很多時候都要靠著開掛勉強殺敵。
至于床上的實戰能力,倒是一等一。
密集的骨刀就像是子彈瘋狂攻擊而來,密不透風,不給陳牧一點喘息的空隙。
陳牧甩動短刃帶起一股磅礴的靈力,強行將骨刀震飛。
修為提升后的陳牧靈活性比之前強了不少。
破開層層骨刀之后,他亦如鬼魅般來到了駝背老者面前,短劍瞬息間掠到了對方的胸口。
不過駝背老者早有準備,手中白玉拐杖虛空劃過,一串血色的波紋如彩帶般蜿蜒游動,雖然看著妖艷動人,卻明顯能感受到殺意蘊含其中。
血色波紋爆發出強大威壓,轟的一聲,將陳牧震退數步。
“媽的,老家伙有點厲害。”
陳牧甩了甩發麻的手臂,握攏手中短刃,釋放所有靈力,再次迎擊而上。
磅礴的劍氣如暴雨般席卷。
他也不召喚‘天外之物’,想憑著純實力對戰。
觀戰的云芷月擰眉說道:“這老頭的實力要比陳牧強,除非陳牧利用‘天外之物’,而且老頭全憑是依仗手里的那根拐杖,那是個很強的法器。”
“上次你們來這里的時候,沒發現這個駝背老頭嗎?”
白纖羽扭頭問道。
云芷月搖了搖螓首:“沒有,當時只遇到了一個巨猿妖物,而且后來陳牧推斷,天地會南風舵的那位石堂主可能出現過這里。”
“那這老頭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白纖羽內心很是不解。“既然馬烸子的女兒來過這里,難不成這老頭也是跟她一伙兒的?”
這問題沒人知道,只能抓住這神秘的駝背老頭詢問。
云芷月靈眸環視了一眼四周,微微一嘆:“無塵村的秘密太多了,從遠到天外之物,近到魔靈胎兒,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圍繞著這個村子轉。尤其許貴妃的貼身護衛也曾是這個村子的村民。”
聽對方提及‘許貴妃’這個名字,白纖羽神情微微一動。
自從青玉縣之后,似乎后面的案子都多少與‘許貴妃’有些聯系,總感覺藏有很深的陰謀。
嗡——
在她們說話之際,一圈圈紅線從駝背老頭手中的拐杖擴散而出,將陳牧束縛于陣圈之內。
兩人的打斗持續了很久。
雖然陳牧不使用外掛的純實力稍遜一籌,但體內畢竟有‘天外之物’支撐,駝背老頭一時也奈何不了他。
看著陳牧破開紅圈,駝背老者心下不免開始急躁起來,暗暗想道:“這小子有些邪門啊,明明實力也就那樣,但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
“老頭,還有什么招數使出來。”
陳牧唇角勾起不屑。
興許是意識到了陳牧的棘手,駝背老者眼中忽然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這是你自找的!”
老者揮起手杖,口中念念有詞。
感應到周圍的靈力開始急速收攏,陳牧眼皮陡然一跳,手中短刃如同矯捷的閃電銀蛇般刺去。
就在短劍駝背老頭不足十公分時,老頭忽然挺直了腰板。
背后的駝峰竟消失不見。
而原本矮小佝僂的身子也變得威武高大了許多,爆發出的威壓猶如一堵厚重的墻壁壓迫著對手心理。
“夫君小心!”
身后傳來了白纖羽的驚呼聲。
陳牧心中警兆一起,猛地抬頭,發現一個由靈力環繞半透明的巨大龜殼從天而降。
轟——
龜殼結結實實的將陳牧罩在了里面。
落在地上后,龜殼邊緣底部出現了無數的紅稠血液,自行與地面粘合在一起,形成了封閉的空間。
哪怕是一流的頂尖高手,也難用蠻力將龜殼掀開。
“還有這法寶?”
陳牧不以為然笑了笑,一劍揮去。
挾裹著靈力的劍刃在碰撞之后,整個劍身竟直接崩裂成了碎片,而龜殼卻沒有留下一點劃痕。
這么硬?
陳牧微微一愣。
他神情凝重,用力攥緊了拳頭,手臂表皮涌現出黑液,帶著狂暴的力量狠狠砸去!
隨著轟隆之聲,龜殼顫了顫,依舊沒有破裂。
反倒陳牧手臂隱隱作痛。
“好厲害的法器。”
陳牧驚訝不已。
而此刻白纖羽三女看到陳牧突然被一個神秘龜殼所困,急忙撲殺向了老者。
“老賊,放出夫君出來!”
白纖羽嬌斥道。
不再駝背的老者瞥了眼還在奮力擊打龜殼的陳牧,嘲諷一笑,舉起手中法杖輕舞了數下。
“接下來讓老夫好好跟你們三個女娃玩玩。”
周圍蕩漾著的血霧變得濃郁了數倍,遮蔽住眾人的視線。
“芷月、巧兒,盡量別分開。”
白纖羽一把拉住兩女手臂,猜到了老者意圖,冷冷道。
“這老家伙明顯是想分別對付我們,他的護體罡氣已經沒有了,想辦法奪取他手中的法杖,別跟他纏斗。”
云芷月和蘇巧兒點了點頭,與白纖羽靠攏在一起。
一縷縷殷紅色的血霧緩緩漂浮。
老頭聲音如鬼魅般在四周飄忽不定,不時說著調戲她們的言語,得意萬分。
“美人兒,你們就別反抗了,乖乖聽話。”
“小美人長得可真漂亮。”
“老家伙找死!”
云芷月美眸含煞,十根如蔥手指宛若跳舞,釋放出一道繁雜的法印,意圖驅散彌漫著的血色霧氣,卻發現效果甚微。
那老頭身形自行浮現出來,一臉嘲諷:“這是陰陽術法嗎?看來你們是陰陽宗的人。”
白纖羽甩動長鞭朝著老者擊去。
身影潰散。
下一刻,老頭又出現在了另一側,笑吟吟的盯著她們:“美人兒脾氣為何這么大,那小子救不了你們,就讓老夫——哎呦!”
老者話語說到一半,卻突然發出了痛呼聲。
白纖羽三女一怔,面面相覷。
發生什么事了?
隨著血霧一點點的散去,她們這才看清了眼前的狀況。
只見先前還被龜殼法寶困住的陳牧,此時卻抓著老者的后頸,一記耳光接著一記耳光在對方老臉上扇著。
“烏龜是嗎?”
“調戲我女人是嗎?”
“很牛逼是嗎?”
老頭子顯然是懵逼的。
一頓耳光被扇的七暈八素,眼前冒著無數星星,壓根就不曉得發生了什么。
趁著被打的間隙看了眼龜殼,發現龜殼完好無損,內心頓時震驚疑惑:“怎么回事,龜殼沒打碎,他怎么出來的?難不成是從地下挖的洞?”
不止是他,云芷月她們同樣疑惑。
“老東西,給臉不要臉!”
陳牧繼續扇著耳光。
老者手里的白玉拐杖還被他緊緊攥著,每次想要施展術法,就被陳牧一頓毆打。
“混賬!”
終于,老者忍受不了了。
忍著被打的屈辱,于怒吼聲中強行爆發出雄厚的氣勁,將陳牧給震退,結果手中的拐杖也一并飛了出去。
白纖羽用長鞭卷了過來,將其握在手中。
“還真是法器。”女人美目熠熠。
“臭小子!”
老者死死盯著陳牧,滿是憤恨,雙手捏決虛托,地上沉重的龜殼直接騰空。
以迅雷之疾,再次籠罩住了陳牧,將其困在里面。
“我看你這次怎么逃!”
老者猙獰著臉頰,望著被困在龜殼中的陳牧怒吼道。“進了老夫的龜殼,三日之內必會化成血水!”
然而狠話落下后的下一秒,他便呆在了原地。
只見陳牧的身影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龜殼外,后者正一臉戲謔的看著他,雙手環抱于胸前。
什么鬼?
這小子怎么出來的?
完全懵逼的老者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下眼睛,再仔細一看,發現陳牧又在龜殼內。
而且對方還以一副十分欠揍的模樣朝著他揮手。
“我要出來啦。”
再下一秒,陳牧又出現在龜殼外。
“我又進去啦。”
“我又要出來啦。”
陳牧頑皮的就像是游戲里的角色,從龜殼內外不停的閃現,就是玩兒。
老者呆若木雞。
活了那么多年還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輕易脫困他的龜殼。
趁著老者發呆,白纖羽甩出長鞭將其卷成一個粽子。
老者回過神來想要掙扎,身體卻被云芷月揮來的靈符給鎮住,無法動彈。
“放開老夫!”
“混賬東西,快放開老夫!”
老頭噴著唾沫渣子。
漸漸的,在辱罵聲中他的身軀開始收縮變小,眼角、眉毛五官也全都變形。
最終,老者變成了一只黑色烏龜——
而且是一只無殼烏龜。
“原來是一只龜妖。”云芷月明亮的杏眸好奇的盯著眼前的大烏龜,微微抬起下巴,綻出冷笑。“難怪有龜殼。”
蘇巧兒眨了眨眼:“真丑。”
還是她這條小蛇精好看可愛,無論是變大或是變小。
當然,陳牧的蛇精就很嚇人了。
尤其大的時候。
陳牧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了過來,用腳踢了下對方:“說吧,你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
“臭小子,我最好放開我,否則——哎呦!別踩了,疼啊!別踩了!”
龜妖還沒說完,又發出了慘叫聲。
卻是陳牧踩住了對方的腳趾頭,一點一點的發力。
陳牧拿起尖銳的石頭,放在龜妖的腳趾旁,皮笑肉不笑道:“現在還有什么嘴硬的話要說嗎?”
“少俠饒命。”龜妖連忙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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